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1月,在淮海戰役期間,劉伯承和陳毅奉中央軍委和毛主席的命令,前往中央根據地西柏坡參與商討淮海戰役以及結束後的渡江作戰等相關事宜。在途經山東單縣時,他們旅途勞累在此做短暫停留,沒想到二位首長在休息時,竟然聽到幾聲“不尋常”槍響,二人疑惑不解,於是把當地公安局局長找來,可當地公安局局長在做了如實彙報後,卻再三向二人表示,只是一件“小事”,不足以讓首長勞神過問。聽罷,陳毅和劉伯承卻“不依不饒”起來。堅持要對此事進行處理,然而當地幹部又為何“強力”阻攔呢?接下來我們一起了解這件“小事”背後的來龍去脈。
陳毅和劉伯承前往西柏坡商討渡江戰役事宜
1948年秋季,解放軍在全國各個戰場均取得勝利,特別是在東北戰場上舉行的第一個戰略決戰性戰役遼瀋戰役的勝利,使解放軍的進攻態勢進入了一個新的轉折點,戰爭的雙方軍事力量對比已經發生了根本性變化,解放軍總兵力從初期的127萬人增至300餘萬人,反觀國民黨,由430萬人下降至290萬人。為了填補兵源差距,國民黨不少反動軍隊已經開始在各地抓壯丁參加戰鬥,解放軍不僅在數量上有優勢,質量上同樣佔據優勢。
1948年11月6日晚,淮海戰役爆發,我軍的戰術指定十分得當,國民黨在戰爭初期便陷入了不利局面。解放軍勢如破竹,先是派出6個縱隊的兵力合圍碾莊圩,殲滅了國民黨悍將黃百韜率領的第七兵團,攻佔了宿縣,孤立了徐州。緊接著,解放軍攻破了雙堆集核心陣地,全殲黃維的第12兵團。得知黃百韜、黃維這兩路幫手都被我軍消滅,杜聿明也十分慌張,可杜聿明集團自己也被我軍層層圍困住,在圍困杜聿明的同時,我軍積極展開心理攻勢,向國民黨軍隊發放《敦促杜聿明等投降書》,杜聿明手下的邱清泉兵團、李彌兵團也是危在旦夕。
劉伯承與陳毅、鄧小平、粟裕、譚震林在淮海戰役總前委會議後合影
在淮海戰役即將勝利的前夕,高瞻遠矚的毛主席已經在考慮遼瀋、淮海、平津三大戰役結束後,如何乘勝進軍江南和華中,奪取全國勝利的問題。於是,在中央的反覆商討下,毛主席決定電告淮海戰役總前委,讓他們召開一個集體會議提前商討一個渡江作戰方案,然後由劉伯承和陳毅赴西柏坡向中央彙報,召開戰役總前委會議,準備提前計劃渡江戰役的一系列安排,並做進一步的研究。到了12月中旬,劉伯承與陳毅等人,將圍困國民黨的任務佈置好,就離開前敵指揮部,向河北西柏坡方向前進。當時正值寒冬,皖北蕭縣蔡窪村一片銀裝素裹,漫天紛飛的大雪更是增添了一番肅穆的氣氛,為了保證行車安全,陳毅和劉伯承幾人只能減緩前進步伐。
一路上,陳毅和劉伯承看著車窗外的支前老百姓很是感慨,只見一隊隊的農民老鄉們,推著裝滿糧食、被服、藥品和軍用物資的獨輪車,向著淮海戰役的前線前進。還有許多山東老鄉用擔架抬著在前線負傷的解放軍戰士往野戰醫院走,陳毅和劉伯承眼含熱淚,告訴司機慢點走,別和支前的老百姓搶道。經過幾天的路程,一行人終於趕到山東地界,來到了他們已經來到湖西革命根據地的重鎮——單縣。原本大家只是將單縣作為一箇中轉站,休息半天就走,但眾人的腳步卻因為突然發生的一件小事停了下來。
兩聲槍響來自野戰醫院,劉伯承和陳毅:“嚴肅處理”
剛一進入單縣城裡,隨兩位首長同行的參謀人員已經瞭解到,由於單縣剛剛解放不久,縣政府還沒搬進城裡來,只有縣公安局在街面維持治安。單縣公安局負責淮海戰役支前和情報工作的局長劉銳夫,得知兩位首長路過此地,也熱情地從郊區跑來迎接。由於單縣支前任務繁多,縣城剛剛解放不久,條件還很艱苦,劉銳夫還是為首長們安排了一桌晚飯,飯菜也十分簡單,無非是單縣的土產羊肉湯和酥燒餅等,陳毅和劉伯承都在山東工作過一段時間,吃起山東的風味小吃也感覺到十分親切。
在飯桌上,劉伯承和陳毅詢問了有關於淮海戰役展開後,群眾支前的態度如何,有什麼困難。劉銳夫將工作情況一五一十彙報給兩位首長,山東地區的人民群眾對於淮海戰役的熱情極高,都盼著共產黨打勝仗,有的人參軍投身戰場,有的人則去往後方為解放軍戰士張羅糧食、藥品。劉銳夫還向劉伯承說道:“想必各位首長在來的路上,已經看到了山東人民的行動。”劉伯承和陳毅也託劉銳夫向支前群眾表示,人民解放軍感謝人民群眾的大力支援。
就在陳毅劉伯承等人談話之時,外面突然傳來“呯、呯”兩聲清脆的槍聲,眾人聞聲頓時一驚,久經沙場的陳毅和劉伯承互相看了一眼,警覺的問道:“外面誰在打槍?”眾人也十分疑惑,山東明明解放了,怎麼會有槍聲出現呢?劉銳夫聽聞槍聲來自於戰後醫院的方向,趕緊派人去外面看看什麼情況。不多時,前去打探的戰士回來報告,聽了報告後,劉伯承和陳毅心中一凜。
這些槍聲來自於戰地醫院中的一批傷員,是他們隨意開槍發出的動靜。聽著戰士的報告,好像這種現象不止一次兩次了,劉伯承又向一旁陪坐的單縣公安局副局長甄兆科瞭解情況,讓他來詳細介紹。起初,甄兆科和劉銳夫不好意思,怕首長“護犢子”,也不敢多說,連連揮手,告訴首長沒什麼事兒。劉伯承和陳毅一看,這哪行啊,支支吾吾還要刻意隱瞞什麼嗎?劉伯承和藹地鼓勵了一下他們兩人:“沒關係,你們儘管說就行。”
甄兆科心頭一熱,也不敢隱瞞,就將事實全部告訴給了劉伯承和陳毅。原來,隨著前線戰事緊張,一批批的傷員從戰場上轉移出來,被安置在了單縣城內,這其中有些負傷的將士不遵守部隊紀律,有時會隨便打槍,他們這一隨便不要緊,常常會把縣城裡的老百姓嚇得夠嗆,此時的城外還有不少土匪和國民黨散兵遊勇行動,老百姓過夠了兵荒馬亂的日子,一聽到槍響就害怕。為了安撫百姓,單縣負責公安的同志多次找過放槍的傷員談話,可他們毫不在意,甚至有人大罵:“老子為你們流血打仗,命都可以不要,就放兩槍你們還不樂意了!”公安局也管不了這些氣頭正盛的傷兵,只好不去理睬了。
兩位司令員聽完之後,慈祥的面容頓時嚴肅起來。劉伯承一下把那個粗瓷茶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碗裡的水花四濺,陳毅也有些喘粗氣,氣憤地說:“這哪是部隊啊,真是太不像話了。”隨後,劉伯承立即把警衛員喊了過來,叫他安排人手,去將戰後醫院的負責人“請”過來。劉銳夫一看兩位首長的神態和表情,暗道不好,他完全沒想到兩位首長能發這麼大的火。連忙打圓場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們可以理解傷員的情緒,不用兩位首長出面,我們自己就能解決。”劉伯承依然不為所動,正色道:“有關人民的事,就不是小事,絕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前方百姓在支前,冒著生命危險支援我軍作戰,人民子弟兵怎麼能在後方騷擾百姓,胡作非為?”劉銳夫被首長的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心中默默稱讚劉伯承和陳毅真是深明大義,紀律嚴明。
不一會兒,醫院負責人小跑著來到劉伯承和陳毅面前,他也知道面前的兩位首長是誰了,見過劉伯承後,還沒等他說話,坐在一旁的陳毅便連連向其質問到:“現在是戰時,野戰醫院有部分槍支用來保衛醫院是可以的,但是,絕不允許在正常情況下隨意開槍,我們的槍是用來解放全國戰鬥的,絕不是拿來隨便發洩情緒,威脅群眾的,現在有些傷員在醫院裡胡鬧,如此破壞軍民關係,是絕對不能允許的!這些違反紀律,未經允許就隨意開槍的人你們要嚴肅處理!”陳毅越說越激動,面孔也越來越嚴肅,那位醫院負責人同志,不一會兒就滿頭大汗了。
劉伯承在一旁聽著,頻頻點頭,陳毅的話也是他的意見,這裡是華東野戰軍所管轄的片區,自然是華東野戰軍司令員陳毅安排最為合適。醫院負責人連連表示,回去一定要嚴格管理傷員的秩序問題,絕對不會再發生今天這樣的惡劣事件了。看到這位負責醫院的同志做出保證後,陳毅和劉伯承便讓其坐下,詢問了最近醫院的日常情況,是否缺少藥品和醫護人員。醫院負責人見兩位我軍高階將領生氣歸生氣,對待下屬噓寒問暖,並給出解決問題的方法,心中十分感動,連連向二位首長做了彙報,保證野戰醫院一定盡全力救治好傷員,管理好傷員。
劉銳夫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和甄兆科的實話實說,竟然讓兩位首長如此重視,順利化解自己長久以來未能解決的問題,兩位首長維護群眾、關照下屬的表現實在是令人欽佩。到了第二天一早,前來彙報工作的劉銳夫看到兩位首長屋內的燈早早亮了起來,兩個人正在研究地圖呢。看到劉銳夫進來,劉伯承告訴他:“昨天的事情我也通知了前線部隊,讓他們向官兵傳達到位,部隊要嚴格規範自己的行為,感謝你的及時反饋,讓我們發現了這個問題”。聽到這裡,劉銳夫對兩位首長的敬佩又上升了一層。不久後,劉伯承陳毅眾人出發,向西柏坡方向繼續前進,在臨分別的時候,陳毅和劉伯承親自題詞“勝利在望,繼續作戰”,送給劉銳夫。
到達西柏坡的陳毅和劉伯承參加了中共中央召開的軍事會議,對淮海戰役結束後的渡江戰役做出了戰略安排,戰局也在朝著我軍的勝利發展,杜聿明集團被我軍全殲,淮海戰役以我軍勝利告終,緊接著,渡江戰役打響,我軍順利的佔領了南京總統府,直至1949年6月2日,渡江戰役也順利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