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大家好,今天給大家講講我堂弟的故事,提起他,他在我們村子裡無不傳奇,無不聰明,無不可惜!唉!可能這都是命吧,到現在也不知他去了哪裡?
他是我二爸的娃兒,比我小一歲,跟我是小學同學,他有多聰明呢,小時侯,我們整天在一起打豬草、游泳,捉麻雀等,大家根本就沒學習的概念,可考初中時,他卻遙遙領先,近乎百分上了初中,令老師誇讚,令我們羨慕!
他記憶過人,打麻將時,十三張牌,他只看一眼就合上了,(我那兒叫十三默)此後再也不看,直到最後胡牌時,百發百中,從不出錯。
令人遺憾的是,少年的他,不知怎麼產生了許多不切實際的想法,他幻想著住在山洞裡,一邊看藥書,一邊放羊,長大後去遊走江湖、懸壺濟世,結果,由於父母的干預,他雖然離開了學校,卻沒去山裡,但是,他看了不少藥書,望聞問切只類的醫學詞語,他講的頭頭是道,很內行似的。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膽夕禍福,令人萬萬沒料到的是1988那年,他家裡發生了一件大災大禍,從此他變得瘋瘋巔巔,不可自理,整天披著被子,東奔西跑,也不回家,經常尿褲子,嘟嘟嚷嚷,冬天為了取暖,經常點著了別人家的柴禾,釀成了火災。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我二爸和和三爸是鄰居,我三爸在蘭州安家後,家裡的房子就空了起來,這樣的話,兩家合一家,他家的院子就大了許多,可是,堂螂捕蟬,黃雀在後,他的鄰居也覬覦(Jiyu)起了這個院子,就在鄰居家蓋房時,佔去了一牆多寬,這麼一來,我二爸不答 應了,從最初的交涉,演化成了雙方械鬥,對方叫來了親戚朋友,在晚上衝進他家,一頓狂打狂砸,他家有多人受傷,他的弟弟也在這次械鬥中被打成了重傷,好久才恢復了過來。
人常說禍不單行,福無雙至,發生這次事件不久,他的弟弟和鄰居家的孩子去涇惠渠游泳被淹死了,人說孩子是不記仇的,但他卻難以釋懷,認為這是謀殺,於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去現場找證據,去推理,最後,終無結果而作罷,為此,他得了嚴重的頭痛病,為了治病,他經常用青泥裹頭,抹面,致使他整日渾身上下總是髒兮兮的,腥臭難聞!
家裡有了他這麼個人,媳婦也是苦不堪言,本來就經常打架吵架的她,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去新疆撿棉花去了,數年不歸,村子裡傳說她在新疆改嫁了,另立了家庭。
由於他一個人生活,我二爸為了照顧他,就讓他住回了老家,可他還是老樣子,屎尿滿身、瘋言瘋語,動輒罵人,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三弟長了上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因為他,介紹一個害一個,沒一個成的。
為了三弟,他住回了自已的家裡,也許是病又犯了,也許是想不開,在一個風雪的夜晚,他燒了自已的房子,從此,杳無音信,不知去向,村子人說,那晚火很大,半個村子都燒紅了,過了很久才熄滅,人們去救火時,已沒了價值。
他去了哪裡,沒人知道,最初的日子,他的兒子,騎上腳踏車,方圓百里找他,找了大半年,終無訊息,時間久了,只好慢慢來,等著找著,希望他能回來。
時間如流水,轉眼之間,二十年過去了,他去了哪裡?村子裡沒人知道,但關於他的議論還是有的,有人說可能凍死到那兒了,或是餓死了,或是病死了,更有人暗中猜測,可能被我二爸和他三弟暗害了,埋在了自家責任田裡,總之,那晚的大火裡沒有發現他的屍體,要知道,在那個年代,象我們村子那樣荒野的地方,丟失一二個人是沒人理會的,人們更不願意講那種人命關天的是非話,這可是大事呢,不能亂講。
當人們繼續忘卻他時,有一天,他卻突然回來了,村子的人去看他,他還是老樣子,見人先笑,穿著破破爛爛,老了許多,一顆門牙掉了,吃得黑胖黑胖。人們問他這麼多年去了哪裡,他說在山裡幫人種地,出走那天,他到了山裡,被一個婦女收留了,這女的死了男人,只給他管飯,不發工資。人們再問他還跑不,他說不跑了,這下就回來了。
他是人口普查時,被當地公安送回來的,這時,他的兒子已經靠打工蓋起了不錯的房子,為了照顧他的生活,順便給他治病,把他送到了縣精神病院,每月六百元。不料,過了不到一個月,兒子給他送衣時,他又跑了。為了再次找回他,兒子去了山裡婦女那兒,婦女說他沒去那裡,於是至今,我這個堂弟沒有下落,家裡人只好聽天憂命,任他去了。
2021年10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