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一封又一封密信被送往舊金山的報社,信件充斥著不知所云的密碼。其中四種密碼中有兩種至今仍未破解,一種用了 51 年才破解,發件人自稱為——Zodiac,十二宮連環殺手。
這就是震驚世界的連環殺人秘案“十二宮殺手”第一次出現在公眾眼中的樣子。他不斷撰寫複雜的密碼,可怕的威脅和瘋狂的要求,寄給媒體、警局甚至檢察院。
他聲稱自己殺了37個人,警方卻永遠落後他一步,只能驚恐地看著死亡人數的增長,整個美國人心惶惶,這名連環殺手更是從未被抓捕。
他的真實身份成為了刑偵史上最大的謎團之一,無數紀錄片和電影也應運而生,殺手的形象卻隨著時間越來越模糊。
2021年10月,一個由40名前執法人員和偵探組成的調查小隊,宣佈了一條重磅的新聞——兇手找到了!
1963年6月,南加州一對高中生情侶去海灘公園曬日光浴,誰知一去不返。男生的父親前往海灘尋找孩子,卻驚恐地發現兩個孩子的屍體被拋棄在一個近乎被摧毀的棚屋裡。
兩人被繩子綁住,分別被22口徑的子彈擊中11次和9次,死前有激烈掙扎的痕跡,房屋中有炸藥爆炸的痕跡。警方調查沒有任何進展。
3年後,18歲的少女貝茨給父親留下紙條,告訴他自己要去圖書館學習。第二天早上,她的甲殼蟲汽車在圖書館附近被發現,屍體被拋棄在周圍。現場有一塊男士手錶,一個軍靴的鞋印,受害者的財產沒有損失,也沒有被性侵的痕跡,警方無法摸索殺人動機。
貝茨遇害後,警方和當地媒體突然收到了一封手寫信,他自稱是兇手,並告知貝茨必須被殺死,並且預告今後還會有更多受害者。警方認為這是破案的關鍵,可誰都沒有想到,十二宮對警方的瘋狂“調戲”才剛剛開始。
1968年聖誕節前夕,又一對高中生情侶遇害。那天本來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女孩告訴父母自己會在23點前回家。出門不久後,一名路過的司機在赫爾曼湖路附近的約會勝地附近,發現了這對情侶的車。
女孩從背後被射擊5槍,當場死亡。男孩頭部中彈死亡。警方一開始並沒有把這起案件和十二宮殺手聯絡在一起。
可當整理證據時卻發現,死者身上的子彈與1963年海灘謀殺案中的一樣,車上安裝的炸彈也和海灘小屋的一致,殺戮手法極其相似,警方開始懷疑這是十二宮的連環謀殺案。
恐怖的是,兇手彷彿有一隻眼睛隨時能看透警察的動向一樣,寄出了第二封信。在信上,他大方承認自己就是貝茨謀殺案的兇手,並嘲諷警方無能:“你們只破解了比較容易的謎題,下面還有很多很多。”
果然,十二宮殺手開始頻繁作案。7月,警察接到了來自公共電話亭的匿名電話。一個男人說:“我要報案,您沿著哥倫布公園大道向東行駛一英里,就會發現孩子們坐在一輛棕色的汽車裡。他們被9毫米的魯格手槍射死。去年我也殺了些孩子,再見。”
警方試探著前往報警現場,當看到一名年輕女服務員和她的男性朋友在相應地點的車中死亡時,每個人都毛骨悚然。車中的女性身中多槍,醫治無效死亡,男性下巴、肩膀和腿都被擊中,後來僥倖倖存。
這熟悉的作案方法——他回來了。
警方緊鑼密鼓地採集證據,排除嫌疑人,卻趕不上殺手瘋狂的計劃。9月,還因上一起謀殺案焦頭爛額的警方又接到了報警電話,還是那個男子。
他指示警察找到犯罪現場,並留下一句“是我乾的”,便人間蒸發。警察到達現場後,看到的是又一對學生情侶在加州的Berryessa湖踏青時遇害。女性當場死亡,男性在搶救後倖存。
根據倖存者的描述,他們在休息時,被一個手持槍、身穿連帽衫,胸前繡有十字和圓圈圖案的男子劫持。男子把他們用預先剪好的晾衣繩綁起來,毫無預兆地將一把大刀刺進男孩的背部6次,女孩10次。他在走前,在受害人的車上畫了和自己胸前同樣的標誌。
兇手顯然享受戲耍警方的樂趣,為了讓“遊戲”更有趣,他寄出了數封密碼信給媒體和警方,並威脅“如果不登上頭版頭條,就會再次殺人”。
警方在破譯了一部分密碼後,發現這名兇手自稱為“十二宮”,這就是兇手代號的由來。但在那個連攝像頭都沒有的年代,只知道這些完全無法將他繩之以法。
更可怕的是在下一次案件時,警方發現,兇手好像連警方調查到了哪一步都瞭如指掌。當時一名28歲的男性計程車司機,接到了一名乘客,這個人要去舊金山某高檔社群。
司機沒有想到,這個相貌平平無奇的男人就是報紙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十二宮殺手。在一個十字路口處,他被殺手槍殺。殺手心平氣和地脫下死者的衣物,甚至在路上還與一名前往現場的警察打了招呼。
因為缺少了衣物,警方認為這是搶劫。但幾天後,辦公室就收到了來自十二宮的嘲諷。開頭就是一句晴天霹靂般的宣言:“我就是殺死計程車司機的人。”他隨後嘲笑警方在路上攔住他盤問後放走了他,還給警方提供了自己的炸彈製作配方,信封則是死者沾滿血跡的襯衫。
他還寄信給一名著名律師,希望讓律師幫助警察抓到自己,以免自己“越發控制不住殺人”。在血淋淋的證據面前,警方不得不相信,他們與十二宮的鬥爭遠沒有結束。
1970年3月下旬,新的受害者果然出現了。
22 歲的懷孕媽媽和她的小女兒開車回孃家,被一名男性司機示意停車。這名男性友好地告訴女人,她們的車後輪胎鬆了。
男子一邊假裝幫助修車,一邊故意把母女的後車輪擰鬆,母親啟動車後不久,就因為車輪脫落再次停車。他又裝做好人,邀請母女坐自己的車去加油站仔細檢修。
上車後,男子露出了猙獰的面目,威脅殺死母女。機智的母親在急速行駛的汽車後座,一把抓起女兒跳車生還。母親報警後描述了壞人的長相,畫像師按照口供完成了兇手的素描,警局的人們看了眼前一黑——這幅畫像和倖存者們描述的十二宮一模一樣。
幾個月後,十二宮寫信給媒體,提到他不久前和一對母女進行了一段“有趣的旅程”,確定了這次犯罪也是他所為。他還透過密碼多次透露自己的名字,其他作案地點,但其中很多重要資訊都沒有辦法解讀。
1970年5月,距離十二宮第一次出現已經有7年時間,誰也沒想到這就是他的最後一次出現。
25歲的女性唐娜在醫院工作,工作地點接近於計程車謀殺案的兇案現場。她在晚班後人間蒸發,汽車被遺棄在她的公寓附近。一些唐娜身邊的人在她失蹤前紛紛接到一名男子的電話。
男子說,唐娜因為家裡有急事,馬上要出城。唐娜從此下落不明,被認為早已被十二宮殺死。但在這之後的三年裡,十二宮再也沒有犯案或者向公眾公開什麼信件。
美國都流傳著一個訊息,十二宮殺手已經死了。
三年後,十二宮終於出現了,他在給警局的信中寫到:“你們錯了,我沒死,也沒生病”,並在最後附上了三行標誌性的謎語,密碼分析員破譯後,發現上面寫著:“奧爾巴尼醫療中心(唐娜工作的地方),這僅僅是個開始。”
角落裡是十二宮的圓形標誌。但這之後卻再也沒有被發現的犯罪行為。50年來,警方仍然沒有確定任何一個嫌疑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十二宮的消失,這件轟動一時的案件被警方成為懸案。半個世紀以來的偵探愛好者們,都在為找到十二宮的真身努力。
就像《殺人回憶》一樣,一次次出錯,一次次失敗,一次次排除已有的嫌疑人,進入死衚衕,但科技的發展和不懈地努力,或許終將解決歷史的謎題。
2018年,美國警方透過最新的DNA鑑定技術,抓住了潛逃44年的著名連環殺手“金州殺人狂”,這啟發了調查十二宮的警察,他們試圖從他寄出的信件中提取十二宮的DNA,但最終石沉大海。
2020年的最後幾天,希望再次燃燒。一個包含了美國,比利時,澳大利亞程式設計師和數學家的密碼破譯小組,因為疫情封鎖無事可做,決定攻克十二宮留下的未解密碼。
在幾個月的嘗試後,他們終於揭開了50年前十二宮最神秘的密碼信之一。不過很遺憾,內容基本都是在嘲諷警察,但仍然讓人們看到了無限希望。
2021年10月,未解決案件調查小組傳送了長篇報告,認定他們已經發現了十二宮殺手的真實身份——Gary Francis Poste,一個退伍空軍和油漆工。
Poste與目擊證人看到的十二宮相貌一致,頭部都有疤痕。貝茨謀殺案中,貝茨的手中曾扯下了幾根兇手的毛髮,該毛髮與Poste的頭髮顏色一致,正等待進行進一步的基因比對。
貝茨兇案現場還留下了一個購於美軍軍事基地的,帶油漆的男士手錶,與Poste退伍軍人和油漆工的職業經歷相符。案發現場的軍靴鞋印,也與 Poste 所穿的款式和尺碼相同。
案發後,Poste還被查出曾在案發附近的退伍軍人醫院因受槍傷就診,調查組推斷他可能是在殺人過程中誤傷了自己。
最重要的佐證是,十二宮殺手曾在一封信中寫到:“我的名字叫XXXXX”,後半部分為複雜的密碼。只有知道他的真名才能解開密碼。而調查小組將Gary Francis Poste這個名字帶入密信後,真的讓原本讀不通的密信變成了能讀懂的文字...
調查人員還採訪了Poste的親友,友人告訴調查員,Poste經常虐殺小動物,還組織了一個犯罪團伙,Poste常常逼迫友人和他一起作案,他甚至親眼見證過Poste埋殺人的兇器。
為了脫離犯罪團伙,這個名為施密茨的友人不得不為Poste提供多年的經濟和情感和安全上的支援,並幫他保守秘密。同時,Poste的妻子,兒媳,兒子也懷疑對槍支和犯罪有過度迷戀的他,就是十二宮殺手。
甚至在臉書上能搜到的Poste的照片中,早就有人用“十二宮”這個詞描述他。
這個調查結果實在讓人震驚,因為在此之前,Poste從來沒有被懷疑殺過人,更沒有警方懷疑他是殺了37個人的十二宮連環殺手。但可惜的是,Poste已經在三年前去世,這個結局註定了一些真相會永遠埋在塵土裡。
目前,FBI否認“Poste是十二宮殺手”為官方定論,因為Poste的死亡導致調查仍然缺少直接證據,FBI仍未宣佈結案。
但這突破性的新進展,還是讓人們感到了一絲安慰。Poste還有孫子和兒子,理論上來說可以與當時案發現場的生物證據進行一些DNA對比,也許在不久後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聲稱殺了37個人的他,玩弄警察和媒體的他,會像一個又一個的懸案殺手一樣,終有一天被揭開真身。即便再也無法在他們死去或老去的身體上伸張正義,他們的靈魂註定永遠屬於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