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十一” 又是國慶又是中秋節,雙節趕在一起也是很難得的。今年馬上又要到中秋了,我們就聊一聊老北京的“兔爺兒”。
我們小時候,沒有什麼玩具,姥爺家裡有個能“叭嗒”嘴的“ 兔爺兒”,是姥爺給我母親小時候買的玩具。姥爺收藏了很多年,為了哄我們兄妹,把它拿出來給我們兄妹幾人玩。那個“兔爺兒”真的好玩,嘴巴和關節那裡用線一拉就能動。現在想想,那個“兔爺兒”真是很可愛,如果能夠保留到現在,也是文物級別的玩具了。遺憾的是,那個“兔爺兒”被我們拆的拆,毀的毀,早就不存在了。
“兔爺兒”可是北京老傳統的玩具,老舍先生在《四世同堂》中這樣描寫:“臉蛋上沒有胭脂,而只在小三瓣嘴上畫了一條細線,紅的,上了油;兩個細長白耳朵上淡淡地描著點淺紅;這樣,小兔的臉上就帶出一種英俊的樣子,倒好像是兔兒中的黃天霸似的。它的上身穿著硃紅的袍,從腰以下是翠綠的葉與粉紅的花,每一個葉折與花瓣都精心地染上鮮明而勻調的彩色,使綠葉紅花都閃閃欲動。”
而它最早出現在明末,是用來祭月的。明人紀坤在《花王閣剩稿》中寫到:“京中秋節多以泥摶兔形,衣冠踞坐如人狀,兒女祀而拜之。” 明代《北京歲華記》記載:“市中以黃土博成,曰兔爺兒,著花袍,高有二三尺者。”
那時有個傳說,說的是:玉兔本是嫦娥身邊的寵物,有一年人間鬧瘟疫,死了很多人,嫦娥仙子就派玉兔來人間救治。玉兔臨危受命,帶著一紅一白兩味藥材來到人間,分發給各家各戶,終於治好了瘟疫。由於“爺”是北京人的尊稱,這隻救命的兔子就被尊稱為“兔爺兒”了。後來每到八月十五,北京人就會買個泥塑的“兔爺兒”供在家裡,燒香磕頭表示感謝並祈求平安。“兔爺兒”從此在北京廣為流傳,至於那一紅一白兩味藥材,就演變成了老北京特有的“自來紅”和“自來白”兩種月餅。
“兔爺兒”的“交通工具”有騎獅子的,騎馬的,騎鹿的,騎虎的等等,這是因為,當年兔兒爺下凡來到京城,發現京城太大,路途是實在遙遠,就不停的換坐騎,所以泥塑兔爺兒的坐騎是各種各樣的。 後來每到八月十五日中秋節,北京人就會買個泥塑的“兔爺兒”供在家裡,燒香磕頭祈求平安。“兔爺兒”從此在北京廣為流傳。清末徐柯在《清稗類鈔時令類》中說:“中秋日,京師以泥塑兔神,兔麵人身,面貼金泥,身施彩繪,巨者高三四尺,值近萬錢。貴家巨室多購歸,以香花餅果供養之,禁中亦然。”但由於“男不祭月,女不祭灶”的風俗,過去婦女沒有職業,就是家中帶小孩子。所以小孩子經常在母親身邊模仿母親祭祀的樣子,兔爺兒就慢慢交給小孩子祭祀了,再後來就演變成兒童玩具,併產生了好多能活動的形象。例如在《春明採風志》就曾記載記載:“其制空腔,活安上唇,中系以線。下扯其線,則唇亂搗。” 在北京還有一種俗稱“叭噠嘴”的肘關節和下頷能活動的兔爺兒。
在清朝年間,上至北京東安市場的高階貨店,下至各大廟會集市及繁華地區街攤都會有擺賣的“兔爺兒”。那時的兔爺兒,多是用泥模子扣出來的,也有手工捏的。除了頭頂上那對長耳朵和畫上的三瓣兒嘴巴露出兔子模樣外,“兔爺兒”的身體、臉形、姿態都是人的樣子。除源於清光緒年的一種金甲紅袍、端坐於蓮花塘上的正統型兔兒爺外,常見的兔爺兒大致分為戲曲角色型和生活型兩類。前者臉譜穿戴、身段神氣。後者也更趨向社會時尚,各種造型的“兔爺兒”應運而生。如:剃頭師父的、縫鞋的、賣餛鈍的、賣茶湯的,唱戲的……社會群相應有盡有。文革時作為“四舊”銷聲匿跡了二十來年,改革開放後,“兔爺兒”雖然有了市場,但終歸是曲終人散,沒有了往日的熱鬧景象。兔爺兒的嘴巴和耳朵,大部分都被人性化了。其中詼諧的老北京人還創造了不少歇後語:兔爺兒拍胸口--沒心沒肺/,兔爺兒掏耳朵--崴泥了,兔爺兒打架--散攤子了,兔爺兒翻跟頭--撾犄角了……。
現如今,各種遊戲盛行,孩子們更傾向“電子產品裡的遊戲”和流行的聲,光,電,閃玩具。 在廠甸、後海、以及北京少數商場的工藝店裡還能偶見這些“兔爺兒”。東嶽廟北京民俗博物館中儲存了一些各種造型的“兔爺兒”玩具。雖然這種民間工藝品的人氣大不如前,但還是有一些外國遊客對這種民間味道很感興趣。不過“兔爺兒”真的成為了稀罕物,很少有人問津,不光是“兔爺兒”還有其他的傳統玩具真的成了玩具史上的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