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Stefano Sandrone1988年生於義大利,現在是帝國理工學院的神經科學家和高階研究員,被《連線》雜誌列入“35 歲以下有前途的義大利人”名單。2021年6月,他的新書《Nobel Life》出版,這本書裡除了披露了許多諾獎獲得者們的生活趣事,也包含了不少獲獎者對自己科學生涯的體會和心得,作者將其總結為八個方面的啟示。
Stefano Sandrone
從我們的職業生涯開始,我們就會收到一些建議:"追隨你的夢想"、"要有好奇心"、"跳出框框"、"實現你的抱負"。在我作為年輕的神經科學家的最初階段,這些建議與我產生了共鳴。但是,我在專業領域越是成長,就越不喜歡這類“雞湯”——在面對科學現實的時候,這些話顯得老套和刻板:科學並不總是一個由好奇心支撐的童話,科學家們更多地是在處理挫折和挑戰,而不是夢想和回報。
當我發現自己在博士畢業後要給學弟學妹提供建議時,我需要一些比雞湯更好的東西。我努力尋找可以分享的、鼓舞人心的故事和有價值的建議,以幫助他們釋放自己的潛力。於是我把注意力轉向那些最接近實現其童話故事的科學家,他們獲得了他們所希望得到的最令人羨慕的獎項——諾貝爾獎。我想探索獎章背後的另一面:獲獎者的生活故事;我們對他們不瞭解的事情;他們經歷的錯誤和挫折。
“當我獲得諾貝爾獎之後,住在北達科他州法戈的奶奶說想看看獎章。我要去探望她,所以我決定帶上我的諾貝爾獎章。沒人覺得隨身攜帶諾貝爾獎章會有什麼問題,直到我試圖帶它透過 X 光機。我看得出保安很困惑——它在我的膝上型電腦包裡,由黃金製成,因此可以吸收所有 X 射線——它完全是黑色的。他們從未見過完全黑色的東西。”
——2011年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布賴恩·施密特分享他的趣事。
作為2014年的博士生,我應邀參加了第六十四屆林道諾貝爾獎獲得者會議,與37名諾貝爾獎獲獎者和600名年輕科學家在德國康斯坦茨湖畔的林道鎮一起交流。
物理學家康斯坦丁-諾沃肖洛夫在2019年第69屆林道諾貝爾獎獲得者會議上與年輕科學家交談。
圖源:Patrick Kunkel/林道諾貝爾獎獲得者會議
在那次會議結束的幾個月後,我有了寫本書的想法,其中包括對舉世聞名的科學家的採訪。我聯絡了會議的組織者,得到了與24位獲獎者接觸的機會。我的書名為《Nobel Life》,於2021年6月出版,其中包含了他們的人生故事、他們對後輩的建議以及他們對未知事物的想法。根據我的採訪,我還從他們那裡收集到了一些職業提示和建議。
01
分數並不決定一切
作為明尼蘇達州明尼阿波利斯市的一名在校學生,Peter Agre在化學方面的成績很低,而他父親是該市奧格斯堡大學的化學教授。離開學校後,他在同一所大學學習化學之前參加了夜校。現在是馬里蘭州巴爾的摩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一名醫生,Peter Agre 在與家人一起前往迪斯尼樂園度假期間,迎來了他的靈感時刻——關於細胞膜中水通道蛋白的結構和功能的研究。2003年,他與羅德里克·麥金農共同獲得諾貝爾化學獎。
02
抓住每一個學習的機會
神經科學家 Eric Kandel 揭示了記憶的神經機制,並於 2000 年分享了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但在 1940 年代,在進入醫學院之前,他在馬薩諸塞州劍橋市的哈佛大學學習歷史和文學,並從這段經歷中受益匪淺:“我不害怕寫作。這只是你主修歷史和文學時會發生的事情之一。接受過更廣泛的教育,這對我很有幫助。”
03
有一個Plan B(以及一個Plan C)
2009年獲得化學獎的英國皇家學會前任主席Venki Ramakrishnan 從物理學轉向生物學,這是在獲得博士學位後重新開始研究生學習。在作為研究生學習生物學的同時,他還為潛在的職業發展制定了 B 計劃和 C 計劃,包括再培訓教師和成為計算機程式設計師。“透過調整計劃並重新開始,我對未來保持開放態度。” 批判性地評估自己的能力並考慮其他職業道路確實是有價值的嘗試。
04
有時候偶然性也很重要
制定並堅持計劃可能很有作用,但為意外留出空間也有不一樣的可能性。Robert Solow 於1987年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在麻省理工學院期間,他主要研究社會學和人類學。當他在二戰後回到美國時,在他的妻子Barbara Solow 的積極建議下,他在哈佛大學開始學習一門經濟學課程,這是他頗具影響力的職業生涯的起點,在此期間,他為幾位美國總統提供了政策建議,並指導了八位後來成為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的學生。
05
即使是最好的想法也可能被拒絕
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細胞生物學家 Randy Schekman 第一次申請資助研究酵母遺傳學時被拒絕了。但這並沒有阻止他的腳步—— Schekman 進行了開創性實驗並揭示最重要的細胞運輸系統之一的潛在機制,並因此獲得2013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關於該課題的基金申請遭到了全面拒絕,但我堅持下來了,”他說。同樣,當生物化學家 Kary Mullis 寫了一篇概述他發明的聚合酶鏈反應的論文時,最初也被拒絕了。Mullis 後來分享了 1993年諾貝爾化學獎,該技術有助於解決無數的犯罪問題,並且是分子 COVID-19 測試的核心。被拒絕是科學家生活的一部分,在與學生和正在成為科學家的人交流時,強調這些拒絕是對科學世界的一個更真實的描述。
06
與學生的團隊合作是必不可少的——耐心也是如此
生物化學家Elizabeth Blackburn 於1984 年聖誕節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與她的研究生、分子生物學家Carol Greider 一起完成了他們的諾獎工作。近 25 年後,他們因發現稱為端粒的重複 DNA 序列如何保護染色體而獲得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
07
定製申請信
哥倫比亞大學生物學家 Martin Chalfie 因共同發現了綠色熒光蛋白 (GFP) 分享了 2008年的諾貝爾化學獎, 他強調在申請博士後職位時應該精心準備有針對性的申請信,他表示在信中應該顯示出自己對相關實驗室發表的最新工作的深刻理解,並且還可以包含對未來實驗的想法。“我的觀點是,研究生畢業後,不應該再把自己當研究生。相反,彼此應該成為同事。這種心態的轉換在申請信中會傳達出完全不同的資訊。”
08
堅韌
最後,但同樣重要的是,生活中的挑戰永遠存在,但當我們遇到這些挑戰時,我們採取的方法會帶來很大的不同。二戰期間,神經生物學家 Rita Levi-Montalcini 因義大利法西斯主義的反猶主義法律而被禁止進入都靈大學,但她在家裡建了一個小實驗室繼續進行研究。後來,她與Stanley Cohen 共同發現了神經生長因子(一種調節神經系統細胞生長的蛋白質),兩人在1986年分享了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