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廣網11月20日訊息 (記者張靈雨 楊鴻)何玲,黑龍江省哈爾濱市人,1966年出生,1983年考入中國人民解放軍原第四軍醫大學,1989年畢業後被分配到吉林軍醫學院,2004年轉業時選擇自主擇業。退役後,她秉持回報社會服務人民的情懷,拿出全部積蓄和轉業費在長春成立了陽光語言矯正學校,帶領團隊專注語言障礙研究及臨床矯正,此後又分別在北京、上海成立分支機構,為一萬多名語言障礙患者矯正發音,幫助他們恢復正常的語言功能,找回生活的信心。2017年以來,何玲先後被評為“長春最美女性”和吉林省“三八紅旗手”。
自主擇業軍轉幹部何玲和她的“陽光誓言”(楊鴻 攝)
何玲的北京陽光語言矯正學校,坐落於北京市亦莊經濟開發區一座普通寫字樓裡,學校的“學生”都是語言障礙者。走進這所特殊的學校,聽著這些特殊的學生彷彿嬰兒牙牙學語般的聲音,讓人不由得有些心酸。但是,這所學校的創始人、自主擇業軍轉幹部何玲卻充滿了自信的微笑。她說,過不了多久,這些孩子們就能吐字清晰,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何玲:這些患有語言障礙的孩子,在矯正完畢、即將畢業的時候,我們都會為他們舉辦一次演講活動。讓大家看看,自己是怎樣從剛入學時連話都說不清楚的狀態,成長到能夠站在演講臺上用流利的語言做演講的。近些年來,孩子的家長對我們學校的評價都是積極的,當地教育、民政部門也都非常認可我們。
1983年,何玲考入第四軍醫大學
從部隊醫院到開辦語言矯正學校,何玲專注語言障礙的研究及臨床矯正20多年。何玲之所以一直秉持醫者仁心的情懷,是因為21年軍旅生涯,讓她擁有一顆滾燙的兵心。
何玲:從創業到現在,十幾年的時光,我這顆心沒有變。我一直都記著自己曾經是一名軍人,無論做什麼事情,軍人的本色不能改變。
何玲(一排左3)在軍校時與同學合影
上高中時,何玲偶然間聽到第四軍醫大學老師講授的一堂課,由此萌發了當一名軍醫的夢想。高考時,她以超出當年北京大學錄取線22分的優異成績,如願考入了第四軍醫大學。
何玲:在上高中的時候,我就非常想學醫,想要治病救人。有一次,我們學校請了第四軍醫大學的老師來給我們講課。聽完課以後,我感到心潮澎湃,更加堅定了我學習醫療專業的決心,夢想著能到部隊為戰士服務。當年就是因為對部隊的嚮往,對空軍的嚮往,我才努力學習考入了第四軍醫大學的空醫系。
畢業後,何玲走上醫學教學工作崗位
大學五年級那年,何玲在原瀋陽軍區空軍463醫院實習。有一天,一位母親帶著年幼的女兒前來就診。由於女兒患有嚴重語言障礙,無法與人正常交流、溝通,幾年來,母親帶著女兒多地求醫未果,但依然沒有放棄治癒的希望。臨走時,這位母親失望的眼神,成了紮在何玲心中的一根刺。
何玲:在年輕的時候,我總覺得,學醫以後,什麼病都能被治好。但是那一天,我看到那個患有語言障礙的10歲兒童,她的媽媽聲淚俱下向我講述孩子因為患有語言障礙,被歧視無法上學時,我的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兒。當時我們醫院有一位醫術很權威的醫生,為孩子做了一系列檢查以後,告訴她這個問題目前在醫院解決不了、難以治療時,我的心情更加難受。
何玲從醫學資料中得知,語言障礙分為構音障礙、語言表達障礙和語言理解障礙,患者有的吐字不清、發音不準,有的甚至無法用語言正常表達。如果患上語言障礙,不但嚴重影響患者學習、就業和社交能力,還會給他們帶來痛苦和自卑。
可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語言病理學在國內剛剛興起,科研和康復還是空白之地。看到語言障礙給這些孩子和家庭帶來的痛苦,何玲暗下決心在這個領域深入鑽研。從軍醫大學畢業走上醫學教學工作崗位後,何玲經常利用業餘時間跑到周邊學校,瞭解語言障礙孩子的情況。
何玲:透過調查後,我發現,患有語言障礙的學生數量不少。於是,我就利用週末休息時間,讓一些家長把孩子帶到我這兒,嘗試著給他們治療,不收取任何費用。後來,我乾脆把大部分週末時間都利用起來,全部用來做這件事情。
2004年12月,何玲的第一所語言矯正學校在長春創辦
從此以後,何玲就開始利用週末和節假日開展免費診療,嘗試著透過按摩、針灸刺激和肌肉功能訓練,以及一句一句對口型發音等多種方法,幫助語言障礙患者進行矯正訓練。經過十多年的艱難摸索,她積累了豐富的治療經驗,並結合自己所學的醫療專業知識,逐步形成了幾項比較成熟的矯正和訓練方法。
何玲:從1992年到2004年,我研究診治語言障礙整整持續了12年時間。我剛開始研究的是功能性語言障礙,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有一些非功能性語言障礙患者來找我診治。於是我就不斷地進行深入研究,向語言障礙矯正發起了全方位的攻堅。
何玲耐心地給學生上課,矯正其發音問題
2004年,已經成為軍醫學院副教授的何玲脫下了軍裝,告別軍旅。對自己充滿信心的她,決定投入全部的積蓄和轉業費開辦一家非營利機構,全身心投入到研究和矯正語言障礙的事業中。由於當時許多人對這個新興的行業還沒有形成完整認知,她在機構註冊時遇到了困難。
何玲:在我的認知裡,總覺得矯正語言障礙屬於康復醫療。於是我就去了衛生局,衛生局說,這不打針也不吃藥,不歸他們管,讓我去教育局;到了教育局,卻被告知,我面對的都是病人,應該屬於醫療;我又去殘聯,殘聯說他們不能做主管單位。
何玲參加首屆中國口吃研討與矯治研討會
作為一名曾經的軍人,屢屢碰壁並沒有讓何玲輕易放棄。她再次找到了教育部門的領導,詳細講述了這項工作的必要性和未來發展,最終獲得了支援。2004年12月,何玲的第一所語言矯正學校在長春成立。然而,萬事開頭難,由於沒有資金在社會各界進行宣傳,學校成立後的3年時間裡,招收的學生還不到100人。
何玲:我們連廣告也打不起,只能做報紙上那種“豆腐塊”似的小廣告,打完廣告以後連一個報名電話都沒有。因為教師的技術要求高,所以我們還要培訓教師,還要給他們發工資。因此,那段時間裡,只有投入,沒什麼產出。
何玲為語言矯正學校的老師做培訓
深深感動於姐姐的執著,做生意的妹妹為何玲提供了一些資金幫助。然而,長期投入卻沒有收到效益,家人逐漸對這個事情充滿了擔憂,紛紛勸說何玲放棄,但遭到了何玲的拒絕。
何玲:我從來沒有想過放棄這個事業,我之所以這麼多年能夠堅持下來,是因為我天天面對患者,太瞭解他們的痛苦了。語言障礙這個病雖然不疼不癢,但是給患者和他的家庭帶來的痛苦是無法想象的。一些語言障礙患者經常被歧視,一些語言障礙患者四處求醫,弄得家裡一貧如洗。
創業的頭幾年,雖然收支難以達到平衡,但何玲一直堅持為軍人家庭打折優惠的規定,這是語言矯正學校成立之初就定下的原則。她明白,雖然已經脫下了軍裝,自己的心卻從未離開過部隊。
何玲:我們對所有前來矯正的軍人子女,一律在價格上實行優惠。一些患者的家人聽說我曾經是軍人,就會很信任我,而我聽說他們是軍人家屬後,也會心甘情願給他們在價格上給予優惠。我覺得,把軍人放在第一位是應該的。
何玲被評為“長春最美女性”
令人欣慰的是,度過了最艱難的頭幾年後,何玲的語言矯正學校獲得了良好的社會口碑和越來越高的知名度,逐漸打開了局面,許多患者慕名而來。為了讓更多的語言障礙者能得到矯正和康復,何玲又在2017年和2019年相繼在北京、上海開設了分支機構,陽光語言矯正學校開始邁向了集團化道路,不僅吸引了國內的許多患者,也逐漸獲得了一些國際人士的認可。美國、俄羅斯、加拿大、韓國、日本等許多國家的患者慕名遠道而來,或者透過網路參與學校的線上矯正。在為患者服務的同時,何玲還帶領團隊研發了一系列語言障礙矯正康復技術、獲得了多項專利,其中《AFPP完美語音矯正法》獲得國際金獎,成為目前行業內科學高效的一種矯正方法。
何玲:隨著前來進行語言障礙矯正的患者越來越多,我們針對不同的患者型別,研究探索出不同的矯正方法,所有的矯正方法都是我們獨立研發的。
近年來,學校的發展越來越好、名氣越來越大,但收費卻一直保持著低廉的價格。何玲說,在這個領域這麼些年,她見識了太多因四處求醫而一貧如洗的家庭,她對這個群體始終報以仁愛之心,盡最大努力去幫助他們。
何玲:我們舉辦過很多公益活動,比如做講座,普及語言基本知識,義務培訓家長對孩子進行語言矯正。因為幼兒園裡患語言障礙的孩子比較多,我們還給許多幼兒園教師進行義務指導。此外,我們還設立了一個內部基金,如果有哪個孩子家庭特別困難,我們就會給他提供一部分基金。
胸懷天使心,為語障孩子心中注入陽光
自語言矯正學校成立以來,為了不斷研究矯正訓練方法和拓展康復範圍,何玲在科研方面投入了許多精力,但因為歸屬並不明確,很少能拿到資金補助,又因為教師行業的特殊,培養投入很大。種種因素為矯正事業的建設發展增加了很大難度,可即便如此,何玲仍對未來的發展充滿了信心。因為,這些年與她一路風雨同行的,不僅有家人朋友,還有一群同樣初心不改、退伍不褪色的戰友。
“你曾對我說,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綠色的河,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告別軍旅,自主創業,迄今為止,何玲和她的團隊共治癒了一萬多名語言障礙患者,引導他們走出了陰霾,為生命注入了嶄新的陽光。每當唱起這首當年在部隊時最喜歡的《相逢是首歌》,何玲彷彿回到了青春校園和夢想開始的地方。她說,軍旅生涯不僅培養了她的堅韌,也培養了她服務人民的深深情懷。今後,不管再有怎樣的困難,她都會繼續堅持走下去。
何玲:在我看來,部隊對我的鍛鍊,在我創辦學校的過程中所起到的作用太大了。一是培養了我堅韌的性格,雖然經歷了種種挫折,但我都堅持了下來。二是我有一顆為人民服務的心,我一定不會把經濟利益放在第一位。
責編:徐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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