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十七歲

今天，辦公室裡的同事們談起自己上學時吃過的苦。我也想起了我上高中的時候，記得有一次放暑假，我在學校裡整理好自己的書本，被子衣服及所有物品，拴在腳踏車的後座上，腳踏車兩側放書，上面放被褥，物品很重，我騎在車子上，把四處搖晃，只有當速度稍快點，騎起來才比較穩當。騎到離學校大約40裡的白橋村南邊，離家還有20多里地，當時有偷石油的，撒得路上全是石油，我騎在路面上，走著走著，速度就慢下來，生怕車子歪倒，車子上可是我求學的全部家當。當速度慢下來的時候，車子把開始搖晃，由於地面上的油泥太厚，車腳壓不到硬地，說時遲，那時快，唰——————我和車子歪倒在油泥裡。我從油泥面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自己也站不穩）把車子扶起來，把車子扶正後，小心翼翼準備抓把往前走，誰曾想，車子不聽使喚，唰————又倒在了車子外側的油泥裡，欲哭無淚。跑到外側，用盡全力把車子豎起來。小心翼翼地推到路邊的有草的地方，慢慢地走出那可恨的油泥地。（當時可恨偷油的了）這時，車子上，書上，被褥上，我渾身上下全都佈滿了黑色的油泥。甩甩頭髮，振作精神，騎上車子繼續趕路。走到離家還有十幾里路的楊子學村。天下起了雨。從楊子學村到我家是土路。一下雨，路就變得非常泥濘。我推著車子走了幾步遠，車腳就轉不動了。怎麼辦？找個人家先把車子放下吧。鼓起勇氣敲開了一家農戶的門，跟人家說了好多好話，也跟人家解釋了自己是個學生，騎著車子實在回不了家了，想把車子放在人家家裡。也許是他們看到我當時狼狽的情景可憐我，很快就答應我把髒兮兮的車子和行李暫時存在他們家裡。沒有了車子，我頓感輕鬆了，擼起褲腿，提著鞋子，深一腳，淺一腳，踩在泥濘的路上往家的方向趕。不知道是雨水，也不知道是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天太黑，看不出地勢低窪，時不時摔倒在泥水裡。咬緊牙關，爬起來繼續趕路。許是累了，許是害怕了，也許是感覺自己太不容易了，邊走邊哭。哭累了，就罵可恨的天，罵可恨的地，罵夠了，就唱。當所有的酸苦辣鹹的心情過後，離家越來越近，心也漸漸地踏實了。最終在晚上九點左右叩開了家門。看到母親的時候，沒有哭泣，因為父親的病又犯了，母親皺著眉頭，早已顧不上我是怎麼回家的，我洗淨身上的汙油泥，吃過飯，踏實地睡去了。那年我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