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孩子在成長過程中都會遇到或多或少的磕磕絆絆,這很正常。但我老媽卻說,我能長大成人真是福大命大,是上天的眷顧!
如果說貓有九條命,那我前半生是不是也是一隻貓?
事件一:生病
我老家的堂屋裡有扇後窗,坐在後窗上能看到外面的大街。兩歲左右的我,喜歡讓爸爸把我放在窗臺上,一坐就是大半天,樂此不疲。可有一天我卻因為在窗前坐了太久,發起了高燒。爸爸媽媽帶著我去了市裡的醫院,打了很長時間的吊瓶,還是不見退燒。後來又輾轉來到了某個鎮醫院,在那裡找了一位資深的老醫生,調整了藥方,繼續打吊瓶。聽媽媽說那時候醫院床位很緊張,她們只能輪流抱著我在走廊裡打。我身上已經紮了不知道多少個針眼,扎到最後都不會哭了,而爸爸的深眼窩更加深了,還是不見退燒。最後,媽媽說給我找了個mama(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我們那兒讀三聲,應該類似於巫師,或是赤腳大仙,我媽媽也解釋不清楚),在大腿根兒紮了一針,退燒了。在那個窮苦的年代,我算是撿回來一條命。
每個人最想遠離的就是醫院。我自己也有孩子。孩子生病,疼在孩子身上,痛在父母心上。
事件二:落水
我們村西頭曾有一個大坑,坑裡常年都有水。孩子們喜歡在裡面游泳,大人們喜歡在坑邊洗衣服閒聊。那時候奶奶還在,身體還很硬朗。我常常跟在她屁股後面,看她在坑邊洗衣服。有一天我拿了自己的一條踩腳褲(應該就是現在所說的打底褲)偷偷地跑到坑邊洗衣服。四周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我、一條踩腳褲和怦怦亂跳的小心臟。我彎下腰,衣服剛碰到水,我就一個跟頭栽進了水裡。我在水裡打了個滾兒,喝了一口水,鬼使神差地我竟然自己爬了上來,手裡還拿著那條溼漉漉的踩腳褲。我感覺自己做錯了事,很害怕。我低著頭走在回家的路上,半道碰到了鄰居家的叔叔。他看著我只是笑,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後來就只記得媽媽讓我坐在堂屋的門檻上,背對著院子,抱著一碗黃豆朝背後一粒一粒地扔豆子。然後媽媽又拿了我的衣服,拿了一把掃帚,去坑邊給我叫魂兒。我想媽媽肯定是嚇壞了。這一次我又撿回來一條命。
落水這一年我不過五六歲,但當時的情景就像是刻在了我的記憶裡,揮之不去。還好我現在並沒有怕水。
事件三:掉坑兒裡
我的初中是沒有食堂、沒有宿舍的。上完晚自習一般是晚上七八點鐘,我需要騎半個小時的腳踏車才能到家。夏天還好說些。冬天的時候,天黑得早,從學校回家的路上沒有一個路燈,黑漆漆的。如果動作快,還可以趕上大部隊,和其他的同學結伴走。如果動作慢點兒,就會剩下我一個人。有一段兒路,兩邊都是莊稼地和山丘。山上還會時不時地傳來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叫聲。每每走到這兒,我都會拼命蹬腳踏板兒。
這一天下了晚自習,我和小夥伴們一起騎車走。快到家的時候,對面迎來了一輛大車,它的車燈實在是太亮了, 晃得我眼睛都睜不開。我硬著頭皮往前騎,突然身子和車子一股腦兒都往下掉。。。。。。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有人大叫。接著有人把我扶上了腳踏車的後座,再後來就是躺到了我大爺的診所。他檢查了一下,覺得應該是沒大事兒,我就被爸爸媽媽拉回了家裡。第二天醒來,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媽媽。我抱著她痛哭。。。。。。媽媽告訴我爸爸也守了我一夜,他還掉了眼淚。我掉落的地方是個大坑,裡面全是石頭。腳踏車拉上來的時候已經變形了。而我除了頭上有個稍微滲血的大包,其他地方都完好無損。這是不是上天再一次眷顧我。我又撿回來一條命。
在這件事以後,我有很長時間害怕這種大車。每每看到心裡就會發毛。
每每和媽媽聊起這些往事,她總是會感慨:你能長這麼大,真的是不容易。我也覺得自己很幸運,所以當生活中遇到不開心的事兒,遇到過不去的坎兒,我都會想“我已經算是經歷過生死的人”,一個經歷過生死的人,還會怕什麼,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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