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納建議,我把標題進行了修改。第一件事是在我訓練過程中發生的。爺爺奶奶很負責任,經常讓我推著助行器在大廳裡練習走路。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我也走得有模有樣。
一天下午,我又在大廳裡走著,奶奶在後面扶著,有位醫生看到了,也表揚我進步很大,讓我奶奶放開我試試。但是隻是放開了一會會兒,我就整個人朝前摔去,臉部著地。當奶奶扶我起來時,滿嘴是血。經過清理,我的兩顆門牙摔斷了。
醫生嚇得再也不敢吭聲了,爺爺奶奶懊惱的心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爺爺回家長吁短嘆,奶奶回家眼淚汪汪。爸爸媽媽是心疼的,但畢竟沒有誰願意發生這樣的事情,媽媽抱著我紅了眼眶,但什麼也沒說。人生已經這麼累,大家已經這麼努力,誰還能苛責誰呢?
說到這裡,我來跟大家介紹一下我的長相。小的時候,我有白白的面板,高挺的鼻樑,小小的嘴巴,小小的眼睛。帶出去的時候經常聽到別人說,這個孩子長得好看,怎麼不會走路呢,可惜了。現在我已長成1.75米的個子,可是視力越來越不好了,而且腦癱孩子有非常明顯的臉部特徵,雖然依然有人為我可惜,但漸漸的沒人誇我了。
康復期間的第二件事情發生在我十一二歲時。我越來越高了,雖然我很瘦,但隨著身高的增長,體重也逐步增加。家人想把我鍛鍊的能牽著一隻手行走的願望也越來越強烈。我的訓練更加努力了,我的訓練量也越來越大。而且我的身體慢慢發生了改變。我開始發育了。
一晃我在康復醫院訓練了幾年了,在無數個平凡的日子裡,這一天成為了我不平凡的一天。在康復訓練的時候,我忽然眼白直翻,口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整個人暈厥了過去,怎麼叫也不醒。當時把所有人都嚇壞了,奶奶哭著給媽媽打電話,康復醫院因為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不敢治療,於是醫院的阿姨打了120,希望能送去兒童醫院。
媽媽開著車飛奔而來,由於單位和醫院不遠,很快就到了。但康復醫院的醫生說最好還是坐120過去,路上發生什麼情況有醫生可以處理。媽媽再次撥打了120,可是對方一直在問什麼情況,什麼病,什麼特徵,十多分鐘過去了,車沒派,電話沒停。這十多分鐘對媽媽而言就像一個世紀。最後,媽媽朝著電話裡吼了一句“急救病人像你這樣詢問清楚情況,早就走掉了。”
抹乾眼淚,媽媽讓爺爺奶奶抱著我上了自己的車,一路朝兒童醫院疾馳而去。其實在路上我已幽幽醒來,只是我剛經歷了這樣的磨難沒有半分力氣,很快我就睡著了。三個大人焦慮萬分的心態我也無法體會了。經歷了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驚嚇鍛鍊,也許心臟也逐步強大了。人的潛力在鍛鍊中會被慢慢放大的,有時候可以發展到你自己都無法想象的地步。
120的後續已經模糊了,由於媽媽在非常擔憂的時候說了要投訴他們。後來120一直打電話來和媽媽解釋,詢問相關情況。其實後來媽媽也想清楚了,也許是各司其職吧,病人的心態他們是沒法理解的,那種心焦,那種無奈,那種撕心裂肺只有自己能感受。事情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透過我對發病症狀的描述,瞭解的朋友肯定知道我開始發癲癇了。這是癲癇最最顯著的症狀。爺爺奶奶一直以為是我訓練太累誘發的,他們很自責。有時也認為可能是發育誘發的,到底是什麼原因誘發的至今我們也沒有弄明白。只是聽醫生說,腦癱孩子絕大多數都伴有癲癇。這件事就像我為什麼會腦癱一樣沒有找到原因,是因為早產?還是因為缺氧?不得而知。只是醫生告訴我們誘發腦癱的原因有很多很多。也許我就是一個謎一樣的存在,很多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沒有確定的原因。
每個孩子來到這個世界都是一個精靈,大多數是歡樂大於苦痛的精靈,而我可能是苦痛大於歡樂的精靈。爸爸媽媽,感謝你們帶我而來,伴我成長。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感謝你們在年事已高的時候,仍然為我奔波操勞。下輩子,我還想投到這個家庭,我要做一個快樂的精靈,抹去今生的淚水,用來生的歡笑替代。
癲癇,醫生是這麼和我們介紹的。癲癇這種病就像一列開上了軌道的列車,它會勇往直前,無法停止。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常年服藥,控制列車的高速行駛。藥量隨著年齡和體重的增加而增加。於是,我成了一個藥罐子,終身與之相伴。我的康復訓練也停了下來,開始了漫漫的服藥調藥的另一種生活方式。
癲癇發病初期,我在家裡調藥。雖然是醫生根據體重開了藥。可癲癇這輛啟動了的高速列車不是這麼容易停下來的。我們一天天服藥,一天天觀察,還是時不時的要來那麼一次。
每次發病,全家人圍著我無所適從。看著我受罪,親人心裡的焦躁心痛找不到出口。家裡的氛圍一度非常緊張,誰都知道這事無可奈何,誰都願意替我承受,誰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後來知道,每每此時,人不要都圍著我,讓周圍的空氣流動起來,這樣我也會好受些。
試藥的日子是煎熬的,爺爺長期跟著我,所以每次發病由爺爺做好記錄,發病間隔,具體時間,發病時長,嚴重程度。過段時間,帶上記錄本找醫生繼續開藥。
在經歷了大半年的時間,我的用藥量也達到了頂峰,每天服用三種藥。終於在非常注意休息和嚴格按時服藥雙管齊下後,癲癇的列車慢慢不再狂奔。家人已是筋疲力盡,我也開始自暴自棄了。每發病一次對我都是嚴重的打擊,我已經沒有語言功能了,很多時候一天都不會發出一點聲音。不敢訓練,運動功能也急劇退化,加上人的體重也慢慢重起來,行走對我而言成了一種奢望。也許註定了我的一輩子是不平凡的,我仰望星空,敢問上蒼,這就是對我最好的安排嗎?星星眨著眼睛,給了我無聲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