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軍旅作家、詩人胡世宗。
作者:韓 光
在5月到7月這三個月的時間裡,著名軍旅作家、詩人胡世宗每月出版了一本書,按出版時間的順序分別是《人生與詩》(上下冊)《爸爸講給孩子的紅軍故事》《戰士的深情》。在短時間裡,作家能如此高密度地出版自己的作品恐怕不多見,更何況胡世宗已是位年近八旬的老人呢。不過,知道胡世宗底細的人都清楚,這三本書可不是一蹴而就完成的,每本書都是經歷了“長征”後才與讀者見面的:《爸爸講給孩子的紅軍故事》是作者1986年重走長征路時,根據自己的所見所聞,寫給兒子胡海泉的信,而《人生與詩》《戰士的深情》更是分別經過了近40年、近60年的創作才完成的。
1982年胡世宗在長山島參加“春風”筆會時,著名作家浩然建議他不要光寫詩,“你有大量可以寫散文的素材,你寫散文不一定寫山光水色,你可以寫你熟悉的一個個詩人,這是別人所不容易觸及的。”說者有心,聽者更上心。正在胡世宗醞釀從哪位詩人寫起好時,恰巧收到了《文匯月刊》編輯約他寫李瑛的信。原來,《文匯月刊》新開設了“詩人寫詩人”專欄,第1期發了詩人徐剛寫艾青的散文。李瑛是胡世宗敬佩的詩人,有一年他倆每天還桌挨桌對面辦公過。很快,他便寫出了散文《滿山滿谷的紅花》,並在《文匯月刊》第2期發表了出來。同年12月,在《文匯月刊》又發表了他寫詩人張志民的“剪影”。
胡世宗寫的詩人“剪影”,受到了包括眾多詩朋文友在內的廣大讀者的喜愛,鼓勵他繼續寫下去。臧克家建議他寫劉徵,高洪波建議他寫賀敬之和柯巖……胡世宗哪敢怠慢疏忽,於是他先後有四十多位著名當代詩人留下了“剪影”。胡世宗還有一個非常好的習慣,經常對自己的作品“回頭看”,並將自己的新思考新認識加進去,經歷了近40年時光的沉澱打磨,終於出版了51萬字的《人生與詩》。他是這樣評介自己的這部作品的:“這是中國改革開放時段最令人難忘的最耀眼的詩壇人物誌,這些詩人有很多已經謝世了,他們是怎麼生活和創作的,對於所有喜愛讀詩和寫詩的朋友,都是一種啟發,一種激勵,一種借鑑。”
胡世宗曾於1975年和1986年兩次重走紅軍長征路。《爸爸講給孩子的紅軍故事》這部書,是由他第二次重走長征路、給正讀小學六年級、12歲的胡海泉寫的24封信組成的。
談起寫給胡海泉寫信的初衷,胡世宗說:“我是想透過書信的方式,向孩子講述講述紅軍長征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重走長征路的見聞和感受,講述我看到的、聽到的難忘的紅軍故事。我想讓孩子從小就認知我們黨領導中國工農紅軍進行的長征,是史無前例的偉大壯舉;我想讓孩子從小就銘記我們英雄的前輩們是如何克服數不清的艱難困苦,創造了人類歷史上這偉大的奇蹟的。”
基於這種想法,胡世宗在重走長征的路上,不僅僅記錄下自己每一站、每一天的見聞,還將自己最想讓胡海泉知道的事,透過寫信的方式告訴他。於是,胡海泉隔一段時間便能收到胡世宗的信,發自瑞金、于都、遵義、茅臺、安順,最後一封發自延安。
胡世宗從長征路上回來,臉曬黑了,人也瘦了許多,但那雙眼睛更加炯炯有神。胡世宗出發時帶著的那大背囊,胡海泉一隻手就能拎起來,而胡世宗回來時因為裡面裝滿了收集的珍貴素材,胡海泉卻拎不動了。背囊外面還有一個邊兒寬大的油紙大竹斗笠,上面有一顆紅色的五角星,還標著“江西瑞金”幾個黑字。胡世宗告訴胡海泉,從老根據地出發時,當地老表贈給他一個斗笠、一雙草鞋。可這兩樣東西,自己捨不得用,因為它們寄託著老區群眾深深的情意和殷殷的囑託。
胡海泉也興奮地說,每次收到來信後,不僅自己反覆看,還與同學們一起分享。後來在老師的建議下,胡海泉所在的中隊專門召開了“朗讀長征路上的來信”的主題中隊會,由課外朗讀小組分工朗讀這些信,然後少先隊員們紛紛走上講臺,用演講的方式發表感想和體會。
時至今日,當談及閱讀這些書信的收穫時,胡海泉仍很激動:“在我看來,紅軍長征精神的偉大,不僅僅是它最後取得的成功,更從中彰顯著人類為信仰之光奉獻生命的赤誠。父親的這些信點燃了我少年的夢想,使我在困難面前從沒後退過。”
《爸爸講給孩子的紅軍故事》於6月出版後,不少學校請胡世宗給學生做報告,每次他都激情滿懷地與可愛的祖國的花朵們分享自己重走長征路的感受,每次在最後他都動情對孩子們說:“其實,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次長征。我們每個人都應該以長征中的紅軍為榜樣,從小就選定要走的道路,並且在漫長的道路上不畏艱難地高歌猛進。”
胡世宗的文學之路起步很早,15歲時便在報紙上發表了自己的詩歌處女作,可他卻固執地認為自己“真正寫詩卻是在穿上軍裝之後”。初入軍營正是北方的盛夏,連隊周圍種著的一片燦爛的向日葵,它一下子點燃了他的詩情,很快就創作出了他的第一首軍旅詩、也是唱給黨的頌歌的詩——《戰士的詩情》。後來,這首詩在黨的42歲生日一天,也就是1963年7月1日那天發表在《瀋陽晚報》上。
這首詩發表後,點燃了一位戰士的創作激情,胡世宗在苦練殺敵本領的同時,將噴湧的詩句定格在稿紙上。可以這樣說,火熱的連隊生活,給胡世宗成為軍旅詩人舉行了奠基禮,讓他找到了創作詩歌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源泉。
談及自己的詩歌創作歷程時,胡世宗動情地說道:“回想起火熱的連隊生活,每天在訓練場摸爬滾打,或頂著烈日,或冒著風霜。走在行軍的路上,每天都不間斷我的詩思,最嚴酷艱苦的時刻,也是我捕捉詩的靈感時刻。我曾到達祖國東北邊防最東端的哨所,我曾到達南海西沙的海防前沿,我曾兩次重走長征路,我曾在1998年抗洪前線的大堤上與戰友們一起同肆虐的洪水搏鬥……我寫下大量反映戰士生活、抒發戰士感情的詩篇。”
2020年,胡世宗就想著怎樣向黨的百歲生日獻上自己的一份禮物這件事。經過一番思考,他決定從自己創作出的14部詩集中精選出100首有關“戰士”的詩,並從今年元旦這天開始,以“我的詩情歲月”為總標題,每天一首發在公眾號裡。每首詩的後面,還附有他創作此詩時的思考和發表後的反響,這對讀者理解詩的創作經過及所及最想抒發的情懷。100首詩發完後,出版社很快將胡世宗的這些主題鮮明的“戰士”詩,以《戰士的深情》為書名於2021年7月1日這天出版發行。胡世宗在《戰士的詩情》的自序中寫道:“這是戰士的一片深情,是黨的兒女唱給黨聽的情感真摯的山歌!”
談及今後的創作打算時,胡世宗說:“我對文學的熱愛是終生的,生命不息,寫作不止。我的日記寫作是會堅持到生命的最後的,它與我就是如影隨形,永遠伴著我。我已經從2018年開始了‘文化名人書系’的寫作,《我與劉白羽》《我與臧克家》《我與浩然》《我與李瑛》四部書已由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我與魏巍》正在編校中,以後我將寫《我與張光年》《我與張志民》《我與袁鷹》等,加一起正好是10部書。”
“文學創作是人生無數有意義的愛好之一。我認為文學創作就是做我們生存的記號。歲月將會流逝,文字會讓記憶永久地儲存下來。珍惜寶貴的人生光陰,用我們青春的文字,寫下不愧為偉大時代的生氣勃勃的感人的作品。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我們將用文字創造出另一個世界。”胡世宗說。
責任編輯:只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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