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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雨果跨境，作者丨董昕毅
A股中不乏跨境電商大賣，但服務商至今仍然“缺席”。
2014年，跨境電商大賣環球易購“借殼”A股上市公司百圓褲業。如果用一句話概括此次歷史事件對跨境電商的影響，那便是加速了部分賣家上市“套現”的程序。
減持股票、改善生活是人之常情，但多數“借殼上市”的大賣，拿到融資後的境遇並不盡如人意，無論是股價還是業績層面。
直到2020年，Anker透過IPO登陸創業板，成功扭轉了A股投資者對跨境電商賣家的刻板印象。
這場資本的盛宴到此為止，主角從始至終都是賣家。如果把上市比作“開花結果”，那麼多數服務商仍處在一級市場“萌芽”階段。
但事實上，賣家在A股“一枝獨秀”的局面或許即將結束。
2021年7月，燕文物流向深交所遞交招股說明書，擬在深市主機板上市。這意味著，燕文物流有望成為，跨境出口電商物流服務商第一股。
那麼，如果燕文物流順利上市，從市值角度考慮，大概等於幾個順豐？跨境物流和國內快遞在商業模式上，又有什麼異同？
01 商業模式：外包加上直營，既要“輕運營”，又要“掌控力”
一直以來，國內賣家群體對於跨境物流商業模式的大致印象，可以濃縮為一個關鍵詞：“鏈路複雜”。
複雜之處在於，跨境物流的頭程和尾程加起來，貨物運輸最少經過8個獨立的環節，而國內快遞僅需要3個環節。
（資料來源：華創證券）
並且，運輸環節的數量和目標客戶的型別，決定了不同行業商業模式的複雜程度。
國內快遞行業的商業模式按目標客戶的型別，可以簡單分為時效件和電商件。時效件本質上是toC端的高利潤消費品，而電商件本質上則是toB端的低利潤工業品。
反觀跨境物流的商業模式，其分類方式則遵循兩種發貨方式，分為直髮和海外倉模式。華創證券資料顯示，2021年直髮和海外倉佔比分別約為60%和40%。而直髮模式又按時效差異，衍生出郵政小包、專線、國際商業快遞。
燕文物流通常被業內認為處於直髮模式中的第一梯隊。以燕文物流為例，直髮模式的優勢和國內快遞行業的加盟模式類似。
換而言之，直髮模式的精髓在於，無論是郵政小包，還是跨境專線、國際商業快遞，都把需要重資產運營的跨境“幹線運輸”外包出去。這種模式對跨境物流服務商而言，不會有過多的資金壓力，但對於資源整合能力要求較高。
（燕文物流2020年前五大供應商情況/資料來源：燕文物流招股說明書）
與國內快遞行業加盟模式不同的是，重資產運營的跨境“幹線運輸”環節外包，並不會讓燕文物流丟失對整體經營鏈路的掌控力。原因在於，燕文物流在國內“幹線運輸”環節，採用全直營模式，與順豐、EMS、京東別無二致。
燕文物流躋身跨境物流服務商第一梯隊的另一個秘訣是，深度繫結跨境電商平臺和賣家。2020年燕文物流有47.18%的營收來自於電商平臺，50.67%的營收來自於電商賣家。
（資料來源：燕文物流招股說明書、華創證券）
尤其是歐美的跨境電商平臺Wish，與燕文物流合作頗深。Wish是燕文物流最大的單一客戶，2020年營收佔比高達25.4%。
除此之外，Wish早年推出針對第三方賣家的物流產品“Wish郵”，由眾多不同物流服務商提供運輸服務，但燕文物流在“Wish郵”的曝光介面遠大於其他同行，因此Wish上多數賣家會優先選擇燕文物流承運。
不過，假如情商高的人認為這套商業模式既能實現“輕運營”，又對渠道有“掌控力”。那麼智商高的人就能發現，這套商業模式也存在一些軟肋。
02 價值底色：盈利水平乏善可陳，運營能力可圈可點
談及跨境物流生意，很多人的第一印象是“暴利”。但如果有必要澄清，燕文物流的創始人周文興和曾燕八成會第一時間跳出來反駁。
事實上，燕文物流2018年至2020年的毛利率分別為3.5%、3.7%及5.5%；淨利率分別為0.55%、0.73%、2.39%。
這樣的盈利水平是什麼概念？2021年11月22日，中國十年期國債收益率（可視作無風險收益率）為2.94%；招商銀行五年期的定期存款利率為3.5%；興業銀行類似餘額寶的現金管理工具“添利1號”七日年化收益率2.57%。
（圖源：英為財情）
因此，就單一維度而言，做跨境物流生意，還不如把錢存銀行省心。
如果切換至單票平均毛利，2020年燕文物流掛號產品、經濟產品、專線產品分別為1.85、0.8及1.4元/件。
參與過燕文物流早期融資的廣發信德投資總監湯國揚表示，“跨境物流確實是個苦活、累活，規模優勢和效率是這個行業的護城河之一。不過，低毛利率其實也是一種護城河，燕文物流主動調低盈利水平，外面的新玩家看到毛利這麼低，幾乎喪失入局的慾望”。
換而言之，燕文物流賺的是規模經濟帶來的“血汗錢”。而這樣的辛苦錢，不僅靠開源，更依賴節流。
（資料來源：燕文物流招股說明書、華創證券）
招股說明書顯示，燕文物流在國際運輸階段，成本大多來自於航空運輸和陸運，幾乎不涉及海運。原因在於Wish平臺上大多數賣家都銷售服裝等輕小件，近兩年運輸成本佔比波動很小，幾乎不受海運價格飆升和集裝箱緊缺的影響。
（燕文物流近三年運營能力指標/圖源：燕文物流招股說明書）
在精細化運營方面，燕文物流應收賬款週轉率自2019年起出現大幅下降。主要是由於2019年起電商平臺客戶收入佔比提高，而電商平臺客戶的結算週期比電商賣家客戶長。
2020年存貨週轉率提升，秘訣在於燕文物流透過大資料平臺建設。在國際運輸和尾程派送環節，傾向於分別選擇最佳的供應商進行分段合作，“運輸+派送”供應商的採購佔比大幅下降。
03 發展路徑：大資料平臺和專線業務打造核心競爭力
燕文物流IPO的動作，極有可能加速整個跨境物流行業的發展程序。國內快遞行業的通達系和順豐，不約而同地選擇在2015至2016年間完成IPO。
湯國揚認為，跨境物流行業未來透過長時間地大浪淘沙，最終將像國內快遞行業一樣，剩下3-5家頭部企業。
但目前看來，由於跨境物流行業經營鏈路複雜的特點，各個細分領域都依然有機會。例如海外倉和專線業務實力不俗的縱騰，以及背靠阿里的遞四方。
對於燕文物流而言，其發展路徑也很清晰。
首先，在票件數量不斷增多的情況下，2016年至今專線業務的營收佔比也在不斷提高，佔總收入比重從2018年的4%增長至2020年40%。專線實際上就是包飛機運輸，跨境物流最重要的是經營效率，有了規模優勢，就不用拆包運送。
其次，燕文物流本次IPO預計募集9.3億的資金中，將有1.46億投入全球跨境物流大資料平臺建設。據知情人士透露，跨境物流服務商拼滿滿近期也在透過其網際網路基因，搭建內部的跨境物流大資料平臺。
實際上，圓通、中通、申通、韻達和順豐，以及京東物流也基於各自的戰略部署，從不同目標市場和細分行業，進入跨境物流行業“淘金”。這種“降維打擊”或多或少都會改變現有的跨境物流生態。
有趣的是，極兔的物流版圖裡，已不侷限於東南亞、中國、拉美地區。換句話說，如今的極兔頗有幾分UPS和FDX的韻味。
風物長宜放眼量，站在當前視角，確實無法判斷跨境物流企業和國內快遞企業發展的最終形態，是否類似UPS那樣的企業。
但值得肯定的是，上述兩種企業都擁有光明的未來。
（文中“跨境物流”均指“跨境出口電商物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