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位新來伙頭,姓袁,自稱袁世凱是親戚,聽到我自愧不如,我姓張,玉皇大帝也姓,卻從來沒有驕傲過,袁世凱太久遠,老袁的妹夫是單位科長,這是鐵錚錚事實,也曾因此,老袁每到處都受到人尊敬,稱呼聲國舅爺。或者一聲舅爺。遞煙敬茶是勉不了。
有煙無茶不是地道潮汕佬,老袁從妹夫家帶來茶葉味道就不同,泡出來香味能飄過隔壁,隔壁有倆做工地的,一位工人姓陳,另一位包工頭姓學,陳仔嘴巴甜,稱呼老袁國舅爺。茶水接二連三喝,包工頭忍不住。也過來討口茶喝,他稱呼老袁為伙頭,邊說邊去端茶,老袁聽到是稱呼伙頭,臉一黑,過去搶茶杯,誰也不服氣誰,從搶茶杯演變成摔跤。挙怕少壯,老袁從地上爬起來。飯也不做,哭哭啼啼到妹夫家告狀,妹夫到車場,有氣沒地方出,叫他倆種樹都取消。
老袁來上班,工資卡由他妹保管,平時煙茶都她供應,他妹說,把錢存起來,以後回家可以建房子。每個月1150的工資能湊到何時才能建房子呢?好比織女見牛郎,牛郎不常見,織女卻常見,阿忠告訴他,去下沙買菜路邊,晚上有許多織女在找牛郎,只花5元,老袁聽後,每天晚上吃完飯都說去市場買菜,來回不知道要走多少趟,走路多必然會有好處,無意間發現一個發財秘密,草叢裡經常撿到煙,原來站崗士兵換崗時就會把煙藏在草叢中。老袁也因此挖空他們的煙。直到被人揍了一頓。
老袁在單位權傾朝野,事無鉅細必親躬,有次人來索車,見車不在,問我,老袁立即吩咐我不能說,要想知道,煙來,來人吵鬧折騰很久,恨恨不已,老袁剛出大門就被揍一頓,等回來叫救命時已走遠了。
未到福田,先識益田,為官不識箇中秘,一世拼搏也枉然,益田是福田區的一個村,村裡有個小市場叫益田市場,益田市場的生意很好做,不管是天上飛的地下爬的鄉間的野菜,來到這裡都有人買。市場那些買菜太太,不是官太太就是闊太太,市場管理經過幾次轉包最後落在揭西豬肉佬,商人重利,剛包到手豬肉佬就發通知漲租,小商販不服氣,豬肉佬就夥同老袁助陣,老袁每到檔口就說,我妹夫是科長,你敢不聽?也曾因此收了不少煙,剛好有門口一號鋪不肯就範,一號鋪說年前接手時剛漲租,不到三個月又漲租,他說不是與豬肉佬籤合同的,不肯漲租,豬肉佬經過多次交流無果,找到幫手上門打人砸貨。趕他們出市場,對方報警,老袁拍拍胸脯說包沒事,豬肉佬備兩份禮物,一份給老袁,一份讓老袁帶給妹夫,他妹夫瞭解情況後,不敢收禮物,還把老袁趕出家門,老袁的煙拆散沒得退,硬頭皮叫我去找關係,我瞭解到對方也是單位科長舅舅。也默默不敢出聲,後來給老袁罵很久,好像所有的錯都是我。
當然,豬肉佬被拘留了,豬肉佬出獄後,老袁又去他檔口買肉,豬肉佬說,我家豬肉50元一斤,你合適就買,不合適過家。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老袁也不例外,他靠車吃車,單位有許多摩托車,為了消除安全隱患,領導們同意把汽油放到集中管理,老袁拿一桶50斤裝汽油出去賣,兜兜轉轉。賣一整天沒人要,回單位很生氣,也很沒面子,把整桶汽油倒在廁所排水溝,完了不忘沖水,第二天,老陳在隔壁上廁所抽菸,整個廁缸被炸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