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昆 河南文藝出版社
我是個慢熱的人,接納一個人、一件事物的基礎是,退後一步,原地觀察,才能決定是否奔赴,奇怪的是卻擁有了一個對世界始終保持好奇心和熱情的獅子座小男生。
剛剛過去的國慶假期,在整理家中的書櫃時,我發現了些許的蛛絲馬跡,1000多冊的繪本忠實第記錄了這些年的“戰績”。用獅子座小男生他爹的話說:“我們不如在家門口開一家書屋,完全可以讓一個小區的孩子得到知識的供養了。”
我對此有些不以為然,每個孩子都是獨立的個體,他們對於知識的汲取各有特點,家中的讀物是根據獅子座小男生的喜好購買的,也許,不適合所有的孩子。
這個認知起源於獅子座小男生早教班裡的初次“社交”,別的小孩子熱情洋溢地展示著自己手中的小汽車或者“超人”玩偶,獅子座小男生缺根筋似的揮舞著手中的小木棍,上課了也不丟,老師問原因,口齒尚不清晰的他說,這是“金箍棒”,他要去打妖怪。再問他打什麼妖怪,他就如數家珍地開始介紹《西遊記》裡每一集的妖怪,以及妖怪拿的武器,最終總會不忘記加上一句:他們都打不過孫悟空和孫悟空的金箍棒。所以,連家中的阿姨假期回家帶回來給他的禮物也是登封山上的“金箍棒”!
整理書櫃發現,獅子座小男生經常翻閱的《西遊記》自不必說,其他翻閱次數最多的有《不一樣的卡梅拉》系列,《我的第一本科學漫畫書——絕地生存系列》,《中國通史牆書》……每一本都有一個心思赤誠,保持本心的人物,他們簡單直接地與這個世界交往,不懼怕艱險,即便遇到了“壞人”也解讀為“善意”,最終卻能化險為夷。
這是一種神奇的化學反應,是成人的世界始終無法理解的“狗屎運”,但後來透過幼兒園的一次實踐,我頓悟,那不過是人生來就具備的——本能。
那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家長助教”活動,我選擇了到教室裡給孩子們演示“古法造紙”。親身參與和遠遠觀望,以及居高臨下的俯視截然不同。
我相信自己在有生之年都會記得那些片段:一個小女孩因為早早發現獎品裡有“公主貼畫”而歡呼雀躍;有孩子早早做好了花草紙後衝我甜甜一笑;小朋友們認真地執行我說的“喊一二三”再把抄紙框取出……
遊戲過後,孩子們和我在走廊講故事,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小男孩全心依賴地趴在我身上,特別安靜地聽故事。
那麼,我收穫了什麼呢?
我收穫了在家和獅子座小男生聊天時數之不盡的話題。
我還收穫了孩子們給予我的珍貴饋贈。
在為數不多的接獅子座小男生放學的機會里,有孩子正在走廊裡歡快地奔跑,也會在看到我後,齊聲衝著教室裡喊:“xxx,你媽媽來接你了!”
在歡樂的遊戲中能暫停下來,我知道那是多麼珍貴的情誼。
而我做了什麼?不過是參與到他們中間,稍微耐心地聽取了他們的煩惱,和一個上午的時間而已。收穫遠遠超出了我的付出。
王家衛說,人的一生是見天地,見眾生,見自己的過程。
我們為什麼喜歡孫悟空,為什麼會把這個似乎有些遙遠的故事用自己的領悟一再解讀,我想,不過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罷了。
這個英雄身上的特質不是智計百出,擁有的武器也不夠高科技,他只是付出了專一——護送唐僧經歷九九八十一難,不因為困難太難而退縮,任何妖怪來了,只有簡簡單單一句話:“呔!妖怪!吃俺老孫一棒!”
作家李海鵬在他的書裡描述了這麼一段兒時的趣事:
我姥爺問:“你這輩子想幹啥?”
我說:“吃冰棒!”
他就說:“不對,老爺們兒要闖天下,見世面。”
從此我下定決心,在這一生中一定要闖天下,見世面,吃冰棒!
看,不管我們走多遠,獲得了多大的名氣,最初的最初,不過是吃一根冰棒那麼簡單。
注:本文作者李昆,系河南文藝出版社《名人傳記》期刊編輯部編輯。
責編 | 張麗 責校 | 陳萱慶
稽核 | 方勁銳 排版 | 陳萱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