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刀人讚賞道:“想不到你沒見過世面,卻還有些見識。不過這沒什麼卵用,世上聰明人多了。”
餘行九點點頭。
“我想好了,我去做獄卒。”
扛刀人笑:“想好了?”
餘行九重重點頭。
扛刀人拍拍餘行九的肩膀。
“想好了就行。我決定讓你進軍統司,做密探。就在黿城。”
餘行九的表情開始變幻,由白而紅,進而發青,接著泛紫。他忽然跳起來,掐住扛刀人的脖子。
“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一定要逼我!!!”
“因為你有潛力。你是個天生的惡棍。”扛刀人面不改色。
餘行九雙手較勁,扛刀人的脖子硬得跟鐵石一般。
餘行九見掐不行,轉而抬腿踢襠。
扛刀人臉上閃過慍怒,抬手一記耳光,把餘行九打得斜飛出去。
“這點小身板,也敢犯上?”
扛刀人抬腿在餘行九身上亂踹,餘行九片刻便遍體鱗傷。
扛刀人在他身上丟下一塊竹牌,上刻“六六六”三個數字。
“給你個好號碼,將來容易升遷。現在從這客棧裡滾出去。從現在起,你在黿城一無所有。半年內,你要成為黿城新的團頭。”
餘行九盯著扛刀人,嘶嘶作吼。
“……上峰可否告知姓名,小的也好報答。”
“哈哈哈!!!”扛刀人笑得暢快:“我叫燕七。軍統司江左千戶。我們要做大事。你好好去做,不會虧待你的。”
餘行九破衣爛衫走出客棧,路人已經見怪不怪。
這算好的了,能自己走出來。
餘行九在街頭晃盪,路人避之不及。他晃晃悠悠走到衙門口。守門的白身立馬攔住了。
“你還敢來?你們一房,從老劉開始,全部開革了!!老劉已經押到應天了!”
“我還有些細軟藏在……”餘行九囁嚅。
“滾!”
一個靴底朝著餘行九飛來。
餘行九後撤一步,堪堪躲開,然而腳下不穩,啪嗒一下坐到了地上。
白身也不上來攆,抱著胳膊看熱鬧。
餘行九呆坐在地上,仰望天空。良久,忽然開始大笑,笑得涕淚四流。
正當此時,衙門內走出兩名書吏,都是生面孔。拿著一張佈告走向外牆。
一人奮力刷漿糊,一人則開始高聲呼喝。
“大老爺有令!即日起黿城東三里遷村修臺!朝廷的大事兒!誰都不準拖著,要是有誰敢不辦,有一個拿一個!不聽話的,宰了!”
高聲呼喝的書吏面露兇光,手在空中虛斬。
眾人來來往往,恍若無聞,偶爾抬眼看一看,也是一臉茫然。
書吏又喊了兩遍,便往裡去。
餘行九站起身,在佈告下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