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在鎮裡發現一具屍體,經屍檢,此人不僅屬於自殺身亡,而且他就是讓整個國家大驚失色、曾被警方追捕近九個月的“艾滋病殺手”美國人金勃厄。警方從他身上搜到一封長達近五萬字的公開信,信的末尾寫道:“我走了,你們再也不必勞神費力追捕我。我恨這個世界,我恨可惡的艾滋病,我恨你們每一個人!我並沒有罪,我不過是將你們的東西還給你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還是讓我們從死者的遺書中尋找答案吧!
1998年11月5日,瑞典其北部城市呂勒奧靠海的一個小鎮克林萊斯曼。
孤苦伶仃的金勃厄有了個瑞典“好繼父”
金勃厄 默林,1967年出生於美國加州一個叫塞多克的小鎮。父親霍伊是一家電器公司的推銷員,母親羅斯則在一家超市做售貨員。金勃厄10歲那年,父親和一個來自新澤西州的女推銷員有了婚外情,進而與母親羅斯離婚。從此,幼小的金勃厄便與母親開始了相依為命的艱難生活。
1984年春天,羅斯偶然遇到一位來美國旅遊的瑞典人利拉曼斯頓,此人年屆五旬,裝束考究,自稱是瑞典一家跨國公司的經理,因身體原因,現已退休。他對羅斯母子表示出極大的關心,除了給母子倆購買了一些吃穿用方面的禮物,還拿出一大筆錢在一處風景優美的別墅區買了一座十分漂亮的小別墅送給羅斯母子。孤單已久的羅斯太太心裡十分感動,對這個瑞典老外的好感也一天深似一天,就在瑞典老外在美國的居留期限快滿時,他們相愛了,旋即,他們悄悄地舉行了婚禮。婚後,利拉曼斯頓先生對羅斯母子依然很好,對金勃厄幾乎關心備至,儼然是一個好繼父的形象。儘管開始有些不習慣這個瑞典佬,但時過不久,生性倔強的金勃厄心裡也默默地認可了這個“慈祥”的繼父,因為比起生父,他畢竟更“關心”自己呀!
然而,有誰知道,就是這個“慈祥”的瑞典佬卻給羅斯母子帶來滅頂之災。
母親被可惡的繼父染上艾滋病毒
1989年,金勃厄考入加州大學。這時他已長成一個高大的小夥子,很快便成為加州大學學生籃球隊最強有力的前鋒。他學習成績一直十分優秀,深受校方重視,當然也頗受那些漂亮女孩的青睞。那段時間,金勃厄已完全忘記童年的不幸,他要展翅高飛了。
1990年4月,金勃厄代表加州大學參加全州大學生運動會,以優異成績奪得田徑400米賽的冠軍。當他手捧獎牌回到家中時,他激動地和母親羅斯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是啊,母親為他的成長付出了多少心血!只有母親才配擁有這金光閃閃的獎牌!望著如此懂事和有出息的兒子,羅斯太太的心都醉了。她情不自禁地將兒子擁在懷裡,給了他一個深深的吻。這動人的場景連繼父利拉曼斯頓也“感動”了,他喊著:“金勃厄真了不起!”便過來和他緊緊擁抱在一起。此時,這重新組合的一家三口真是幸福極了。
然而,不幸很快便來臨了。一天,當金勃厄興沖沖地從學校返回家裡時,發現母親羅斯正手持一封信坐在客廳裡發呆。媽媽怎麼啦!怎麼不見繼父呢?”他心裡納悶,他輕輕地坐在母親身邊,關切地詢問母親怎麼了,羅斯太太卻忍不住流下淚來,她絕望地說:“孩子,那個瑞典佬害了我們呀!”金勃厄拿過那封信,一看便如五雷轟頂。
原來這封信是金勃厄的繼父利拉曼斯頓留下的。信上說,他五年前在一次鬼混中不幸感染上艾滋病毒,並遭到瑞典家庭的唾棄,於是他便來到了美國。現在他自感身體正遭受著艾滋病毒的嚴重侵蝕,他呆在這個世界的時日已所剩不多了。所以,他要回國,要死在自己祖國的土地上。
利拉曼斯頓悄悄地離開了美國,但他的留言給母子倆帶來巨大的恐懼,要知道,如果他們也不幸感染上艾滋病毒的話,一切可都完了。
第二天,母子倆忐忑不安地來到加州艾滋病防治中心。經過血液檢測,他們不禁大驚失色:母親染上了艾滋病!這晴天霹靂,將母子倆震呆了。羅斯緊緊地抱住兒子痛哭失聲:“悔不該與那該死的瑞典佬結婚啊!”這悲慘的一幕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富有同情心的工作人員。
旋即,艾滋病防治中心的人員便對母親進行了治療。鑑於當時人類在治療艾滋病方面並未取得實質性進展,這種治療也只能是保守的。一個月後,羅斯絕望地回到家中。
失去親情和愛情的金勃厄墮落了
自查出母親染有惡疾後,金勃厄的心情一落千丈,他怎麼也不相信美麗善良的母親會遭到這種殘酷的“天懲”。他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昔日那渾身洋溢的虎虎生氣不見了蹤影。聽課他無精打采,運動場上也沒了他矯健的身影。矇在鼓裡的女友瑪麗婭不知他怎麼了,更以百倍的關愛來溫暖他,可男友的心中壓著塊巨大的堅冰,豈又是她的柔情能夠軟化的!
由於羅斯太太的體質差,她的身體在艾滋病毒的瘋狂吞噬下很快便完全垮了。望著母親那被艾滋病毒殘害得不忍卒睹的病體,金勃厄的心都快碎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眼看自己的母親慢慢地痛苦死去更殘酷的事呢?母親那一聲痛苦的呻吟都扯動著金勃厄全身的每一根神經,然而,他什麼也不能做,他什麼也無法做,唯有更加虔誠地向上帝祈禱。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金勃厄的女友瑪麗婭終於得知了男友的母親染上艾滋病,這個年輕的女孩立刻產生一陣恐懼和噁心。她果斷地要求和金勃厄分手,理由很簡單,她害怕染上艾滋病。任金勃厄怎麼解釋、溫存,她還是絕情而去,金勃厄只有苦笑一聲接受這個令人不快的現實。當得知兒子的女友因自己而與兒子分手時,羅斯太太不由得深深地自責起來,她怪自己連累了兒子。
為了不拖累兒子,也為了早日“解脫”,1992年,羅斯太太在絕望中自殺身亡。在遺書中,她鼓勵兒子要熱愛生活,好好地活著,忘掉過去的陰影,做出一番事業,然而,這些話並沒有使金勃厄真正地振作起來。
母親去世後,金勃厄生命中最重要的精神支柱轟然坍塌,靈魂的空虛必然導致生活的腐化與墮落。失去了親情與愛情的金勃厄開始在紙醉金迷中消磨時光。
他一次次地光顧“單身俱樂部”和“紅燈區”,半年的時光就在這種醉生夢死中度過了。
1993年初,加州大學組織學生進行體檢。當醫生對金勃厄進行全面檢查時,發現了異常情況,隨即對他又進行了抽血檢測。血樣化驗的結果再一次讓金勃厄五雷轟頂:艾滋病毒呈陽性反應。
金勃厄攜帶有艾滋病毒!這個訊息令校方甚感震驚。他們很快做出反應,要求金勃厄退學。這個決定對金勃厄的打擊真是太大了,他不甘心,他已經失去了親情、愛情、健康,難道還要失去學業?他來到學校找校方求情,要求無論如何准許他在校完成學業,但校方嚴厲地拒絕了他的請求,理由很簡單,怕他在學校傳播艾滋病。金勃厄不明白為什麼過去對自己那麼器重的師長何以變得如此不近人情?他走到哪裡,老師和同學們都像躲避瘟疫一樣地迴避著他。短短的一年時間,整個世界都變了顏色。“上帝呀,您何以要這樣來懲罰我呀!您快來拯救您可憐的子民,我並沒有罪呀!”然而,萬能的上帝並沒有顯靈。
怎麼辦?金勃厄一遍又一遍在心裡問自己。然而他無法找到答案。整天陪伴著他的只有無邊的絕望和黑暗,他彷彿看見面目猙獰的死神正一步步向他逼近。善良的金勃厄成了“艾滋狂徒”
在遭受了接二連三的打擊之後,金勃厄心中最後的一點溫情也消失了,唯有絕望和仇恨!他恨那個瑞典佬,他恨艾滋病,他恨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他打定主意要抓住那個可惡的瑞典佬!為母親報仇,為自己報仇;他要報復,讓所有瞧不起自己的人也嚐嚐艾滋病的滋味。
金勃厄,這個善良的曾對生活滿懷希望的青年,在極度的絕望和仇恨中,終於失去了正常人的理智。他的心理嚴重地畸變,很快由一個受害者變成了一個復仇狂,他決心在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前要瘋狂地報復一回。
他選擇的第一個復仇物件是他的前女友瑪麗婭。他恨她,恨她不該在他最需要關懷的時候離開他。在一個黑夜,他以瑪麗婭同學的名義將她約了出來,蒙著面的他趁其不備將她擊暈,然後,飛快地將她抱進車裡弄到自己家中,殘忍地強迫了她,當瑪麗婭醒來時,她已被金勃厄丟在了一個公園的僻靜處。瑪麗婭隨即報案,警方在對她進行檢查時,發現她身上遺留的精液裡攜有艾滋病毒,這讓警方十分吃驚。對於瑪麗婭來說,被人強迫固然不幸,但如果因此而感染上艾滋病就更加不幸了,更可怕的是不知這個攜帶艾滋病毒的男人還要與多少不知情的女人發生性關係,這將給社會帶來極大的破壞。於是警方迅速出動,四處抓捕這個“艾滋殺手”然而,他們沒有想到這個人就是金勃厄。
1994年,金勃厄在芝加哥大學結識一瑞典女孩瑪爾莎,在金勃厄猛烈的愛情攻勢下,瑪爾莎很快墜入情網。不久,兩人即同居了。當他提出願隨女友前往瑞典居住時,瑪爾莎同意了。隨後,金勃厄將所有的不動產處理掉,便隨女友來到了瑞典。由於性格不合,不久兩人分手了,但金勃厄獲得了在這個北歐國家工作和居留的許可證。這就意味著他將可以在這裡毫無顧忌地展開他的復仇計劃,瑞典成了他報復社會的犧牲國。
瑞典女孩的“白馬王子”
金勃厄根據“繼父”留下的地址找上門時,卻被告知,那個可恥的艾滋病人已於1993年悲慘地死去,這個訊息令金勃厄頗有些不快。他一直希望自己能親手殺死那個害了母親和自己的老混蛋!他是造成自己悲劇的根源!
當他快快不快地走在斯德哥爾摩那寬闊的大街上時,身體高大、風度翩翩的他立刻引起那些北歐女子的頻頻注目。當他一次又一次面對那些健壯美麗的瑞典女子,一個罪惡的念頭從他心裡油然升起。
他決定選那些年輕幼稚的女大學生做犧牲品。於是,他便常衣冠楚楚、風度翩翩地出現在斯德哥爾摩大學等高校的校園裡,一遇上他喜歡的漂亮女孩,他便主動上前搭訕,想方設法取得對方的好感,然後閃電般地建立所謂的“朋友”關係,直到對方以身相許,就這樣,這個艾滋殺手假借“戀愛”的幌子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裡就玩弄、毒害了近60名瑞典女孩。最後,金勃厄又嫌這種“溫情默默”的手段進展太慢效率太低,於是他又幹脆到紅燈區鬼混,至瑞典警方發現他為止,累計他已與近200多名瑞典女子有過一次或多次關係。由於金勃厄一直以“合法”的手段進行破壞,所以他的罪行未能及時暴露出來。
遺憾的是,在那些美麗純潔的瑞典女子與這個相貌堂堂、衣冠楚楚的美國男人溫存時,她們似乎從未想到眼前的這個“白馬王子”竟是一個心理嚴重變態的“艾滋殺手”!
瑞典驚魂:追捕“艾滋殺手”
1998年2月瑞典南部城市哥德堡發生一起惡性的強迫殺人案。警方在現場搜出一個通訊錄,上面記載有200多位瑞典女子的名字、聯絡地址和電話以及性交次數,且是按與之發生關係的順序排列,警方大感不解當屍檢中發現女屍身上的精液中攜有艾滋病毒時,警方頓時大吃一驚,他們馬上意識到這名強迫犯很可能是一個染有艾滋病毒的傢伙!在此之前,瑞典也有過類似案例,不過這次牽涉的人如此之多,實屬罕見。面臨這一嚴峻局勢,當局馬上在全國布控嚴加搜捕,試圖迅速抓住這名“艾滋殺手”!
警方根據通訊本上的電話和地址一一找到那些受害婦女,要求她們講出事實真相,在200多位瑞典女子的哭訴中,金勃厄這個“艾滋殺手”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警方立即向全瑞典發出通緝令,動用大批警力抓捕金勃厄。那些受害女子也無一例外地被送進艾滋病防治中心進行血液檢測,結果令人聞之色變,240名受害婦女已有203名不同程度地感染了艾滋病毒!這個結果令瑞典當局震驚不已,最高當局立即指示要不惜一切代價儘快將“艾滋殺手”金勃厄抓捕歸案
最後的瘋狂和懺悔
此時金勃厄由於潛伏在體內的艾滋病毒已瘋狂地發作,他似乎真真切切地感到死神在向自己召喚了。然而,他不甘心就這樣被死神帶走,他還要加倍地瘋狂報復,要在他離開這個世界前讓更多的女人和男人嚐嚐艾滋病的滋味。在這種瘋狂的報復心理支配下,他的理智完全喪失殆盡。
瑞典警方已在全國主要城市布控,金勃厄無法在大城市呆下去了,於是便悄悄地潛入一些小城鎮和漁村。瑞典靠近丹麥的馬爾默城郊外,他又犯下一樁樁天理難容的罪行。:
19歲的絲汀娜是在傍晚碰上這個帥氣的美國人的,善良的她禁不住金勃厄一番花言巧語竟將他帶回自己的家中,當晚她即被金勃厄“溫柔”地強迫了。
13歲的女孩莫尼卡是在回家的路上被金勃厄強迫的;40歲的卡曼麗是在鄉村旅館的小房間裡被金勃厄強迫的,一樁樁暴行紛紛傳到警方那裡。然而,當警方集中大批警力在馬爾默圍捕時,狡猾的金勃厄已潛伏在一艘丹麥客船中北上到了瑞典北部城市呂勒奧。
在前往呂勒奧的途中,金勃厄曾多次痛得暈了過去,每當他從疼痛中醒來時,他心中的仇恨就更增加一分,扯動他全身神經的疼痛使他更加仇視這個世界
到達呂勒奧後,他依然伺機瘋狂作案,在到達後的10天時間裡,他就採取不同手段與10多名當地女子發生了關係,其中有下等妓女,也有中小學生。
10月中旬的一天夜裡,金勃厄再次暈了過去,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慢慢醒來。他知道,他的路不長了,他該去和親愛的媽媽相聚了。
在隨後的十來天時間裡,金勃厄停止了作案。他靜靜地躲在一個十分隱蔽的小旅館裡,開始寫他那長達五萬言的致瑞典當局的公開信。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信中他反覆呼籲人們要珍惜生命,要關心那些不幸染上艾滋病的人們,要與艾滋病鬥爭到底。同時,他還請人們原諒他的罪行。
1998年11月3日,他獨自一人來到海邊,望著美國的方向,扣動手槍扳機,自殺身亡。
金勃厄的個人悲劇終於結束了。然而身受其害的數百名無辜女子將怎樣度過她們漫長黑暗的一生?艾滋病對人類的侵害又何時能夠停止?這難道不值得人們好好地反思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