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中共中央華南分局統戰部,響起了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代部長饒彰風拿起了電話。
“喂,哪位?”
“饒部長好,我是馬萬祺。”
饒彰風奇怪地挑起了眉,他與這位澳門總商會副會長並沒有什麼交集,今天他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呢?
饒彰風並沒有疑惑多久,馬萬祺很快就說起了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原來,他是受澳葡當局的委託,轉達對方想要與我方談判的意願。聽到這裡,饒彰風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電話結束後,饒彰風立刻給華南分局第一書記葉劍英打電話說明了情況。而後,經毛主席指示,葉劍英在電話裡向饒彰風傳達了我方的意見:可以談判,但是澳葡當局必須答應三個條件。
這三個條件是什麼?澳葡當局與我方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澳葡當局為何會提出談判,最終的結果又是怎樣的呢?
關閘事件爆發
1952年,澳門還在受葡萄牙殖民侵害,中國人民解放軍駐軍拱北關,澳葡當局駐軍關閘口,雙方以拱北關和關閘口中間地區為中立區,保持著和平狀態。
當時新中國剛剛成立,國內百廢待興,國外美帝國主義對我國進行多種封鎖,且朝鮮戰爭正在進行,因此我黨中央決定暫時先不收回香港和澳門。然而,葡萄牙殖民者一看我新中國這種態度,便以為新中國與清政府一樣軟弱可欺。於是,殖民思想已經根深蒂固幾百年的澳葡當局不僅不想跟新中國保持和平共處,還想進一步侵佔中國領土,將殖民地擴大到拱北地區。
當時葡萄牙駐紮在澳門的兵力並不是正宗的葡萄牙人,大多數都是僱傭的黑人士兵。這些黑人士兵天性散漫,又學會了葡萄牙人的囂張,並不將解放軍放在眼裡。
7月,一名黑人士兵看到中國駐地上正在換防,便以為新來的這批解放軍戰士初來乍到肯定很好欺負。
囂張的黑人士兵衝著新換防上來的我公安第29團一連戰士們罵罵咧咧,向我軍駐地吐口水、扔菸頭、伸腳試探,囂張又滑稽的行為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
由於中央軍委有明確規定不主動惹事,而且反正也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邊防戰士趙學登只當是在看猴戲,淡定地無視了這名黑人士兵的屢次挑釁。
當天下午6點,這名黑人士兵的獨角戲唱得實在是累了,對面的解放軍觀眾還是無動於衷,根本不理會自己的挑釁。於是,這名囂張又愚蠢的黑人士兵眼睛一轉,跑到中立區分界線上就開始推線上的那隻木馬。
別看只是一個木馬挪了幾寸,其中的意義可大了去了。這個木馬就立在中立區的中間線上,一旦往我軍這邊推幾寸,可就代表著地圖上我國的國土有一部分落入了葡萄牙殖民者的手中。一看到黑人士兵動木馬,趙學登當即上去衝他打手勢做出了嚴厲警告。
誰知道,這名黑人士兵不僅沒有停止自己的行為,還衝著關閘方葡萄牙軍的方向嘰嘰哇哇地喊了幾句,關閘口很快又衝出了3名士兵。幾個黑人士兵一起上,很快就將木馬推了很遠。
趙學登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堂而皇之地侵佔我國領土,他當即撲上前壓制住了一名黑人士兵。這幾個黑人士兵也是欺軟怕硬,一看趙學登這麼強硬地阻止,當即嚇得大叫一聲往回跑,被趙學登壓制住的那個黑人士兵也使勁掙扎著要跑。
但是,他想跑趙學登卻不願意放,趙學登執意要給這些囂張的黑人士兵一個教訓,他的手臂像是鐵鉗一樣死死地箍在黑人士兵身上。就在這個時候,6班副班長寧勝業趕了過來,幫助趙學登制服了這名黑人士兵。
而關閘那邊的葡萄牙方一看挑釁計程車兵被抓了,急得直跳腳,又派出6名黑人士兵越過警戒線來我方駐地搶人。
3班班長宋有增厲聲質問葡萄牙方究竟想幹什麼,誰知這幾名衝上來計程車兵根本沒有和平解決此事的意思,他們端著槍舉著刺刀就朝宋有增刺過去,猝不及防下宋有增的兩條手臂和右手中指都被刺刀刺的鮮血淋漓。與此同時,關閘碉堡內的葡萄牙軍端著機槍朝著我軍陣地便開了火。
宋有增的受傷流血讓我軍戰士們怒火上湧,眼看葡軍都開火了我軍自然不能坐以待斃,邊防戰士們狠狠地朝著葡軍碉堡扔了一個手榴彈。而受傷的宋有增也沒有撤回後方治療,而是和戰友們一起迅速退到安全地帶一起反擊。
一連指戰員聽到槍響後也迅速趕了過來,中國駐地上很快就發起了有組織的反擊。半個多小時的激烈交火之後,葡萄牙方終於放棄進攻停止了射擊。見狀,我方指戰員也沒有趁機發起反擊,也指揮戰士們停了火。
這起由囂張的葡萄牙士兵主動挑起的衝突就這樣結束了,然而實際上葡萄牙方之所以停火併不是熄滅了侵佔的心思,而是緩兵之計。
7月26日凌晨,天降大霧。在濃重的霧氣中,6名葡萄牙黑人士兵悄無聲息地摸到了我軍警戒線內,朝著我軍哨兵開出了罪惡的一槍。這一槍彷彿是開戰的訊號,槍響之後葡萄牙軍突然對我軍陣地展開了猛烈的射擊。
我軍邊防戰士可不是待宰的羔羊,早就知道葡萄牙人狼子野心不可能輕易罷手,因此槍一響我軍戰士們迅速集結,快速有組織地發起了反擊。邊防戰士們咬著牙狠狠打擊這些囂張的侵略者,勇猛的氣勢勢不可擋,很快就打退了葡軍的進攻,還乘勝追擊將戰線推進了50多米。
葡軍一敗再敗,最終嚇破了膽迅速撤退回去關閉了地堡視窗。
葡軍的這次偷襲,最終還是以解放軍的勝利而告終。戰鬥結束了,事情可沒完。葡萄牙人屢次挑釁我軍,多次主動開火進攻,挑起武裝衝突,製造流血事件。中國若再不做出警告反擊,他們還真把新中國當成當年的軟弱清廷了。
26日上午10點,中國邊防第5分局正式宣告:由於澳葡當局多次無理挑釁且製造武裝衝突,中方決定對澳門實行軍事經濟封鎖政策。
“三個條件”
中方宣告公佈後,澳葡當局慌了。要知道,當時澳門的糧油副食、蔬菜淡水等一系列的生存生活資源都依賴於中國大陸的供應。一旦中方斷絕交通線停止供應,不需要很久,澳葡當局就會見識到什麼是真正的崩潰。
還在做著擴大殖民地霸權夢的澳葡總督史伯泰開始惶恐不安,他很清楚必須儘快讓中方恢復供應,於是他命令經濟局長羅保儘快去解決此事。
羅保能有什麼辦法呢?思來想去也知道跟新中國硬碰硬是不行了,只能談判了。但是談判也不容易,因為新中國成立時葡萄牙方根本不予承認,自然也沒有建立正常的外交關係。現在要談判了,真是連找個能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
沒辦法,羅保只能想辦法去拜訪了時任澳門中華總商會會長的何賢和副會長馬萬祺,拜託這兩位聲望地位都比較高的中國人在中間斡旋,向中共方面轉達葡方想要談判的意願。
馬萬祺當即給中共中央華南分局統戰部代部長饒彰風打電話轉達了澳葡當局的想法,饒彰風也不敢耽擱,立刻將情況報告了上去。
訊息呈到毛主席面前的時候,毛主席親自下達指示表明了態度:大國從嚴,小國從寬,葡萄牙是小國,可以寬大處理。不得不說,毛主席實在是個胸懷寬廣的領導人。而後,在毛主席指示下,葉劍英下達了中共中央的意見:澳葡當局想要談判也可以,但是必須答應三個條件。
第一、澳葡當局必須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衝突事件。
第二、澳葡當局必須就此前的關閘事件對中國做出正式的書面道歉。
第三、澳葡當局必須賠償衝突事件對我方造成的所有損失。
然而,這三條完全合理的條件在澳葡當局看來卻完全無法接受。自清朝開始,幾百年來葡萄牙人在面對中國時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在葡萄牙人看來,不論發生了什麼,從來只有中國向他們道歉向他們割地賠款的事,沒有自己給中國道歉給中國賠償的道理。
澳葡總督史伯泰憤怒地對中方說,只能答應第一個條件,其他的免談!
免談就免談吧,澳葡當局根本沒有意識到新中國可不是當年任他們拿捏的清政府了,他們還抱著可悲的傲慢死死堅持呢。
史伯泰的強硬和傲慢讓談判還沒開始便夭折,關閘事件也越演越烈一直沒有解決。而且隨後,英國和美國也加入了進來。
英國駐遠東陸軍總司令公開宣稱:英國和葡萄牙是友好互助的軍事同盟,英國政府不會對澳門問題視若無睹。美國也將原本在臺灣海域心懷不軌瞎溜達的軍艦調到香港,做出威脅姿態。
這些當年侵略中國的帝國主義國家,妄想再度在中國上演清朝時的屈辱歷史。可惜,軟弱可欺的清王朝已經滅亡,現在的中國已經站了起來!屈辱的歷史絕不會再次在中國大地上上演!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
中葡雙方因關閘事件矛盾爆發,美國和英國的加入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就在這個一點即爆的時刻,囂張的葡萄牙竟然再度做出了一件極度侮辱中國的事情。
7月28日,一名葡萄牙黑人士兵瞄準我軍駐地上迎風飄揚的五星紅旗就開了槍,隨著槍聲落下,繩索斷裂,五星紅旗緩緩飄落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陣地的邊防戰士當即氣紅了眼。五星紅旗,那是我們的信仰,是無數革命先輩用生命和鮮血為我們鑄造出的不死不屈!葡萄牙方的這一行為就是在赤裸裸地挑釁和侮辱中國!
就算明知道此時葡方正端著槍瞄準了旗杆,想要升起紅旗就要成為一個活靶子,所有的邊防戰士們也沒有一個退縮。所有人紅著眼睛咬著牙全部向指揮員請求:我去!讓五星紅旗飄起來!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最終,這一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交給了副連長刑起和戰士蘇廣照。
當天晚上,在黑夜的掩護下,蘇廣照爬到旗杆上將斷掉的繩索接好,與副連長刑起一起將紅旗升了起來。然而,紅旗剛剛升起,葡萄牙陣地上就轟隆隆地開始了一輪密集的射擊,紅旗再次飄落。
槍聲停止後,蘇廣照咬著牙默不吭聲,拿著紅旗再次爬上旗杆。他剛爬上旗杆,敵軍的槍口就瞄準了他,在槍林彈雨中蘇廣照彷彿忘記了一切,他只執著的往上爬,再次接好繩索後他衝著守在下面的副連長微微一笑,說:“副連長,升旗吧。”
就這樣,在密密麻麻的槍林彈雨中,兩位解放軍戰士一個站在旗杆下,一個爬在旗杆上,用生命再次讓五星紅旗飄揚在空中!
五星紅旗升起,中方陣地上的戰士們激動地攥緊了拳,葡方陣地上卻惱怒地紅了眼。他們將所有槍口對準兩位戰士,開始瘋狂地射擊。彷彿是一刻也不能容忍兩位戰士活著,葡萄牙竟然直接出動迫擊炮擊中了刑起。
這一炮打中了刑起,將他的腹部打出了一個血洞,汩汩的鮮血混著腸子流了一地。刑起倒下了,他使出最後的力氣仰起頭,迎風飄揚的五星紅旗成了他眼中最後留下的畫面,他笑著閉上了眼睛。
戰士蘇廣照從旗杆上滑下來,他還不知道刑起已經犧牲,年輕的戰士在槍林彈雨中笑著喊:“副連長,副連長,我把國旗升上去了!”話音剛落,他便被敵軍的炮彈擊倒在地。邊防醫療隊衝上來將重傷的蘇廣照抬上擔架拼命往後方抬,然而,蘇廣照已經堅持不住了。他躺在擔架上,嘴中不停地吐血,卻還一直堅持著問:“國旗……國旗——飄起來了嗎?”
所有人抬起頭,看著空中飄揚的五星紅旗,哽咽著回答:“五星紅旗飄起來了——”
戰士蘇廣照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道歉!賠款!
國旗事件之後,中葡雙方衝突再度升級,戰士、民兵、人民群眾全部行動起來抵禦葡萄牙的進攻。而後,澳葡當局又將武裝衝突升級到了炮火交戰。他們不僅對我軍陣地發起了猛烈炮轟,就連人民群眾的住處也沒有放過。我軍忍無可忍,調集多門榴彈炮軍民上下一心展開了猛烈反擊。
此次交戰,葡萄牙方不僅射殺了我方一名叫李春錦的民兵,還對無辜的商船“新明星”號進行炮擊,致使船上乘員兩死一傷。至此,我邊防戰士3人犧牲,30多人受傷,無辜平民傷亡11人。
累累血債之下,我軍將榴彈炮對準敵方陣地一刻不停地轟擊了一整個晚上,以雷霆手段狠狠打擊了澳葡當局的囂張氣焰。最終,葡軍灰頭土臉地主動停戰,結束了交火。
然而,雖然在中國人民解放軍戰士的重擊下澳葡當局停止了武裝挑釁,但是他們卻依然不打算認錯。看澳葡當局屢教不改,不可救藥,中方正式開始實行封鎖,中斷了對澳門的物資供應。澳葡當局很快就嚐到了苦果,不得不低下了傲慢的頭顱。
澳門地區物價飛漲,百姓紛紛收拾東西買高價船票逃往香港。然而說著與葡萄牙友好同盟的港英當局卻一看人數太多害怕造成混亂直接拒絕了他們的登入。無奈之下,所有人只能再次返回澳門。
生活艱難,社會動盪,整個澳門對澳葡當局怨聲載道,聲討澳葡當局不自量力挑釁行為的聲音沸反盈天。澳葡當局沒辦法裝死不說話了,只能硬著頭皮舔著臉再度撿起了此前由自己中斷的談判。
這一次,隔著戰士和百姓的血債,中方不會再那麼好說話了。中方表示談判可以重啟,但是除之前的三個條件外,澳葡當局還必須登報向中方道歉!
澳葡總督一聽勃然大怒,當即又想掀桌子不談了。但是這次可由不得他昏頭任性了,何賢和馬萬祺在一旁給他仔細分析了當下的局勢,也讓他清醒地意識到這次不妥協是不可能的了。
色厲內荏的澳葡總督怕了,他懇求兩位幫自己說說好話,不要讓他登報道歉,不然他這個澳葡總督就真的要收拾東西滾蛋了。最終,在何賢和馬萬祺的斡旋下,中方大度地表示道歉書可以不用登報,就當給史伯泰留下最後一點臉面吧。
8月23日,羅保舉著白旗在道歉書上籤下了字。
在這封道歉書中,澳葡當局向中方保證,從今以後不會再發生此類事件,澳葡方面將賠償中國人民因衝突造成的損失共計4億4373萬元。並且,葡萄牙軍方保證以後任何武裝力量都不會再出現在關閘以外。
屈辱歷史已過百年,再次面對葡萄牙殖民者的侵略挑釁,新中國的戰士們用生命和鮮血昭告全世界:東方雄獅已然覺醒!屈辱的歷史永不會在中國大地再次上演!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人民戰士,浩氣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