作者:王恆輝
有人把雷彪出軌的事情貼到電線杆子上,這個突如其來的小“廣告”,把他打得措手不及。
雷彪個子不高,長著一張粉嫩的娃娃臉,有一位哺乳期的寶媽笑著說:有機會我一定奶一奶這個萌萌的“洋娃娃”。
那些看不慣他的人當面叫他雷班長,背後叫他娘……許多時候男人不看好的事情,往往卻是女人的最愛,託雅就對他心存感激。
託雅的面頰嬌媚身材高挑,她走路的時候圓圓的屁股,把褲子撐得一點皺紋都沒有,發育良好的區域性,像磁鐵一樣吸引著偷窺者的眼球。
自從雷彪認識託雅以後,常常沉浸在痴痴的夢幻中,女神的每一個細節都賞心悅目,這個單相思的小夥子只能,望“雅”興嘆。
常言說:窮山惡水出刁民。然而渾圖拉這個不起眼的小牧區,不但出刁民,也出美女,如果單論相貌,託雅一點也不比畫上的美女遜色。
託雅既不是文藝青年,也不是高薪收入的白領,她只是普通牧民家的女兒。那裡生活單調,交通閉塞。託雅不識多少字,單純得像一張白紙。
她會騎馬放牧也會熬製奶茶,可她不知道什麼是網路,也不瞭解外面的世界。如果你問她:手機是幹什麼用的?她會說:手裡的雞,做菜用的。那雙明亮的大眼睛會眨動著驚奇疑問,難道雞會變成天鵝?
這裡的婚嫁依舊保持傳統,聘禮還用牛羊來計算,包立高只用幾隻羊,連唬帶騙地把託雅變成老婆。
剛進城的時候託雅不敢出門,那些穿著短褲的時髦女人讓她羞得臉通紅,她驚訝的是,那個鐵疙瘩一擰就有水流出來,再也不用趕著勒勒車去草原上,拉那些浸泡著牛羊糞便的水吃了。更讓她驚訝的是,那個叫電視的東西一按開關就有人說話唱歌,家裡賒了一臺洗衣機,讓她高興的半個月都睡不著。
沒有對比就不知道差距,不久以後她就把那件厚厚的大袍子扔進了垃圾箱,勤勞的託雅不想當一隻窮困潦倒的籠中鳥,也不想被這個混吃等死的老公同化。
一次在酒桌上她小心翼翼地試問雷彪,能不能給她找個工作,這個班長是她接觸到最大的領導。不久之後雷彪給託雅找到了工作,而且還很不錯。
欣賞女人美的男人,總能流露出好奇的天性,雷彪目光灼灼地問:“你怎麼嫁了那樣一個老公?”
羞澀的託雅甩出一臉的不屑:“我在不懂愛情的年代,完成了最通俗的婚姻。”
託雅是位知道感恩的人,面對雷彪的仗義她是眼中有笑,心中有暖,就連聊天的語氣都是那種相見恨晚的情調。
包立高一喝點小酒就忘乎所以:“娶個漂亮老婆不用吹灰之力,像你們又買房,又買車。”
雷彪問:“你們那裡的人是不是都不愛洗澡?”
“洗澡?”包立高臉一繃說:“我們那裡有時連喝的水都沒有,還洗澡。”
別看窮嗖嗖的包立高又蠢又笨,可他能吹,而且心眼還特別壞,他為了省錢總把鬍子薅得精光,猛一看就像女人脫內褲時漏出的三角區。
在包立高邏輯裡託雅是他的個人財產,不過他除了在她身上發洩之外,還沒有過別的節目。那些送一朵玫瑰,生日說一句祝福的浪漫,對他來說不符合百姓的生活。
雷彪第一次見到託雅那天,他就流露出惋惜的哀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嗨!羅敷有蠢夫,可惜這棵好白菜讓豬拱了。
從那以後他的心就像長了草似的魂不守舍,託雅這幅靚麗的畫面經常跳進他的腦海裡,每一個惆悵的夜,都是唉聲嘆氣。
許多人都在業餘尋找一種放鬆的地方,劉彪和託雅也不例外,歌廳就是最好的心靈訴說地。
相思的淚水在不停流淌
只有默默地遙望著遠方
把那相思的苦深深埋藏
……
雷彪把這首《想你的時候問月亮》唱得淚眼汪汪。愛情是感性的,也是理性的,感性是基礎,理性是深度。託雅唱的《親愛的你在何方》似乎隱約地訴說著自己的內心。
當夜幕降臨華燈初放
心裡隱約升起一種渴望
渴望你的溫柔佔據我心房,
……
一杯熱茶,暖的是身,一句懂得,暖的是心。有時候人需要的不是物質的富有,而是心靈的慰籍。
託雅先前的驚奇逐漸與時代融為一體,豐滿的好奇心衝破了封建的束縛,被歌聲陶醉的她即興跳起了一隻安帶舞。
疼出來的女人有愛,騙出來的女人有恨。
託雅嫁給包立高並不是出於愛,當初他說要調到最好的單位去,既體面又掙錢,託雅信以為真。可是好多年過去了,包立高一直是個井下工人,託雅嘴上不敢說太多,心裡卻埋怨自己上了流氓的當。
包立高的嫉妒心特別強,他把雷彪給託雅找工作這件事,看得很奇怪,他琢磨了好幾天。既然你能幫我老婆的忙,也能幫我的忙,你抱我老婆跳舞了,也不能讓你白抱,於是他對劉彪說:“我下井太危險,幫大哥一個忙,給大哥調一個好單位。”
雷彪考慮了一會兒說:“好吧,我試試看。”
生活中總有一些不能自圓其說的東西,就像男人愛惜眼睛一樣愛惜自己的褲襠,所以褲襠那東西難免會沾染上眼睛的流氓習氣。
包立高上學的時候,老師讓他用陸陸續續造句,他是這樣寫的:每到晚上我的爸爸們就陸陸續續地回家了。老師問:“你有幾個爸爸?”他說:“一個。”他的爸爸倒是沒增多,他的風格卻保持了下來。
沒多久雷彪真給包立高換了一個單位,包立高知道他很有能耐還沒脾氣,再說還有老婆這張王牌,他貪婪的本性就暴露了出來。他今天求雷彪辦點這事,明天求雷彪辦點那事,甚至還打了借錢買房子的歪腦筋。
雷彪給他辦了幾回事之後就不耐煩了,這天他也沒客氣:“千不怕萬不怕,就怕你老包說漢話,以後你的事兒找別人吧。”
笨嘴拙舌的包立高見雷彪不借錢給他,就想出一個損招報復,於是他就把那位哺乳期女工曾經說過的那句,要奶一奶洋娃娃的玩笑話編排到雷彪身上,然後用小報貼到車站的電線杆子上。
事件通俗,侮辱性極強。包立高這招又損又缺德,不但把事情鬧得滿城風雨,而且託雅還被牽扯出來。
傳來傳去包立高才知道自己被綠了,作繭自縛的包立高氣急敗壞,今天揍託雅一頓,明天再給她一頓家暴,所有的氣都撒在她身上。忍受不了的託雅大聲喊說:“你打夠了沒有?打夠了,離婚!”
這天託雅孤零零的託雅對雷彪說:“我離婚了?”
雷彪一下子跪在託雅腳前:“託雅,嫁給我。”
託雅嬌羞地撲到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