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順的故事（六）

哭完了，村支書來了，派出所的也來了，帶走了水順。做完筆錄，水順吃了五個月來的第一頓飽飯。浴室鏡子裡的水順頭髮和流浪漢的頭髮一樣，長的已經到了肩膀，有一綹一綹的，有糾纏在一起的，也有成了一片氈子的。上嘴唇掩沒在亂蓬般的鬍子叢裡。五個月像過去了五年，水順的臉只剩眼白是白的，身上的衣服已破爛且殘缺不堪，身體裹著一層層厚實的黑垢。洗了澡，整個人變輕了許多，腦子也能轉了。水順還是決定到大城市太原去。此時在太原火車站旁小飯館裡當服務員賈水花正在收拾著南來北往吃客們流水席積累的爛攤子。賈水花心裡把南來北往的吃客們罵了個遍，粗糙的餐紙扔得滿地，桌子灑滿湯水、菜條，就碗還算乾淨。晚上十點半，賈水花一天的工作結束，拖著痠痛的腰腿，偷摸著打包了些廚房的剩菜帶回家給兒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