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朝鮮戰場進發的列車
1950年,一支部隊登上了開往濟南的列車,在波動的車廂裡,戰士們接到了組織交給的任務:令全體9兵團將士到濟南休整,部隊領取棉衣,準備入朝作戰。
當時,戰士們聽到這個訊息,心裡並沒有太多的波瀾,只是目光變得更加堅毅。班長帶著戰士們宣誓,一定打倒美帝國主義,抗美援朝、保家衛國!
當時,戰士們是從上海而來,上海的天氣在12月份還是比較溫暖的,並不像北方這麼寒冷。所以將士們的衣裝還是單衣。
火車一路顛簸到站,第9兵團司令宋時輪看到下火車的戰士們,他們的衣物只有薄薄的兩層粗布軍裝,而且其中還有很多的南方人,他們很多時候都是在南方的軍區裡站崗放哨,守土保國,根本就沒有來過北方,以至於在濟南一下火車,就有很多戰士哈著氣,搓著冰涼的手指。
當時的朝鮮,靠近我國東北,在剛入冬的時候就達到了零下30度的酷寒,此時快入深冬,氣溫更是驟降到了零下50度,一片冰天雪地。
但軍情緊急,宋時輪耽擱不了太久,他一會兒就要帶領戰士們入朝作戰了,看到這種情況,無比心焦。
當時是賀晉年擔任東北軍區副司令,他看到下火車的戰士們還穿著單衣,鞋子還是薄薄的膠底鞋,雖然第9兵團是華東野戰軍的精銳,但身著如此單薄的衣裝,就算是鐵人也扛不住朝鮮的嚴冬啊。
賀晉年攔住宋時輪,對他說“部隊晚些開拔,我得給戰士們籌集棉衣,這樣的天氣你們穿成這樣,還沒到朝鮮就會死在路上的。”
賀晉年沒等宋時輪同意,就截停火車,派人從棉服廠或者百姓家裡,能借的借,能籌集的籌集,終於搞到了5萬件棉衣,送到了戰士們的手中。
賀晉年
但即使這麼多棉衣,依舊顯得捉襟見肘,畢竟9兵團的戰士數量可是達到了13萬人以上,有不少的戰士依舊沒有得到棉衣,就匆匆開往了前線。
戰士們登程,坐上了濟南去往東北的火車,賀晉年在電話中告訴當年駐瀋陽的領導,讓他們為入朝的第9兵團戰士準備禦寒衣物,這才讓戰士們扛過了嚴寒,但即便如此,在戰爭中的非戰鬥減員依舊很嚴重。
在部隊跨過鴨綠江的時候,一個班長把自己的帽子扣在了班裡最小的戰士的頭上,並貼心的給他繫好帽帶。
小戰士看著班長說“班長,這是您的帽子。”
班長拍著他的肩膀說“讓你戴你就戴吧,我這身板抗凍。”
戰士們打完長津湖戰役,小戰士犧牲了,被永遠留在了那寒風吹雪的大山裡,而班長活了下來,在這場戰鬥中,他立下了一等功,他就是老兵古文正。
戰鬥英雄的革命歷程
1929年,古文正出生長江以北的一個貧困山村裡,當時他的家裡十分貧窮,為了吃穿,古文正十幾歲就在地主家幫工,農忙的時候頂著大太陽幹活,在地裡一曬就是一天。
收完地裡的稻穀以後,地主只分給半麻袋糧食,勉強能餬口度日。但當時又是戰亂年代,需要交很高的稅,又經過各級官吏的盤剝,苛捐雜稅繁重,農民手裡就已經剩不下幾顆糧食了。
小時候的古文正常年餓肚子,在他18歲那年,抗日戰爭已結束有兩個年頭了,他聽說在北方有革命黨,正在帶領人們打土豪、分田地,跟國民黨正在激戰,他就盼望著有朝一日八路軍(我軍1948年才正式更名,47年依舊是八路軍)可以打過來,帶領他們打跑這些地主,把田地分給人民,讓他們也能吃飽飯。
47年的一天,村子裡來了一支軍隊,原來是新四軍的同志到了,他們一路高歌猛進,打跑了本地的國民黨,又鬥了地主,把土地分給了農民。
這下農民們高興壞了,踴躍報名參軍,古文正也隨著同鄉幾個夥伴一起去報了名,徵兵處的同志看到古文正十分積極,便同意了他的入伍申請。
古文正跟隨部隊南征北戰,走過了很多地方,也參加了很多的戰鬥。
1948年11月,淮海戰役打響,當時古文正所在的是華東野戰軍20軍58師,成為了174團的一名戰士,他跟隨部隊一起打淮海。
當時,淮海戰役是華東野戰軍和中原野戰軍合力打的戰鬥,當時劉鄧所率領的中原野戰軍因躍進大別山的緣故,丟棄了很多的重灌備,所以殲滅敵人主力的擔子就落到了華東野戰軍的肩膀上。
古文正老人回憶說“當時我們是新四軍改編入華野的,擅長打運動戰以消耗敵人,當時我們在淮海打的第一仗是碾莊戰役,圍殲黃百韜兵團。”
碾莊之戰,打黃百韜兵團
在開戰之初,我軍有很多戰士都說,黃百韜兵團好打,他們都是雜牌軍。其實不然,黃百韜兵團下轄的5個軍裡,25軍和100軍是蔣介石的嫡系部隊,而100軍換裝的是美械裝備,與蔣介石的御林軍實力相當,也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1948年11月5日,黃百韜的第七兵團奉命與李延年部的44軍匯合,一旦這兩支部隊匯合之後,就會形成一個強大的集團軍,實力暴漲,足以在徐蚌戰場上大展神威。
但在他等這支部隊匯合之時,我軍兵貴神速,早已趕上來,並迅速殲滅了第七兵團的67軍和100軍的一個師。
剛打完一場戰鬥的古文正得到上級命令,讓他繼續追擊,他這才知道黃百韜兵團又向南撤退了。部隊一路向南追擊。
在到達碾莊的時候,黃百韜兵團停了下來,想要在這裡與我軍大戰一場。古文正所在的部隊被派往了碾莊以南,負責堵截黃百韜兵團的退路。我軍其他的隊伍也完成了對碾莊的合圍,戰爭一觸即發。
同年11月11日,我軍發動了對黃百韜兵團的進攻,黃百韜的兵團早已列好炮兵陣地,憑藉著堅固的防禦工事,拼命死守。在‘轟隆隆’的炮聲中,我軍不少戰士倒在了衝鋒的路上,但將士們悍不畏死,一波打完又衝上一波,在幾天的進攻之下,戰士們傷亡慘重。
黃百韜並非黃埔出身,但憑藉自己的努力坐上了兵團司令的位置,可想而知此人絕非泛泛之輩,打仗還是有一套的。他一面派兵據守正面陣地,一面派出裝備坦克的100軍向我軍包圍薄弱處突圍,又向蔣介石發電請求支援。
天明時分,正趴在陣地上防守的古文正聽到了不遠處傳來槍聲,其中又夾雜著猛烈的炮火聲。知道是有敵人衝出來。
果然,在不遠處,一道強烈的燈光出現,那是坦克的照明燈。其中還有三三兩兩慌不擇路的國民黨士兵在向外逃。
戰士們都警覺起來,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坦克燈。等敵人靠近時,古文正槍法很準,對準其中一個士兵扣動扳機,那士兵當即被打死。
此時,剛逃出包圍的敵人猶如驚弓之鳥,有的做鳥獸散,有的端槍向周圍射擊。
一時間,陣地前槍聲大作。坦克對準我軍的陣地一炮打過去,我軍的幾個戰士當場犧牲。
戰士們並不著急打,在最前沿的戰士邊打邊撤。敵人見我軍撤了,就繼續前進,坦克轟隆隆向前開進,走得飛快。
這時,在不遠處傳來‘嗑嚓’一聲,敵人的坦克掉在了我軍提前挖好的陷阱裡。得知敵人的突擊利器趴窩的訊息,戰士們急忙殺了一個回馬槍,向敵人四周圍殺過來,眾多敵人在槍聲中倒下,不少都做了俘虜。
在這場戰鬥中,古文正隨著部隊殲滅了黃百韜兵團的精銳100軍。失去了這一突圍利器,黃百韜兵團只好憑藉陣地堅守,等待其他軍隊的救援。
隨後,古文正所在的部隊加入了碾莊戰鬥,一起圍剿黃百韜剩下的軍隊,在炮聲隆隆中,戰士們毫不畏懼的向前衝去,在距離敵人工事最近的地方拉響炸藥包,不少戰士都隨同敵人一起葬身在火海里。
古文正老人現在回憶起那些戰鬥場面,想起那些死去的戰友,他依舊眼含熱淚,聲音哽咽。
最後,在戰士們捨生忘死的攻打之下,黃百韜兵團被全部殲滅,華東野戰軍取得了輝煌的戰績。
後來,古文正又隨軍包圍了黃維兵團,並將其打垮;為配合平津戰役,又隨軍包圍陳莊,打的都是硬仗。
據古文正老人回憶,那時候在華北戰場上,老百姓都幫助我軍對抗國民黨。國民黨軍隊的物資十分有限,用完之後無法補給,缺了糧後的國民黨軍士氣低落。有時候我軍就會站在陣地上喊“對面的國軍兄弟,這邊有吃的,快過來吧。”
喊完話後,立刻就有不少的國民黨士兵跑過來要吃的,吃完後就投降加入我軍。
1949年1月10日,淮海戰役進入到了最後階段,我軍對敵人發起最後的總攻,古文正在進攻途中,身上中了敵人的一顆彈片負了傷,但他經過簡單包紮後,就繼續隨部隊前進了,部隊一路高歌猛進,打到了長江邊上。
上級命令隊伍休整,做渡江準備。全軍的番號都經過了一番整編,古文正所在的部隊,被更名為第三野戰軍第20軍58師174團,他加入到了團部的警衛連。當時,前線部隊的警衛連並非是負責警衛工作,而是起到了衝鋒隊的作用,時常衝鋒在前。
1949年4月22日,戰士們已休整完畢,在軍委的一聲令下,百萬雄師向長江對岸攻去。在敵人猛烈的炮火聲中,我軍的戰船在水中揚帆直渡。古文正在船頭架著機槍,對岸頭的敵人掃射,以掩護我軍戰士渡江。
在距離岸邊300米的位置,敵人開始用炮火猛烈還擊,有不少的戰士被槍炮打中受傷。敵人的重武器向江心開炮,妄圖阻止我軍過江。江北,我軍也佈置了炮兵陣地,向南岸開炮,一時間,江中水柱沖天,南岸炮火映照天際,絢爛如火。
大軍經過激戰,終於登上灘頭,向大江南岸的縱深處扎去,國軍陣地一觸即潰,不少的敵人不再為蔣介石賣命,轉身投靠了我軍。也有不少的國民黨放棄陣地,向南逃竄。
在幾個月奮戰後,長江以南被全部解放,蔣介石帶領殘部退守到了臺灣。
在渡江戰役最後階段,古文正隨著部隊解放了上海,在部隊裡擔任班長,教導新兵。在期間,他也鍛鍊了指揮才能。
朝鮮戰爭爆發,英雄榮立一等功
1950年,抗美援朝戰爭爆發,古文正隨著部隊從上海坐火車趕到濟南火車站,就發生了開頭的那一幕。老人說他們的兵團一開始是奉命解放臺灣的,但是朝鮮戰場情況十分危急,於是他們才臨危受命。
在向朝鮮戰場趕去時,古文正得到了一定暖帽,他將暖帽給了隊伍中年齡最小的戰士。
剛到朝鮮戰場時,古文正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除了令人難以忍受的寒冷嚴冬,在白雪皚皚之中,還裸露著一個個焦黑的大坑,這些都是美軍的轟炸機炸出的彈坑。他們還沒緩過神來,迎接他們的就是美軍戰鬥機的一梭子子彈,有幾個戰士被子彈打中,當即倒了下去,胸膛流出汩汩的獻血。
戰鬥機剛過去,一顆炸彈就在古文正身旁爆炸,他趕忙匍匐到旁邊的雪地上,才免遭一劫。但美軍的炸彈並未停歇,一顆顆炸彈沿著山路爆炸,山坡上,雪地上,一片爆炸聲不絕於耳,彈片如雪片般隨處亂飛。
不少的戰士都被彈片炸傷,頓時血流如注,在那個艱難的環境下,吃飯都是難事,更不要說療傷了。
還沒見到美國人的部隊,戰士們就已經死傷一片,所有人就是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中頑強作戰,沒有人能知道是怎樣的意志力讓他們支撐下來的。
有人問古文正老人“是解放戰爭時艱苦,還是朝鮮戰爭時艱苦?”
老人想都沒想就回答“當然是朝鮮戰爭艱苦。”
據老人回憶說“當時的朝鮮已經是一片火海,村莊已經被美國人的炮彈夷為平地,到處都是一片焦土,老百姓都躲到了山上的防空洞,他們沒有群眾基礎,沒有像打淮海戰役時的群眾支援,自然更加艱苦。”
在吳京的《長津湖》電影中,士兵們沒有吃的,就一個揣了一個凍土豆。其實,當時的情況的確如此,後勤保障供應不上,美軍的飛機又十分難纏,白天看到有一絲炊煙,就會迎來一波美軍飛機的轟炸。
晚上更是無法生火,只要見到火光,也會引起美軍飛機的警覺。戰士們沒法吃到熱土豆,就只好把凍得硬邦邦的土豆夾到咯吱窩,等捂熱後才能吃。
當時,雪下的有一米多深,就是最淺處也有五十釐米深,一腳踏進去還要把腿拔出來。
白天行軍容易被美軍飛機發現,戰士們就只好在黑漆漆的晚上艱難急行軍,深一腳淺一腳的前進。部隊下了死命令,要在凌晨五點前趕到長津湖,對敵陸戰1師形成包圍。
美軍的陸戰1師是美軍前鋒部隊的精銳,號稱‘從無敗績’。他們的裝備十分精良,比蔣介石的美械師的裝備還要精良很多。天上有飛機和轟炸機的輪番支援,他們一個師就裝備70輛坦克,都是當時最先進的陸戰坦克;部隊所配備的也是最先進的衝鋒槍和重機槍。衣裝就更不用說了,防寒衣物和登山靴應有盡有。
隊伍行動到下碣隅裡,就埋伏下來。古文正看到在下面的‘山包’裡有美軍出沒,原來那些都不是‘山包’,而是被雪片覆蓋的美軍帳篷。
看到敵人後,古文正帶領一個班的戰士急忙衝上去,對著那些美軍士兵開火。當即就有幾名敵人被打死,美軍的營地裡瞬間亂做一團。
但敵人很快就清醒過來,知道是我軍偷襲來了。不少的坦克‘轟隆隆’開來,對著我軍戰士碾壓而來。
古文正班的副班長抱著炸藥包就衝了上去,靠近坦克後拉開引線丟了過去。但美軍的坦克強橫無比,炸藥包炸不動。
有美軍從坦克的頂部鑽出來,扛著機槍對我軍戰士掃射,副班長高進和當場陣亡。
有火箭筒班的戰士扛著火箭筒對準美軍的坦克扣動扳機,終於把敵人的坦克打掉,激烈的戰鬥持續了一兩個小時。
天漸漸亮了,美軍的飛機就要支援過來,戰士們自愛得到撤退的命令後,交替掩護撤出戰場。
老人回憶那一戰,鼻頭不由得一酸,他說“我們100多人的連隊,回來時不到70人,副連長犧牲了,我們排長也犧牲了。”
第二天,美軍發現被我軍包圍,就用坦克開路向外突圍,汽車跟隨在後面,再之後就是美軍計程車兵。
在經過一處彎路時,古文正率領的班衝出來,副班長尹士文從路邊衝出來,把炸藥包拉開,放在坦克的履帶上。但由於坦克行進顛簸,放上去的炸藥包被震掉,正好掉在後頭,把敵人的汽車給炸掉了。
古文正和戰士們衝上前,打死了5個美軍士兵。這些敵人並不戀戰,打不過就在坦克的開路下繼續逃跑。
逃跑中的美軍
古文正所在的一個連追著敵人打,一直追擊了很遠。但敵人是機械化部隊,行動起來很快,我軍僅憑兩條腿實在追不上。
戰士們就在原地埋伏,不一會兒,天空飛來了幾架美軍轟炸機,對著樹葉早已落盡的樹林扔下一片汽油燃燒彈,山間的積雪瞬間被融化,許多樹木被燃燒起來,山坡又多了幾片焦土。
山間的彎路上,又一波敵人在坦克的帶領下向外開來。
副連長指揮戰士們準備好手榴彈,在敵人靠近的時候,向敵人丟去。手榴彈在敵人的隊伍中爆炸,瞬間炸死不少敵人。戰士們看到亂做一團的美軍士兵,急忙扛起槍向前衝出,又是一陣激戰,美軍又被消滅了一波、
美軍兵員的素質很高,他們見我軍衝來,迅速就做出了反應,開始結好陣型,架好機槍作戰。
在美軍機槍的掃射下,不少戰士倒在了衝鋒的路上,戰士們衝上去與美國人展開了肉搏戰,刺刀見紅。
只有這樣,美軍的飛機才不敢貿然向下扔炸彈。我軍憑藉著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中總結出來的拼刺刀經驗,把美國人全部砍倒,取得了一場勝利,然後迅速打掃戰場並撤退。
這場戰鬥中,原本一百多人的連隊只剩下了35人,在這次黃草嶺阻擊戰中,古文正所在的連隊獲得了集體一等功,他和連長,還有副班長高進和都榮立一等功。
古文正每次戰鬥都衝鋒在前,班裡的戰士們也跟著他衝鋒,戰士們悍不畏死,作戰驍勇。
在抗美援朝第五次戰役時,古文正作為排長帶領戰士們與敵作戰,但被敵人的彈片炸傷,這也是他在戰爭中第5次負傷了,如今在他的左肩還留有彈片。
戰後生活歸於平靜
古文正從朝鮮戰場上回來後,就娶了鄰居的女兒,鄰居的女兒也曾參加過抗美援朝,曾是陣地醫院的護士。戰爭結束後,古文正從排長升到了連長,後來又當了作訓股長等職位。
後來,他又參加了對越自衛反擊戰,妻子留在照顧家中老人,就沒有隨軍去戰場。在戰鬥中,古文正依舊發揮了之前的戰鬥精神,親自衝鋒在前,又經過出色的指揮,在越南戰場上立下不小的功勞。
他一直升遷,最後升到了師級的副參謀長,轉業後在煙臺冶煉廠擔任主任。
如今,已是92歲高齡的古文正老人身體依然健康硬朗,他退休在家,閒來養養花,生活十分愜意。
祝願如今健在的戰鬥英雄們身體健康長壽,也為那些在戰爭中死去的烈士們惋惜。你們都是新中國的功臣,應該被永遠銘記。
謹以此文,向所有在戰爭中拋頭顱灑熱血的革命先輩致以崇高的敬意,你們是我們永遠的榜樣,你們的精神如明燈,永遠照耀我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