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時報駐新加坡特約記者 李家山】公共雕塑讓城市富有人情味,它們沉默不語,卻能讓城市給人留下印象。在國際化程度很高的新加坡,你不用特意去博物館或者美術館,就能欣賞到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作品。它們都是頂級藝術家的作品,可以免費參觀。正是這些充滿個性的藝術作品,為新加坡人營造了充滿藝術氣息的公共空間。
在小小的城國,有好幾個地方擺放著草間彌生的作品。繁華的烏節路上,中央城11樓就有個寧靜的天台花園,草間彌生的波點女孩,在怪異鬱金香和小狗之間茫然,色彩是豔麗而明媚的,但仔細瞧或許不讓人感覺歡愉。創作者寫道:“在這佈滿了耀眼死亡和病痛的地球上,我在心碎和眼淚中度過生命,我一直在尋找鬱金香的甜美,呼喚著愛的狗狗及無數女孩自出生就開始吟唱的歌。”
自1946年起,南瓜就出現在草間彌生的作品裡,一直到今天,依舊是藝術家的靈感泉源,她曾經以不同的形式創作出形態各異的南瓜,並認為南瓜是幽默的化身,給予人們暖意,甚至富有人性。在新加坡美年大廈的大廳裡就能看見草間彌生的南瓜。
位於武吉士附近的僑福廣場,像是一座露天的博物館,已經故去的老闆黃建華是著名的房地產商和藝術收藏家。他是西班牙以外達利作品最大私人藏家,在僑福廣場裡展出了不少達利作品,他曾經一口氣買下42件達利作品。上世紀90年代,中國當代藝術剛起步,黃建華就收藏了中國當代藝術的“F4”張曉剛、方力鈞、王廣義和嶽敏君的作品,現在僑福廣場裡掛的畫就是王廣義的《大批判:可口可樂》。
僑福廣場的庭院裡也能參觀到哥倫比亞藝術家博特羅的雕塑,作品裡有生命的、無生命的,都長得胖胖圓圓的,很富態。藝術家曾經說:“我畫的不是胖子,而是想透過現實題材來表達一種體積帶來的美感和可塑性。藝術是變形和誇大的,跟胖子沒有關係。”
新加坡人對博特羅的作品並不陌生,位於新加坡河畔大華銀行前的大胖鳥(其實是鴿子),就是博特羅的代表作,曾經在博特羅的家鄉梅德林的聖安東尼奧廣場看過同樣的肥鳥,名為“和平”,原址的一隻1995年已經被極端分子炸得稀巴爛。博特羅後來重新創作了同款的肥鳥,這是對極端分子的反擊。他堅持把受到嚴重破壞的雕像留在廣場上,作為暴力的證據。在新加坡的多個角落,如瑞吉酒店、OUE Downtown 2等地方都能找到博特羅的作品。
在市區內晃盪,不要錯過河邊不太好發現的新加坡拉貓和很上鏡的《第一代》雕像,它們都以不同的方式講述了新加坡曾經發生過的故事,中國銀行外還有一對造型頗為卡通的石獅子,這是早年活躍於本地的義大利藝術家Rudolfo Nolli的作品,外國人詮釋的中國風,擺脫了傳統的包袱,另闢蹊徑。
除了商廈,公園是很適合展示大型公共藝術的舞臺。在福康寧山的一角,有個東南亞雕塑公園,平時很少有人走過,也似乎很少被提及,因此顯得更為寧靜,似乎能聽見這些雕塑的呼吸或嘆息。濱海灣公園也是看公共雕塑的好地方,那巨大的嬰兒和背後瘋狂生長的城市相映成趣。
在中峇魯,有個被人忽略的社群公園裡有一個被人忽略的作品,或許你也能由少女裙襬的皺褶裡看出一些熟悉的細節,這個名為“跳舞女孩”的水泥雕塑,是林浪新的作品,他更廣為人知的作品是新加坡的地標魚尾獅。這女孩自上世紀70年代就在此翩翩起舞,當時一些居民認為這作品過於抽象,更像個即將起飛的天鵝。
位於東部的樟宜,海水和河水的交界處,就有本地藝術家林序毅高2.6米,重1.8噸的大型銅雕《海島志》,它原本在新加坡美術館前展覽,現在移到樟宜海灘公園,有了更寬廣的舞臺。不少人喜歡在雕像前留影,增強了公眾和公共作品的互動性。在一些毫不起眼的小公園裡,甚至也能有精彩的發現,國大大學城裡有個人跡罕至的小公園,就有兩塊柏林圍牆的牆垣,正如藝術作品,它同樣能激發人們的思考,它的矗立和倒下,都有其象徵意義。
在一個不斷翻新+拆除的城市,公共藝術也面臨不斷搬家重新落戶的命運。那天意外在Winsland House II發現“愛”雕塑,喜出望外。這1993年安放在Park Mall一角的藍綠色雕塑,可是當年的網紅打卡點,情人節當天更是深受本地情侶們的歡迎,用“愛”來見證“愛”。
“愛”也算是我們對公共藝術最早的啟蒙,由美國著名藝術家Robert Indiana創作,最早出現在上世紀60年代紐約現代美術館的聖誕卡上,現在也成了波普藝術的代表。作品以獨特的方式排列L、O、V、E這4個英文字母,代表愛的多種可能性。“愛”,看起來那麼簡單的詞,卻有著最複雜深刻的含義。
新加坡常年有各種藝術節,邀請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家和本地藝術家參加活動。從小浸染在這樣的藝術氛圍中,新加坡人藝術的品位也自然不低。加上政府的支援和商業機構的贊助,公共藝術的水準一直保持在很高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