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4月,四川一位104歲的老漢去世,彌留之際,他留給子女的最後一句話是“低調處理後事”,子女跪坐在病榻前全然答應。然而就在他們收拾老人的遺物時,一個落滿灰塵的皮箱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幾位兒女開啟皮箱後,一起向內觀看,五十多枚軍功章和戰役章整整齊齊的碼放在箱子裡,雖然歷經了幾十年歲月,卻依然金光閃閃。子女們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誰也猜不到那個一輩子在糧站工作庸庸碌碌直到臨近退休才一步步升職為站長的父親,為什麼會擁有這麼多軍功章。驚愕之中,他們選擇了報警。
在警方的介入調查下,這位104歲的糧站站長隱藏了50年身份,終於被揭開了。接下來,就讓我為您介紹一下,這位老人的傳奇人生。
原來這位老農名叫肖萬世,1905年出生於河北省邢臺市由西村的一戶貧民家庭,家中兄弟姊妹一共五個,他排行老三。世代以耕種為生,雖然家徒四壁,身無長物但是一家人的感情很好,大家各盡所能,也能生活下去。
然而好景不長,1937年7月7日,日軍用炮火正式宣告了侵華戰爭的開始,“七七事變”讓河北整個淪陷,國家局勢的動盪和日軍的大肆侵略和掃蕩,讓完全依靠農耕生活的一家陷入到了困窘的狀態。為了驅逐日軍侵略者,肖萬世的大哥、二哥都積極踴躍地投身到革命隊伍中,加入當地的游擊隊。在他們的影響下,一心報國的肖萬世也投身於革命運動中。
然而,陰險狡詐的日軍透過在村鎮內散播謊言,對主動投降的村民允諾金錢財物。部分意志不堅定的村民竟與他們串通一氣,出賣當地的武裝組織。日軍在這些漢奸的幫助下,成功地摸清了當地游擊隊的隊伍組成和戰略風格,並展開了一系列針對性作戰計劃。
日軍的裝備和人員數量都遠超於當地的遊擊部隊,再加上針對性的攻勢,將本就不擅長正面作戰的遊擊部隊打得節節敗退。這些泯滅人性的侵華日軍在擊當地潰遊擊部隊後便衝進村子中燒殺搶掠,強搶民女。最後竟一把火將整個村子點燃,在這場熊熊烈火中,肖萬世的父母和妹妹全部被活活燒死。而自己的兩個哥哥也都在與日軍的英勇作戰中壯烈犧牲。
時年三十二歲的肖萬世在一夜之間失去了世間所有的親人,痛苦和絕望充斥著他的腦海,從此之後,肖萬世的人生信條便改成了復仇。他辭別了滿目瘡痍的家鄉,尋找組織參軍報國。
如願加入八路軍的肖萬世被組織編入第三八六旅772團,在部隊中,他每天反覆練習近戰搏鬥,學習軍事理論課程。懷揣著殺敵復仇的願望的肖萬世,在其他的戰士早已進入夢鄉的時候,卻依舊在訓練場給自己加練。當時八路軍貧窮落後,還沒有屬於自己的軍工廠,裝備武器均依靠戰爭收繳和組織統一購買下發。
由於戰略物資緊缺,剛剛入伍的新兵,組織並沒有給他們配發槍支派遣他們前往前線,而是給他們配備了一把大刀,讓這群新兵從事較為簡單的戰略偵察和連隊間通訊任務。
作為新兵中的一員,肖萬世自然也沒能如願去往前線,而是被組織安排到偵查連,從事戰前偵查工作。雖然肖萬世因為不能夠親手報雪恨之仇而遺憾,但他知道作為一名合格計程車兵必須嚴格遵守組織的安排。
雖然只能做一名偵察兵,但肖萬世卻依舊毫不鬆懈,他盡職盡責地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務,每當有偵察任務,他總是第一個舉手請命。在連隊的日常生活中,有個別新來的小戰士不熟悉部隊環境,水土不服患上頭疼腦熱的疾病,肖萬世總會毫不猶豫地去幫助他。
偵察兵的一天總是奔波在路上,他們巡邏執勤,守護駐地。某天的下午,肖萬世與其他隊友在河堤附近進行日常的駐地巡邏。一陣嬉笑和說話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肖萬世立馬下令,帶領隊員在河岸附近的草叢中臥倒,自己悄悄匍匐前進偵察情況。河中是一支十餘人左右的日軍隊伍,天氣炎熱,在河中洗澡避暑。軍裝和槍械竟然被他們雜亂無章地隨意丟棄在河堤上。
同行的戰友們看到眼前的日軍,準備返程將此事告知部隊,肖萬世將他們一把攔下。肖萬世看著眼前的日軍目前警惕性極差,且十餘人均未攜帶武器,覺得理應在現在實施抓捕。肖萬世同隊友們據理力爭,終於說服了隊員們。
肖萬世身先士卒的匍匐前行到河堤附近,將日軍的槍支偷偷拿走。他把繳獲的槍支分給戰友,率領著一行人一起向水中的日軍進行掃射。然而還沉浸在嬉戲戲水的日軍,就這樣,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就命喪於此,肖萬世一行人毫不費力便將這一支日軍小隊一舉殲滅。
也正是因為這一仗,肖萬世一舉成名,膽大心細的性格讓他備受上級關注,按照當時的八路軍的軍紀,收繳的武器理應上交給部隊。但連長為了表彰他的卓越表現,破例提拔他為作戰班班長並將槍贈予肖萬世使用。
在入伍後的第二個月便能榮升為作戰班班長,肖萬世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存在了。第一次得知要跟隨部隊前往戰場與日軍侵略者們正面作戰時,肖萬世激動的一晚上難眠,一閉眼,家仇和國恨便在胸中激盪。在與日軍正式作戰時,他憑藉著這一腔熱血在戰役中一口氣殺掉了十九名日寇。在戰場上,他先是用槍械對日軍進行掃射攻擊,在子彈耗盡後竟揮舞著大刀,便發起衝鋒,與裝備精良的日軍進行肉搏。他的雙眼怒目圓瞪,仇恨和憤怒讓他忘記了恐懼,手中的砍刀向著敵人的脖頸徑直劈下。
肖萬世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很快便傳遍了全連,“肖愣子”的綽號也由此而得名。每次組織在執行兇險的作戰任務時,肖萬世總是第一個舉手請纓。1940年9月,在華北戰區屢屢失利的日軍為了拿下華北平原,調遣三個機械化連隊向我軍駐華北部隊發起猛烈的攻擊。肖萬世所在的部隊臨危受命參與支援,肖萬世再次請纓加入作戰突擊隊並擔任隊長一職。然而日軍派遣計程車兵足足是我軍的三倍之餘,裝備也是精良至極。這一仗打得極其艱難,我軍每個士兵手裡的子彈,手榴彈早已全部消耗殆盡,而日軍還在不斷地發起衝鋒。
為了給增援部隊爭取時間,身為突擊隊隊長的肖萬世大聲地喊口號鼓舞部隊中士兵計程車氣,號召突擊隊的戰友不懼死亡用大刀與日軍周旋。突然,一枚榴彈在肖萬世身邊炸開,轟地一聲,榴彈碎片撕裂了肖萬世的軍裝,深深地嵌入他的胸膛,肖萬世也應聲倒下。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肖萬世已經躺在了潔白的病榻上,胸口處纏著厚重的繃帶。在擔架兵將他抬往戰地醫院時,肖萬世氣息薄弱,胸部血肉模糊,醫護人員為他清理傷口時發現,彈片已經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肉中,只能透過手術取出。
戰地醫院條件簡陋,並沒有麻醉藥劑,醫生只好讓兩個戰士死死地按住他的雙手和雙腿,在肖萬世完全清醒的狀態,用手術刀生生地劃開他的面板,取出彈片。但由於體內碎片過多,當時的醫療技術有限,在肖萬世去世後,兒女們發現肖萬世的骨灰內,還混雜著兩塊彈片。
肖萬世果敢勇猛,每次衝鋒總是衝在部隊的最前面,率領戰友打過多次勝仗。曾率領兩位士兵潛進日軍炮樓突襲,帶領一個班的戰士,夜間潛伏日軍機場,摧毀日軍戰鬥機,先後又在淮海戰役和渡江戰役中身先士卒地衝鋒陷陣。從32歲加入八路軍隊伍到44歲終於迎來解放戰爭勝利後,肖萬世從一名普通的偵察兵到經驗豐富的作戰班老排長,用數百場的戰爭換取的赫赫戰功,用性命作為抵押換來了諸多獎章和榮譽稱號。
但這位機警驍勇的排長也曾犯下過原則性錯誤,然而就是這次犯錯竟徹底地斷送了他的軍旅生活。因雲南地理位置與臭名昭著的金三角地區相鄰,當地的土匪勾結境外勢力勾結,透過運輸毒品大肆斂財,當地的百姓也沾染吸食鴉片的陋習。建國後,我國加大力度對雲南地區進行禁毒整治,但成效微弱,便委派剛剛擔任排長的肖萬世率領精銳部隊前往雲南剿匪禁毒。
肖萬世和手下計程車兵們,在一位衣著襤褸的老婦家中翻出了數目驚人的鴉片,肖萬世當即下令全數沒收。這位老婦卻向肖萬世下跪,痛哭流涕地敘說自己吸食鴉片的原因。原來這位老婦身患絕症,發作時全身疼痛,只有依靠鴉片麻痺神經才能緩解痛苦。肖萬世看著嚎啕大哭的老婦心軟了,便偷偷給她留下了一些鴉片。
然而就是這次的心軟,讓肖萬世被居心不良的人誣告舉報為,與農民私通販毒,讓他陷入到了困窘的處境。無奈之下,肖萬世只好主動向組織遞交復員申請,告別心愛的軍旅生涯。組織念及肖萬世在部隊中立功無數,將他分配到了四川大涼山雷波縣糧食站工作。
也許是在軍營中廝殺太久了,突然如願過上了夢寐以求的生活,肖萬世從沉默寡言變得越發愛說笑。就這樣,昔日那個面對敵人毫不退縮的抗日英雄,變成了糧站中一位憨厚老實的工作人員。用耐心和細心,一步步從普通職員做到了糧站站長,在當地娶妻生子,過上了平淡但踏實的生活。
1965年,60歲的肖萬世因早年的傷病復發主動向上級申請退休,回家過上了閒散愜意的晚年生活。2009年4月2日這位忙碌一生的老人在醫院中安詳去世,享年104歲。兒女們在整理父親生前的遺物時看到一個急救箱大小的皮箱子,放在房間的角落,落滿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然而當眾人開啟箱子之後,箱子內的東西卻令所有人為之一振。各種證書和榮譽稱號仔細地展平四角鋪在箱子裡,各種樣子的勳章整齊地堆放在箱子內多達50枚,單看一等功勳章就有10枚,二等功勳章也高達12枚。子女們看著盒子裡的徽章呆愣在原地,因為父親從未同他們提起過自己曾參軍打仗的事情,更不用說向他們提起在戰場上立下的赫赫戰功了。
他們慌忙之下竟選擇了報警,警察在電話中瞭解情況後立即趕往現場調查,透過警方和當地檔案館的不懈努力之下,這位老人英勇光輝的過去被一點點揭開,而這一枚枚徽章和一張張證書便是對老人過去無畏精神最好的無聲見證者。
肖萬世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在部隊,保家衛國;到地方,為民造福。在為國家立下赫赫戰功後沒有貪圖國家的獎勵,而是轉身離開軍營,融入群眾。復員回家在糧站任職時,他也未曾向當地人提起或吹噓過自己光輝的歲月,在104歲高齡時,默默的離開了人世,留給後人一個謎。
或許是這位老人經歷了太多的離別,早已將“榮耀存於心,而非流於形”作為個人的信條銘刻在心頭,不願將個人的虛名附加在自己那些在戰場中犧牲的隊友的身上。誠然,在那段充滿屈辱的國史中,無數的八路軍士兵,民間自發的遊記隊隊友,他們還未來得及向大家告知姓名便被戰火吞沒了音信,將自己年輕的生命定格交付在戰場上。
在中國人民抗戰勝利70週年紀念章頒發儀式上指出:“包括抗戰英雄在內的一切民族英雄,都是中華民族的脊樑!”而肖萬世正是為我們當代人指明方向的民族脊樑。他用自己的樸實純粹、淡泊名利書寫了自己的傳奇人生,更用自己的行為和精神為我們後人指明瞭人生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