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的結局以抄家為結束,這在封建王朝是大罪,但卻算不上滅頂之災。對於寧榮二府遭難的一兩代人來說,他們被抄家算是悲劇。但對賈家其他人來說,不破不立,未嘗不是好事。只有腐朽的賈家轟然倒塌,才會有嶄新的賈家人覺醒並站起來。
所以,有觀點認為賈家的結局是一敗塗地萬劫不復是不對的。賈家只是抄家,而不是滅門。敕造寧國府和敕造榮國府確實幻滅了。但抄家後落了個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的賈家還保有星星之火。
賈家抄家,君箋雅侃紅樓認為有兩個主要原因。
一,賈家老臣桀驁不馴,對新登基的皇帝驕狂自大不臣服。引起皇帝不滿和忌憚,對賈家有削藩奪爵之心。
二,賈家受皇帝疏遠,損失利益後心有不甘,與北靜王結黨抱團取暖。寧國府賈珍父子捲入北靜王謀奪皇權一案,被皇帝一網打盡。
寧國府“謀逆”被處以極刑,榮國府“逢冤”受連累被皇帝順勢抄家。至此,寧榮二公建立的基業以及影響朝堂數十年的“賈黨”勢力被連根拔起,賈家一敗塗地。
不過,榮國府畢竟沒有參與“謀逆”,屬於皇帝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所以也保留了有生之人。李紈、賈寶玉等人無罪被釋放遣散自生自滅,也是皇帝自己知道治罪榮國府不佔道義,不想做事太絕。
對於賈家抄家和榮國府逢冤的線索,從第四回的馮淵被打死,以及被謀奪了扇子的“石呆·子”來看,賈家抄家背後,波雲詭譎,陰謀詭計算計不斷,榮國府逢冤被皇帝故意牽連的機率非常大。
不管如何,屬於寧國公和榮國公的時代,在這次抄家之後徹底結束,賈家也被剝奪了爵位。
寧國府賈珍和賈蓉父子,從第六十三回丫頭罵賈蓉“短命鬼”的預示看,被處以極刑不可避免。
榮國府情況好很多,邢夫人、王夫人的姓有“刑亡”之意,賈赦、賈政和賈璉逃不過被流放。
賈政、王夫人最終也是在海南島與離家出家後的賈寶玉做最後一別。
這一段的線索,中秋夜賈政賜給賈寶玉的海南島扇子、賈母生日粵海將軍鄔家送來的玻璃炕屏都是伏筆,不多解釋。
表面看賈家徹底完了,一敗塗地,但實際上並沒有那麼慘。賈家抄家,徹底完了的是寧國府嫡系,但分支子弟並無影響。榮國府賈赦、賈政、賈璉夫婦被治罪,其他主支嫡系和分支損失的不過是財產,傷筋動骨不可避免,一敗塗地卻談不上。
事實上,賈家抄家若干年後就迎來了轉機,首先是榮國府被平反了。
第七十五回中秋夜,賈赦撫著賈環的頭說:“以後就這麼做去,方是咱們的口氣,將來這世襲的前程定跑不了你襲呢。”
所謂一語成讖不外如是。賈赦是榮國公爵位繼承人,他名下的爵位只能由他這一支繼承。但是賈赦、賈璉都是有罪之身,就算平反也輪不到他們襲爵,賈璉更是沒有兒子,無緣繼承。
而賈家爵位按代傳承。第四代主支僅剩賈環,可不就是“這世襲的前程跑不了你襲呢”!
賈環在賈家被各種邊緣,王夫人更是用“養蠱”的方式教養壞他。誰能想到到頭來她的二子一女都不能替她養老送終,最終還是落到這庶子頭上,正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當然,彼時的賈環繼承榮國公爵位傳承,不過就是個名,恢復一點爵產罷了。賈家的有生力量和影響都被徹底消滅。皇帝不過藉此施恩給其他臣子看。
其次,之所以確定榮國府被平反,在於賈蘭、賈菌兄弟二人日後金榜題名是確定的。但賈菌還好,賈蘭作為榮國府嫡系,罪臣之後,根據古代科舉規定沒有科舉資格。他要金榜題名必須在榮國府被平反的前提下,去掉待罪之身才有科舉資格。
賈蘭科舉高中後,平步青雲位極人臣。李紈的判詞和[晚韶華]曲子都體現了這一點。
只是賈蘭之賈家已經不是寧榮二公的賈家,他的成就是復興賈家,而不是中興賈家,屬於白手起家另起爐灶。
但無論如何,寧榮二公的子孫只要人不絕就不算覆滅。賈環復爵,賈蘭、賈菌金榜題名又高官厚祿,包括賈芸等也都有自己的成就,屬於賈家的故事沒有完,只是寧榮二公的時代終結了而已。
文|君箋雅侃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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