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生活在緬甸南部、泰國南部、馬來半島、婆羅州和蘇門答臘等地的一種特殊鳥類。生活在1500米以下的茂密叢林,喜歡在樹洞中搭窩建巢。它就是今天的主角——盔犀鳥。
走進盔犀鳥
盔犀鳥主要生活在東南亞和南亞的部分國家,在我國沒有適宜的棲息地,所以很多人並不認識這種鳥類。只有少數愛好古玩的人才聽說過這種鳥。
盔犀鳥是一種大型鳥類,體長在1.1米到1.2米之間,我們通常見到的鳥類體型大都不到它的四分之一。它的翅膀完全張開大約有0.8米,體重在在2.6到3.1公斤之間。這樣的體型讓它看起來有些笨拙,但絲毫不影響它飛行。它的飛行和大雁類似,頭部和頸部向前伸直,扇動翅膀向前飛行。
飛行中的盔犀鳥
它們以水果的果肉和種子為食,在森林中起著傳播種子的作用。在水果等食物缺乏時,偶爾也會吃一些蟲子、老鼠和小蛇。盔犀鳥吃食物的時候很獨特,它經常會把獲得的食物用長長的嘴巴拋入高空,然後又穩穩地接住。慢慢把食物吞下肚子,一些沒有辦法消化的食物殘渣,它會像牛反芻(牛反芻不會把食物吐出來,只會繼續咀嚼)一樣,透過反胃把那些東西排出體外。
盔犀鳥的特殊之處就在於它的頭骨像一頂頭盔一樣,緊緊套在突出的喙上面。而且它的硬度超過一般的鳥類頭骨,它全部是實心的。頭骨重量大約佔體重的10%,頭部與其它部位看起來極不協調。嘴巴佔了整的頭部的二分之一,整體顏色呈淡黃色。
這樣的“頭盔”在它們生存中有很大的意義。在它們爭奪食物時就會用頭盔碰撞來決定食物的歸屬權。同樣在求偶過程中,盔犀鳥也會透過這樣的決鬥方式來決定擇偶權,往往力量大的那隻盔犀鳥會勝出,而落敗的那隻則會默默離去。
盔犀鳥的繁殖期一般在後半年,在繁衍期間前一個月,它們會一起尋找孵化下一代的場地。一般會選在距離地面60米左右的樹洞或者是石崖石洞中,選定地點後又會尋到一些小樹枝,或是乾燥的落葉,用來給巢鋪一層“地毯”。一般建造這個巢並不是雌雄鳥一起居住,只是為了更好地給即將產卵孵化的雌性盔犀鳥一個良好的哺乳環境。
巢內部經過簡單的處理,雌鳥進入巢中,雄盔犀鳥再找一些枝葉把樹洞或者石洞的口封掉一部分,留下剛好夠餵食的一個小口。這樣的設計能避免遭受到其他動物的攻擊,為新生雛鳥和雌盔犀鳥提供安全的環境。
每年6月、7月雌性盔犀鳥開始產卵,但是每次產下的數量都很少,就一到兩隻。在雌性盔犀鳥在孵化幼鳥一個多月的過程中,它都一直在巢中,食物的來源都是靠雄盔犀鳥來提供。它們就靠著巢穴樓主的小口來進行食物的供給。
等到雛鳥的羽毛全部長齊後,雌鳥會把洞口啄開,和雄盔犀鳥一起尋找食物餵養它們的幼兒。它們可以說是動物界的愛情模範了。
那這種鳥,為何會引起人們的注意呢?就是因為它獨特的頭骨,有人又叫它頭胄(zhòu)。
盔犀鳥頭胄不僅質地堅硬,而且它的成色很好,就連摸這都有玉石的手感。許多上流人士就把它當做財富和權力的象徵,引起了一股狂熱的收藏風。
它的硬度適於雕刻,經過雕刻處理後,許多人叫它“鶴頂紅”,因為它的顏色很像丹頂鶴頭頂的那一抹紅色。
在2007年紐約的一場拍賣會上,一隻鶴頂紅的鼻菸壺,居然以65萬人民幣的高價售出。一個重量不到300克的小物件,能賣出這樣的天價,真算得上貴過黃金了。
鶴頂紅在我國的歷史
盔犀鳥不是我國本土生物,但它的製成品在我國卻存在已久。
相傳,在元朝就已經以貢品的身份傳入我國。那時候元王朝國力強盛,許多周邊國家都會定期朝貢。一些馬來群島的小國會用這種獨特的小物件博得皇帝歡心,收到這樣的禮物,也會根據皇帝不同的喜好相應的回禮。
因為鶴頂紅的外觀和古時候一品官員的官服上的仙鶴的頭很像,所以一進入中國就受到了朝廷官員們的追捧。
進入明代,航海技術得到發展,鄭和下西洋讓中國和東南亞地區的國家聯絡更加緊密。這時候的鶴頂紅已經成為官員權力的象徵了,到明朝中後期國力漸漸衰敗,出產鶴頂紅的國家不再給衰敗的明王朝進貢。這樣一來,它的身價又被抬高。
到了閉關鎖國的清王朝時,已經沒有鶴頂紅傳入的蹤跡。但鶴頂紅的數量越少,存在的時間越長,越具有收藏價值,所以在中國收藏界,鶴頂紅一直有著很高的熱度。
在中國鶴頂紅的存在超過了6個世紀,慢慢地形成了一種象徵。因為是貢品,只有上層統治者才能接觸到,所以它的存在也是一種社會地位的體現。
因獨特而導致瀕臨滅絕
鶴頂紅與曾經風靡一時的象牙和犀牛角製品的來源一樣,都是從動物身上取下來的。
象牙製品
象牙和犀牛都是取下身體的一個部分,有生還的可能。但是盔犀鳥卻是將鳥的上喙取下,導致它無法進食,最後被活活餓死。
鶴頂紅只有雄鳥的頭胄才能用於雕刻,才具有經濟價值。因為市場有極大的需求,價格居高不下,捕殺雄性盔犀鳥的越來越多。
長期大量的捕殺,導致盔犀鳥的數量銳減,加之本身的繁殖能力不強。在1950年它最終在新加坡區域性滅絕了。
然而,這還是沒能喚醒人們對它的保護意識,仍在不斷獵殺、加工、出售。
我國在1980年簽訂了《瀕臨絕種野生動植物國際貿易公約》,積極參與全球瀕危保護動物的行動。然而在國外的偷獵行為得不到嚴格的管控,地下市場一直有著非法交易。
近年來,隨著各國海關執法不斷加大力度,這些黑色交易逐漸露出水面。
2012年9月,我國深圳灣口岸海關在一輛未經申報的客車上查獲盔犀鳥頭骨159個,重達10公斤。究其原因,是當年在鶴頂紅在當時被炒熱,價格猛然上升,許多人又開始了偷獵。2019年印度尼西亞海關查獲大批盔犀鳥頭骨,很多人為了經濟利益,不惜冒著入刑的風險參與這些瀕危野生動物交易活動。
其實文玩文化自古就有,而一些玩家的獵奇心理確實是侮辱了文玩文化。這種血腥的文玩,既沒有文化意蘊,也不能以“玩”為藉口而結束一個生命。用動物的頭骨,雕刻上佛像來彰顯自身的慈悲為懷未,免有些可笑。
真正能讓殺戮結束的是人類的慾望,只有從觀念上理解了自然界的平衡,才能讓生物間和諧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