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九年十二月,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令全世界都陷入恐慌。中國作為疫情最初爆發的國家,由鍾南山院士領導的專家團隊,與全國人民一同控制住了新冠病毒的蔓延。在這次抗疫的過程中,有人將鍾南山院士稱為當代伍連德。那麼,伍連德是誰?本期影片為大家介紹的就是在一百多年前拯救中國於瘟疫之中的抗疫英雄,同時他也是首個華人醫學博士,諾貝爾獎華人首位候選者,協和醫院的創始人。
1910年,一次大規模的恐怖瘟疫在東北爆發,無情地奪走了數以萬計的生命,這次瘟疫的危險程度絲毫不弱於十四世紀在歐洲出現的“黑死病”。
東北地區在當時還有複雜完整的鐵路佈局和公路,發達的交通使得瘟疫如同開閘的洪水,快速蔓延。據後來的官方記錄,哈爾濱、長春以及呼蘭這三座城市因為疫情死亡了五千人以上,死亡四千餘人的也有兩座城市,死亡三千餘人的一座城市,十餘處死亡兩千人以下的城市......和天災人禍結伴而行的還有風雨飄搖的家國安危.
在清朝末年,俄國和日本都把東北當作自己的勢力範圍,時刻計劃著全面侵略,他們作為要挾的便是東北地區居住著的大量外國人的人身安全。尤其是日本政府,藉由鼠疫瘋狂針對風雨飄搖的清政府,妄圖主導疫情管理並藉機控制東北政治。
最為詭異的是,這次鼠疫和十四世紀席捲歐洲的鼠疫有著巨大不同,歐洲的鼠疫主要是因為跳蚤咬了有鼠疫的老鼠又咬了人而快速傳播,因此解決方式也是直截了當,滅鼠和殺蟲。歐洲的“黑死病”型別為腺鼠疫,而在東北出現的鼠疫卻並沒有在老鼠身上發現相關病毒,只是透過人與人進行傳播……因為這些特徵,伍連德將其首次命名為肺鼠疫。
介紹到這裡,我們的男主角伍連德終於登場,那麼是怎樣的經歷讓他接過東北疫情這個燙手的山芋?又是什麼心態讓他堅持抗疫?更重要的是他採取了怎樣的行動成功地拿下了這場戰爭的勝利?
一八七九年三月十日,伍連德出生於如今屬於馬來西亞北部的城市——檳城,他的父親伍祺學年幼時就從廣州下南洋打拼,在檳城生下五兒六女,伍連德在全家排行老四。伍連德家裡並不是大富大貴,但他還是靠著自己的努力考入了英國開辦的大英義塾,還在一八九六年獲得了全南洋唯一一名英國皇家獎學金,在看好他前途的史密斯爵士的支援下,伍連德到英國求學。
一路上,伍連德的辮子都被同行人嘲笑,在船隻抵達直布羅陀時,他花了五個先令剪去辮子,正式和過去分割,學習先進的醫學知識。一八九九年,用功的伍連德從劍橋大學伊曼努爾學院順利畢業,並獲得了醫生執照。
取得醫生身份後,伍連德便長期在各個研究所進行研究,比如英國利物浦熱帶病學院、德國哈勒大學衛生學院及法國巴斯德研究所等等。一九零五年,伍連德在倫敦正式取得了博士學位,回到檳城的伍連德開始著手於研究南洋地區的流行病,他到吉隆坡醫學研究院研究當時同樣恐怖的瘧疾和腳氣病,同時倡議剪掉辮子,推進男女平等,他不光從英國帶回來醫療知識,更帶回了先進的文化。
這時的伍連德萬事順意,風頭無兩,二十五歲的他不但開起了私人醫院,還迎娶了自己的妻子。但在混亂的時代,正義的伍連德反而成為了眾矢之的,一九零六年,擔任檳城禁言社主席的伍連德由於破壞了靠毒品發家的富商的利益,被冤枉私人診所中藏有毒品,而所謂的毒品,不過是一盎司的鴉片酊劑罷了。
含冤的伍連德向法院上訴卻被駁回,就在伍連德消沉之際,他分別收到了來自倫敦和天津的兩封邀請信,倫敦的信是由倫敦禁菸組委會寄出的,這次會議重點譴責了英國政府對亞洲的殖民以及販賣行為,伍連德也作為會議代表出席強烈表達了對英國殖民者的不滿。而天津的信則是直隸總督袁世凱,他邀請伍連德回國做研究。
他收到信以後經過短暫的思考,立刻決定將妻兒安置在上海之後便獨自一人前往天津陸軍軍醫學堂上任。
然而,上任之後的伍連德發現,培養中國醫者的醫學堂內卻全部都是日本老師,也就是說尖端的醫療技術只有日本人能夠掌握,而傳授給中國軍隊的僅僅是一些看護包紮的技術。有過英國留學經歷的伍連德將這些事實看在眼裡,於是他決心改革,用中文傳授給中國醫生最先進的醫療技能。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伍連德的中文水平也不夠好,需要學習中文,彼時的他在學習之中還將自己的英文名Gnoh-lean Tuck改為了當時拼音中文的Wu-lien Teh。功夫不負有心人,儘管袁世凱在後期的爭鬥中失勢,伍連德依然得到重用,併為當時風雨飄搖的中國培養了一批高素質的醫學人才,這些人才,也將在未來的巨大災難面前,承擔難以想象的重任。
當東北的鼠疫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擴散時,具備高超醫術,對傳染病研究頗深的伍連德得到了著名外交家施肇基的推薦,而伍連德也沒有半分猶豫火速趕往哈爾濱。
到達哈爾濱後,處於封建習俗的限制,伍連德首先對一名日本女子進行屍檢並展開研究,當鼠疫細菌在顯微鏡下蠕動時,伍連德當即通知了各地方官員,這些人幾乎都是第一次看到顯微鏡,深深地被科學所震撼。從此,伍連德的抗疫指揮地位正式確立,當俄國官員看到了鼠疫病菌樣本之後,也允許伍連德進行治療並參與制定政策。
但在當時也有一名法國醫生梅斯尼同樣在東北對鼠疫進行研究,梅斯尼對鼠疫的判斷與伍連德不同,梅斯尼一直堅持認為老鼠才是真正的感染源,滅鼠才是防疫關鍵,由於梅斯尼頂著一張洋人的臉,所以在當時被更多人相信。
然而一九一一年一月五日梅斯尼去俄方醫院看望病人時,他只做了針對老鼠的防護措施卻沒有戴口罩,三天之後他便出現了病症,一月十一日梅斯尼便死於鼠疫,這一天,他剛剛來到哈爾濱僅僅九天。梅斯尼用自己的生命證明了伍連德觀點的正確。
終於,經過多方努力,獲得各方政府批准的伍連德在山海關創立了檢疫診所,並要求軍隊參與疫情的防控,特別鐵路和流動人群,對可疑病人採取嚴格的隔離措施。
應該說每一個策略都是十分正確的決定,但瘟疫感染的速度依然難以控制,哈爾濱傅家甸就堆積著成百上千具屍體,伍連德知道這件事後,冒天下之大忌決定焚燒屍體摧毀感染源,好在當時的清政府和地方鄉紳也都願意配合。
一九一一年一月三十日,一場為了消滅疾病而燃起的大火,在後來被評價為此次東北抗疫的轉折點。同時他以兩片紗布夾一塊吸水藥棉的方式從源頭阻隔病菌,這也就是口罩的雛形。經過伍連德和他的醫療戰友們幾個月的非凡努力,一九一一年四月東北鼠疫得到全面控制,在隨即召開的全球鼠疫研究大會上,伍連德也是作為大會主持在十二個國家代表面前分享經驗。
此後的伍連德也一直致力於現代醫學在中國的傳播,他號召全國上下醫者加強團結,共同進步,他自己也十分重視中國傳統醫學,在當時他發現西方世界對中國醫療水平知之甚少,甚至當巫術對待,於是他與王吉民共同合作十餘年,以英文編寫了《中國醫學史》這部開天闢地的著作。
同時,伍連德也大力支援建造醫院,中央醫院(今北京大學人民醫院)落成開診,成為第一所由中國人自己興建的大型綜合性醫院,伍連德擔任了醫院的首任院長,而著一座醫院正是伍連德多方奔走籌款得來的。
伍連德作為一名中國醫生,身上的光環數不勝數,今天,面對嚴峻的新冠疫情,世界各個國家採取出了不同的應對策略,有放任不管寄託於群體免疫的,有暢飲恆河水瘋狂聚會養蠱的,也有富人治病窮人病死的。而我國的醫療工作者再一次像伍連德先生一樣,用自己的知識、力量和愛國熱血和疫情作鬥爭,保護百姓,一往無前,英雄用他們的事蹟向全世界證明,中國人民是打不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