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東人有句口頭禪“婢養”。比如,“婢養,今年天氣怎麼這麼多雨,地裡的白菜都澇死了。”這其實是一句罵人的話,多時候說成“婢養的”又派生出“小婢養的”、“老婢養的”等等。這句罵人話其實與生殖器無關,婢,就是奴婢,是封建社會地位最低的僕人,說“婢養的”,就是說你母親地位是奴婢,以示蔑視。別看這句話不雅,還真有來頭,出自兩千三百多年前的齊威王田因齊(公元前378年―公元前320年)之口。
據《戰國策》記載:昔齊威王嘗為仁義矣,率天下諸侯而朝周。周貧且微,諸侯莫朝,而齊獨朝之。居歲餘,周烈王崩,諸侯皆吊,齊後往。周怒,赴於齊曰:“天崩地坼,天子下席。東藩之臣田嬰齊後至,則斮之。”威王勃然怒曰:“叱嗟,而母婢也。”這段文字意思是說齊威王為人仁義,常常率領天下諸侯朝見周天子。此時的周天子十分貧困,在諸侯眼裡已經沒有什麼地位,諸侯們都不去朝見,只有齊國照例每年朝見。過了一年多,周烈王駕崩,諸侯們都去弔唁,齊威王去得晚了些。新即位的周顯王姬扁很氣憤,親自去齊國斥責齊威王說:“周天子駕崩,各國諸侯都去弔唁,唯有你齊王最後一個到,這種對周天子大不敬之罪理應被殺!”威王勃然大怒罵道:“去你的,你媽女婢!”齊威王罵新即位的周天子姬扁母親是婢女,罵他出身不貴,是庶出。
齊威王這句話後來傳到齊國民間,齊民們都學著這樣罵人,齊國滅亡,人們又傳到秦朝,接著漢代——兩晉——南北朝——隋唐——宋、元、明、清、民國,至今膠東民間還在這樣罵人。
(姚留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