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獅子】
這是一個充滿悲情色彩而又無比偉大的女人,以一人之力養育了三子一女。
本是將門閨秀卻童年悲苦,在進入包辦婚姻後,她一生未能走出,以一人之力上照顧年邁公婆,下撫育未成年的三子一女。
本是平淡的過完一生,但因她的丈夫是革命家陳獨秀先生,長子陳延年、次子陳喬年均是偉大的共產黨員。
才讓這個“被歷史遺忘”的女人,進入了大眾的視線。
她就是高曉嵐。
一、出身:將門千金
高曉嵐,是職業革命家陳獨秀的髮妻,她又名高大眾,與陳獨秀都是都是安徽安慶人。
不過,高曉嵐出生於安慶地方名門,父親官拜安徽統領,曾因軍功被朝廷御賜黃馬褂。
可以說這般大戶人家出身的千金,應是集寵愛於一身才對。
可就在她10歲那年,生母因病去世,父親續娶了亓(qi)氏,日子開始發生變化。
後母亓氏對她很是不好,特別是生了女兒高君曼後,盡是把她當做丫鬟對待。
直到父親後來知道她所受的苦楚,才將其接到了安慶在自己身邊生活。
等到她20歲時,媒婆開始為她說親,相中了陳家少爺陳獨秀。
陳獨秀是小戶人家,父親只是一個秀才,隨著陳獨秀的哥哥考中秀才後,1896年17歲的陳獨秀也中了秀才。
這種滿門紅榜的事,一時間在安慶傳為了美談,很多人家都想把女兒嫁給陳家兩位少爺。
陳、高兩家本就有些來往,高家以顯赫的門第在眾多競婚者中獲勝。
第二年的冬天,21歲的高曉嵐嫁進了陳家,她比陳獨秀大了3歲。
高曉嵐畢竟是正兒八經大家閨秀,長得眉清目秀,品貌都很端正,兩人又是新婚,剛開始確實過了一段“夜讀詩書,歡聲笑語”的美滿日子。
可是,難逃封建時期“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迫害,目不識丁的高曉蘭,再加上那雙不入思想活躍的丈夫雙眼的小腳。
令兩人的關係出現裂痕。
陳獨秀才高志大,思想新穎,婚後第二年就去了杭州的新式學府讀書,讀的不是四書五經,而是英文、法學、天文和造船學。
這令他與高曉嵐的思想距離隔了一個鴻溝,根本無法談論到一起。
後來,他在東北接觸到了一些日本友人,瞭解到日本在明治維新後開始強大的歷史,這讓他決定去日本留學。
留學需要銀子,陳獨秀還在讀書,肯定是沒什麼錢的,於是他“欲借夫人十兩重的金鐲子”作為遊資,但是高曉嵐以“不願夫君遠離” 為由,“堅決不肯,時常吵嘴”。
兩人的關係就此越來越遠。
二、養育:三子一女
陳獨秀憤而甩袖去了日本,此後他便很少回家一直在外面闖蕩。
到了1903年,陳獨秀因為在日本留學期間剪了清廷派學監姚煜頭上的辮子,被遣送回國, 就繼續開始走南闖北,從事革命活動。
等到他與高君曼相戀後,與高曉嵐的婚姻關係就徹底名存實亡了。
高曉嵐心中十分悲苦,然而,作為傳統的舊式女性,她並不願意離開陳家,仍然盡興
她不願改嫁,更不願意離開陳家,一人默默照顧陳家公婆,又撫育未成年的子女。
高曉嵐一生為陳獨秀養育了4個子女,在《覺醒年代》裡的長子陳延年、次子陳喬年都是由她所生。
陳延年與陳喬年早年與周恩來一同赴法勤工儉學。
他們信奉革命真理馬克思主義,於1922年加入了共產黨,兩人都是中國共產黨早期優秀的領導人。
1927年陳延年在上海被捕,他寧死不屈,最後被反動派亂刀砍死,時年27歲。
1928年陳喬年在因為叛徒的出賣同樣在上海被捕,身份洩露後,他面對酷刑橫眉冷對,還不斷地鼓勵其他同志,保持革命氣節。
6月,在上海楓林橋畔,年僅26歲的陳喬年英勇就義。
高曉嵐的長女陳玉瑩,年齡在陳延年和陳喬年之間,陳延年英勇就義後她帶著同父異母的三弟去上海為哥哥料理後事,面對哥哥的慘狀她悲憤交加。
沒想到隔年又接到喬年被害的訊息,她又到上海料理後事。
兩次親人離開的打擊,令她痛不欲生,急火攻心,從此一病不起,時隔不久就隨延年、喬年而去,病逝時年僅28歲。
從這一點上來說,高曉嵐作為兩位偉大的革命英烈的母親,後人似乎也不應該忘記她。
三、病逝:與夫合葬
她這一生悲鬱無奈地空守了20多年,僅有的一次出過遠門,是在1927年的秋天。
喬年寫信給她,說他在武漢病得厲害,要母親去看看他。
在小兒子陳松年的陪同下,在武漢見到了幹革命的二兒子陳喬年和兒媳婦史靜儀,住了一段時間後,她又回到了家鄉安慶。
那是高曉嵐與喬年的最後一次見面,第二年喬年就在上海英勇犧牲了。
1930年7月,高曉嵐在老家得知了大兒子陳延年、二兒子陳喬年和二女兒陳玉瑩全部已離開人世的訊息後。
因承受不起接踵而來的打擊,欲哭無淚的她一下病倒了。
這個飽嘗了人間的悲苦和磨難的女人,獨守空房20餘載,沒過多久便離開了人世,享年54歲。
陳獨秀是在兩年以後才得知髮妻去世的訊息,是三子陳松年來探監時告訴他的。
雖然兩人早已沒有感情,但孩子令他們成了永遠的親人,對高曉嵐,他有著深深的歉疚,沉默了很久後他對陳松年說道:
“你母親為我陳家辛苦了一生,從未享過什麼福氣,我深深的感謝她,為我生了三個孩子,延年、喬年雖然犧牲,但他們為了革命光榮,人民不會忘記他們。你母親也算是英雄的母親啊!”
“松年,你回去之後,替我買幾刀紙錢,在你母親墳前燒燒,聊表我對她的緬懷之意。每逢清明,不要忘了去掃墓。”
1942年,陳獨秀走完了他大起大落、風風雨雨的一生,在重慶江津病逝,享年63歲。
在彌留之際他留下話語:要求將自己和高曉嵐合葬於安慶老家。
1947年6月,陳松年遵父親的遺囑,將棺木遷回家鄉安慶,與高曉嵐合葬。
高曉嵐終於得以原配的身份,與她只是念念不忘的愛人,永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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