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的一個早上,華人神探李昌鈺剛進辦公室,他的助理十分激動地對他說道:“找到了,找到那半枚血指印的主人了!”
李昌鈺摘掉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喃喃道:“我終於可以向死去的約翰交待了。”
時間回到5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工作日,一個滿頭白髮,滿臉病容的男人出現在李昌鈺博士的辦公室,幾乎是跪哭著求他,說他已經時日不多了,一定要幫她找到20年前殺害他女兒的兇手。
這個可憐的老人就是約翰,她的女兒叫潘妮,20年前被人殺害在坦普街的一個停車場上,當時年僅21歲。
那是1973年的7月16日,美國康涅狄格州紐黑文市警察局接到一個報警電話,報警人稱,在坦普街停車場10樓至天台的樓梯處發現一個女孩的屍體。
警方接到報案後立即前往案發現場,並封鎖了整個停車場。
案發地點是坦普街的一個立體停車場,這個停車場總共有10層,這裡停車位多,停車方便,很多人都會將車停在這裡,去附近辦事或者商場購物。
誠如報警人所述,在10樓至天台的樓梯處,一個穿著藍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孩躺在血泊中,她的身體蜷縮著,胸口有2處明顯的刀傷,已經沒有生命跡象。
在停車場5樓到10樓的地上,警方也發現了斷斷續續的血滴。
在9樓,警方還發現了一輛沒有上鎖的藍色別克車,車門把手上沾有不少血跡。車上有一個信封,裡面有份牙醫病歷。
警方透過車牌號,找到了車主約翰.塞瑞,確定了被害人的資訊,被害人叫潘妮.塞瑞,21歲,在一家牙科診所從事牙科助理的工作。
在別克車裡,警察還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證據,在車後座有個紙巾盒,警方在紙巾盒上提取到了一枚帶血的指紋。
在停車場7樓的地上,警察還發現了一塊沾滿血跡的男士手帕。
警方將這些證物帶回警察局,經過檢驗,紙巾盒上的血跡和手帕上的血跡都是O型血,同時血液中還含有微量的氟利昂和機械油脂。
而法醫對潘妮的屍檢鑑定結果顯示,潘妮的血型為B型。顯然,紙巾盒上的血跡和手帕上的血跡不是潘妮的,而是兇手的。
警方判定,兇手很有可能是從事與機械維修相關的工作,同時,兇手在對潘妮行兇過程中,受了傷。
別克車上的停車票,顯示潘入開車進入停車場的時間是下午12:41分,而警方接到報警電話時是13:15分,中間間隔不到半小時,說明潘妮可能剛到停車場就遭到兇手襲擊。
鑑於當時監控還不普及,警方只能在停車場尋找目擊者。
很快,警方就找到了5個目擊者,他們分別在不同的樓層都見過兇手。
其中,停車場收費員的證詞最為關鍵,他說在當天下午1點出頭,一個男子離開停車場時,遞給他一張沾滿血跡的停車票。收費員覺得有點疑惑,同時,他還發現那個男子的左手一直在流血。便問他是否需要幫助,但男子冷冷地說不用,交完停車費就飛快地開車走了。
警方根據目擊者的描述,繪出了兇手的大致樣貌,白人,體型偏瘦,個頭不高,長臉,深眼、高鼻,年齡在20-35歲之間,操著一口西班牙口音英語。
看到這兒,你肯定會想,有血證、指紋,還有目擊證人,只要警方鎖定兇手的車,就能很快破案。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那時是1973年,不僅停車場內沒有監控,停車場入口也沒有監控,收費員也不知道那輛車的車牌號。
一開始,警方從熟人作案的方向去偵查,他們很快就鎖定了一名嫌疑人,潘妮前未婚夫,德利托。
德利托和潘妮曾經有過婚約,案發前,兩人有過激烈爭吵,並因此取消了婚約。警方將德利托和七八個其他案件的嫌疑人放在一起,讓目擊者指認,5個目擊者輕而易舉地指認出德利托。
但德利托卻說他是冤枉的,在潘妮遇害時,他和朋友在燒烤店就餐,燒烤店有12個人可以為他作證,不在場證據十分充分。
更重要的是,德利托的血型並不是O型,而是B型。
很快,德利托就排除了嫌疑。
警方這才發現,德利托只是長得和兇手畫像很像而已。
在沒有監控的情況下,如果是熟人作案,案件的偵破相對容易,只要從潘妮的社會關係入手就一定能夠找到兇手。
但如果德利托不是兇手,那麼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就很低了。這很有可能是一起隨機殺人案件,在沒有監控沒有指紋資料庫的年代,隨機作案,要找到兇手無異於大海撈針。
案件的偵破很快就陷入了僵局,在之後的數年裡,都沒有任何的進展。
直到案發後的第11年,才出現了第二個嫌疑人,這個人叫戈利諾,是潘妮閨蜜的丈夫。潘妮閨蜜與丈夫戈利諾吵架,戈利諾揚言:“我一定要殺了你,就像當初殺掉潘妮那樣殺掉你。”
潘妮閨蜜趕緊報警,警方立即將戈利諾逮捕,他們發現戈利諾的左手有一條傷疤,與當初收費員證詞中,兇手的左手受傷高度吻合。
這一發現,讓警方異常興奮,他們以為在案件冷懸10年後,兇手終於要落網了。
但很快,事情就來了個大反轉,戈利諾的血型是A型,與兇手的O型血不符。戈利諾說那句話,只是為了嚇唬自己的妻子。
案件再一次回到起點。
而在這10多年間,最煎熬的莫過於潘妮的家人,尤其是她的父親約翰。約翰經營著一家修理廠,家境殷實,妻子早逝,自己一個人拉扯兩個女兒長大,潘妮是他的大女兒。
潘妮的突然離世給約翰帶來了巨大的打擊,他無心經理修理廠,便將它轉讓了出去。
為了早日將兇手捉拿歸案,約翰購買了報紙的整個版本,每天刊登鉅額獎金徵集線索,這一刊登就是10年。
同時,約翰也先後花巨資請了好幾個偵探。
十多年裡,約翰的錢也花光了,兇手卻仍然沒有任何下落。
而此時的約翰,已經沒有錢再購買報紙版面來刊登懸賞。幸好報社同情他,在報紙的中縫給他留了一個長期免費的版面,讓他繼續刊登訊息,每天的訊息都是類似“今天是我女兒遇害的第N天,兇手還沒有找到!”
十多年過去,坦普街停車場兇殺案已經被人們遺忘,但這個偉大的父親,卻從未放棄過對兇手的追查。
而且隨著年紀的增長,約翰的身體也越來越差,他擔心自己如果死了,就沒有人能幫她找出殺害女兒的兇手了。
他在聽說了華人神探、當代福爾摩斯李昌鈺的事蹟後,懷著最後的希望找到了李昌鈺博士。李昌鈺非常同情約翰,便接下了這個案子。
這時候,距離案發已經20年了。
李昌鈺帶著技術人員再次來到20年前的案發地點進行實地勘察,根據痕跡關聯等偵查技術,很快就推理出案發的過程。
這一天,潘妮開車到附近的商場購物,由於是新手,停車場低層的車輛比較多,潘妮就把車開到車比較少的9樓,她剛停車,就有一個男子突然竄進了車裡。
害怕的潘妮掏出車上的小刀與兇手對峙,兩人扭打過程中,潘妮劃傷了兇手的左手,然後她趁機棄車,一邊逃跑一邊喊救命,但或許是慌不擇路,潘妮不是往樓下跑,而是往更沒有人的10樓跑上去,結果被兇手堵在10樓通往天台的樓梯口,兇手狠狠地往潘妮的兇口刺了兩刀。
在潘妮倒地後,兇手回到9樓,從潘妮後座的紙巾盒裡抽出紙巾擦拭傷口,又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進行包紮。
包紮後,兇手要開車離開。
可能是太慌亂了,兇手一時想不起自己的車停到哪裡,一路從9樓爬到5樓,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車停在7樓,開車門時,沒有發現包紮傷口的手帕掉在地上。
由於這時候離案發已經20年了,刑偵技術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李昌鈺發現由於當初警方用錯了化學試劑,導致從紙巾盒上提取的指紋很模糊。
他重新用現代化技術,再次提取了紙巾盒上的指紋,但由於時間太久了,只提取到了半個指紋,幸運的是,這半個指紋相對20年前的指紋要清晰了很多。
警方將這半個指紋錄入指紋庫,但是指紋庫裡並沒有找到相匹配的指紋。
時間一晃又五年過去了。
這天,有個女子向警方報案,說她的丈夫格蘭特家暴她,警方在給格蘭特錄指紋時,驚訝地發現,格蘭特的指紋竟然與李昌鈺博士提取的坦普街停車場兇殺案中兇手的指紋吻合。
高懸25年的冷案,竟然來了個驚天大反轉。
儘管格蘭特否認謀殺指控,辯護律師也試圖為格蘭特脫罪。
但在李昌鈺博士展示的證據面前,格蘭特立即崩潰了,當場承認了自己的罪行,行兇的過程與李昌鈺博士推理的相差無幾。
格蘭特的作案動機是偷竊,但在看到潘妮後,就想直接用搶的,由於潘妮用刀劃傷了他,讓他惱羞成怒,這才對潘妮動了殺機。
25年的懸案終於水落石出,只可惜潘妮父親約翰沒有看到兇手被繩之以法,在他找到李昌鈺博士不久後,就因病去世了。
但總算,多虧了李昌鈺博士,在天堂裡的約翰能夠向他枉死的女兒潘妮有個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