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49年的夏天,在毛澤東的思念中,李敏終於來到了爸爸身邊,毛澤東見到了自己的小女兒,他高興地逢人就說:我家有個會說外國話的洋寶貝。
李敏到蘇聯陪伴媽媽賀子珍
1937年年底,賀子珍離開延安前往蘇聯治病,為了緩解她獨自一人在異國他鄉的孤寂,毛澤東把年幼的李敏送到蘇聯國際兒童院讀書,那時毛岸英、毛岸青兄弟兩也在蘇聯讀書,一個溫馨的四口小家就這樣得以建立起來。
賀子珍去了蘇聯以後的生活並不如意,毛澤東這才把李敏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媽媽身邊,李敏去蘇聯的時候不過是個不大點的小孩子,年紀太小了,根本記不得自己的爸爸是誰。
可不管怎麼說,李敏的到來給賀子珍寂寞的心靈帶去了巨大的安慰,使她重新看到了生活的希望。而李敏來到媽媽身邊,也重新收穫了母親的呵護和愛撫,生活也過得十分開心快樂。
幸福的生活總是那麼短暫,很快就發生了蘇德戰爭,這使在蘇聯生活的人的物資一時間變得極其貧乏,每天只能勉強領到幾塊黑麵包,賀子珍一個人帶著李敏、毛岸英、毛岸青三個孩子,四個人彼此都是對方的依靠,就這樣在艱難的環境中頑強生存下來。
為了生存,賀子珍經常要織襪子送到工廠,然後用換回來的盧布給毛岸英、毛岸青兄弟兩買書本紙筆,她把這兩個孩子當成是自己的親生孩子來對待,李敏也很喜歡這兩個大哥哥,每次見到他們都會非常高興。
一家人熟悉之後,毛岸英、毛岸青兄弟兩每逢星期天都會來看賀子珍。賀子珍當時的定量是300克麵包,這點食物一兩個人還勉強能對付,但四個人一起吃就顯然不夠了。
賀子珍想了一個辦法,後來每到兩個孩子到家裡的時候,她就把頭一天的土豆切碎燒成一鍋湯,然後再把之前攢下的麵包全部拿出來,一家四口吃著這並不算豐盛的湯飯,心裡卻是暖乎乎的。
李敏在國際兒童院讀書的時候,禮堂的牆壁上掛了許許多多國家領袖的照片。有一次毛岸青去兒童院看妹妹李敏,他指著牆壁上毛澤東的照片問道: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李敏常常聽老師們講起各國共產黨領導的故事,毛澤東便是其中之一,她揚起自己的小腦袋,高興地回答說:我當然知道,這是中國共產黨的偉大領袖,毛澤東主席!
毛岸青笑著端詳著自己的小妹妹,輕聲告訴她:你說的沒錯,可你知道嗎,他還是我們的爸爸。
李敏那時候不相信,以為哥哥是在騙她,還哭鬧著說:你瘋了,你瞎說,他不是我們的爸爸。
是啊,媽媽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提起過爸爸,李敏又怎麼能知道毛澤東就是她的爸爸呢?
賀子珍在蘇聯的生活過得十分坎坷,之後又經歷了許多。後來王稼祥在蘇聯見到了賀子珍,卻發現她那時的精神狀況非常不好,便把她的狀況報告給毛澤東,毛澤東同意讓賀子珍回國。
47年,賀子珍帶李敏回國
1947年,賀子珍帶著李敏回到祖國,落地在哈爾濱。李敏回國一段時間後,始終對自己是毛澤東女兒的事情將信將疑,忍不住詢問了媽媽:哥哥說,我的爸爸是……
賀子珍鼓勵女兒繼續把話說下去,她沒有對女兒的問題說些什麼,但從她的微笑和點頭示意中,李敏心中隱隱約約已經有了答案。
可要證明自己真的是毛澤東的女兒,最好的辦法便是親自去問毛澤東,李敏在媽媽的鼓勵下,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給毛澤東寫了一封信:毛主席,大家都說您是我的爸爸,我是您的女兒,您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爸爸?我是不是您的親女兒?請您趕快來信告訴我。
收到李敏的來信,毛澤東笑出了聲,他趕緊給李敏寫了回信:嬌嬌,看了你的來信,很高興,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是你的親生父親,你一定長大長高了吧,爸爸想念你,也很喜歡你,歡迎你來,希望你趕快回到爸爸身邊來。
毛澤東寫完回信後,馬上又改了主意,他讓人把這封信改用加急電報的形式發出去,他實在等不及要讓自己的小女兒快點看到這封信了!從毛澤東給女兒寫的這封信中可以看出,字裡行間充滿了暖暖的溫情,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回國不久的小女娃,也是真的想要她儘快來到自己身邊!
是啊,李敏是在陝北保安縣一個破舊的窯洞裡出生的,從那之後便闖入了毛澤東和賀子珍的世界。李敏出生四個月就離開了父母,被寄養在陝北老鄉家裡,後來又被送到延安的洛杉磯幼兒園,小小年紀便過上了沒爹沒媽的日子。
李敏在蘇聯生活了七年,可七年間沒有人跟她提起過爸爸,所以在她的印象中自己是沒有爸爸的,現在她知道自己有爸爸了,而且她的爸爸還是中國的偉大領袖,李敏就像是一隻快樂的鳥兒那樣高興。
一天晚上,賀子珍把李敏叫到跟前,輕聲問道:“嬌嬌,媽媽給你找個新爸爸,好不好?”李敏一直都是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可一聽說媽媽要給自己找個新爸爸,她馬上“哇”地一下哭出了聲:“我不要新爸爸!我不要新爸爸!”
見女兒哭得這樣厲害,賀子珍也伏在桌上跟著哭了起來,那時賀子珍也不過四十歲,身邊的人勸她開始新的生活,可女兒是這個態度,賀子珍的心都化了,從那以後便再沒提起過這件事情。
收到毛澤東的來信後,李敏開心地跳了起來:烏拉,爸爸來信了,我要到北平去見爸爸啦!賀子珍見女兒這樣高興,心中卻不禁泛起一陣酸楚,要不是她當年執意離開延安,也就不會出現今天這樣的狀況……
臨行前,賀子珍囑咐李敏說:去了北平,要聽爸爸的話,不要淘氣。
49年,李敏來到毛主席身邊
1949年的夏天,賀怡帶著李敏和毛岸青,與蘇聯教授尤金一起來到香山別墅。當賀怡帶著李敏趕到香山別墅的時候,毛澤東馬上停下手上的工作就往外走,看到賀怡等人後,大老遠就跟他們打起了招呼。
賀怡牽著李敏的手走到毛澤東跟前,對毛澤東說:“嬌嬌接回來了,您交給我的任務完成了。”隨後,賀怡又彎腰輕聲對李敏說:“嬌嬌,快叫爸爸,這就是你爸爸喲。”
李敏睜大了眼睛,抬頭打量著面前這個身材魁梧的人,臉上都是慈愛的笑容,跟自己在畫像上見過的人一模一樣,錯不了,這是自己的爸爸!李敏一下子撲到了毛澤東寬厚的懷抱裡,柔柔地叫了一聲“爸爸!”,就是這一句“爸爸”,把毛澤東的心都叫化了。
毛澤東終於見到了自己唸了許久的小娃娃,沒想到還是這樣一個漂亮的洋寶貝,他激動地把小小的李敏抱在自己的懷裡,親了又親,一遍遍地念叨著:“嬌嬌,我的小嬌嬌啊……”
李敏的到來給毛澤東的生活帶來很大慰藉,剛開始李敏還不會說中文,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才慢慢能用中文跟爸爸進行交流,但語言在親情面前從來都不是阻礙,哪怕只是一個微笑,一個眼神,父女兩都能很快領會到對方的意思。
毛澤東十分喜歡自己的這個小女兒,在香山雙清別墅的那段日子裡,每天吃過晚飯之後,毛澤東總喜歡牽著李敏的手到公園散步,他非常關心女兒的生活和學習,有時候會詢問她在蘇聯的情況,還會親自教她背誦古詩詞,教導她要做一個對國家和人民都有用的人。
毛澤東辦公的時候,李敏就在旁邊的屋裡學習中文,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跑去問爸爸,李敏年紀小,喜歡和爸爸在一起做遊戲,也很享受在爸爸懷裡撒嬌的快樂,有時候鑽到桌子底下,總會把毛澤東逗得笑個不停。
李敏在爸爸懷裡的時候,喜歡抱著他的腦袋和臉親了又親,有時候還會悄悄走到爸爸身後,用兩隻小手矇住他的眼睛,叫他猜猜自己是誰,毛澤東也願意和女兒在一起玩,還會像個孩子似的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來到爸爸身邊後,李敏給媽媽寫信報了平安,信是用中文寫的,她在信中這樣寫道:“親愛的媽媽,你好,我在爸爸這裡很好,您想念我嗎?我也想念您,爸爸問您好,希望您保重身體。”
從那之後,李敏常常會給賀子珍寫信,大概每個月都會寫兩三封,李敏剛剛回國,學習中文還沒多長時間,所以在給媽媽寫的信裡話並不是很多,但對於賀子珍來說已經感覺很滿足了,李敏和岸青都去了爸爸身邊,但看到女兒的來信她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李敏是父母溝通的橋樑
李敏來到爸爸身邊後,在享受父愛的同時也學會了很多知識,中學畢業後,每到寒暑假的時候,毛澤東都會讓李敏去上海看望賀子珍,不知不覺間,李敏就成為了他們兩人之間溝通的橋樑。
每次李敏去看賀子珍的時候,毛澤東都會親自收拾要帶的東西,準備一些北京的土特產讓李敏帶回去。而李敏每次從賀子珍那裡回來時,賀子珍也總會準備一些毛澤東愛吃的南方蔬菜,讓李敏帶回去。
李敏每次見到媽媽總有說不完的話,而對賀子珍來說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聽女兒給她講在爸爸身邊的故事,李敏的進步賀子珍全部看在眼裡,也因此更加堅信自己當初把她送到毛澤東身邊的決定是正確的。
快樂的時光總是十分短暫,李敏的寒暑假似乎總是一眨眼的時間就過完了,每到女兒要離開的時候,賀子珍會準備許多東西,她記得毛澤東是油耳朵,有掏耳朵的習慣,便特意讓李敏將一把銀質的挖耳勺帶了回去。
毛澤東在孩子面前從不避諱,他在一次跟李敏談話的時候問起:“你媽過去可苗條了,腰也是細細的,現在是什麼樣子,還是那麼苗條嗎?”
“我媽媽現在可胖了,像個大水桶。”李敏儘可能幽默地說。
“我看不會,你媽媽的身子骨絕不會變成個大胖子,更何況她還有病,還有心事呢……”
賀子珍當然不是大胖子,李敏不過是為了想逗爸爸開心才那樣說的。
李敏沒能騙過爸爸,就如實交代了媽媽的狀況,她確實很瘦,和別人住在一起,住在一間不大的屋子裡……
毛澤東聽後心裡有些難過,但又不好直接說些什麼什麼,就告訴李敏:“你以後有什麼事,可以去找汪東興叔叔,我辦不了的事情,他能辦到。”李敏按照爸爸的意思去找了汪東興,賀子珍後來搬到時任上海市市長陳毅的住所裡,她的住房問題總算得到了解決。
有一次賀子珍生了一場大病,也不願意吃藥,李敏就把這件事告訴了爸爸。毛澤東陷入了沉思,他給賀子珍寫了一封信,囑咐她好好吃飯,好好吃藥,少抽些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毛澤東的信就像靈丹妙藥一般,賀子珍馬上開始配合醫生的治療,病情也很快得到了康復。
毛澤東曾深情地對李敏說過:“我知道你媽媽生病是因我而起,可我有什麼辦法呢?李訥已經18歲了。”毛澤東說得十分誠懇,言語間透出一絲內疚和悲哀,李敏知道父親的難處,卻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
李敏婚後的生活
李敏漸漸出落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了,也到了談戀愛的年紀。高中快畢業的時候,李敏收到一封書信,而信的內容卻讓李敏羞紅了臉,從那以後,她和孔令華之間的戀愛關係開始公開了。
李敏的第一封情書是在爸爸身邊王醫生的指導下完成的,李敏病好了回到家裡,毛澤東高興地說地將她摟在懷裡:“你終於回來了,爸爸歡迎你。”
那天,毛澤東向李敏詢問了孔令華的情況。後來,孔令華考上了北京航空學院,李敏則在北京師範大學讀化學專業,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日益深厚。
毛澤東向來主張孩子們的婚事自己做主,做父母的不要干涉,他對李敏說:“我覺得小孔好,我沒有意見,不過你還是要徵求一下你媽媽的意見。”
李敏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賀子珍,賀子珍說:“你和小孔相愛我沒有意見,但我希望你們的婚期能推遲一年,畢業以後再考慮結婚,我認為結婚前多讀一點書對你今後是有好處的。結婚後生兒育女的雜事很多,那時你再想讀書就很困難了。”
賀子珍的話全是為女兒的將來考慮,李敏明白母親的良苦用心,決定等到一年之後再結婚。
1959年8月29日,北京中南海舉行了一場簡單的婚禮,新娘是國家主席毛澤東的女兒李敏,新郎是炮兵副司令孔從洲的兒子孔令華。
孔從洲第一次見毛澤東就是在孩子們的婚禮上,那時他剛好在北京開會,毛澤東一大早就派人把他接到了中南海。一見面,毛澤東就親切地握住孔從洲的手,說道:“今天兩個孩子結婚,請你過來坐一坐,敘一敘。”
隨後,毛澤東又向客人們介紹說:“這是李敏的公公,孔令華的父親孔從洲同志。”
婚禮這天毛澤東興致很高,特意拿出四百塊錢宴請來賓,他笑容滿面,不停地給大家勸酒,自己也喝了好幾杯。
李敏和孔令華結婚後生活在中南海,一年後生了一個男孩兒,毛澤東很喜歡自己的這個小外孫,給他取名為繼寧,意思是繼承列寧同志的遺志。
為了獨立生活,李敏向毛澤東提出了搬出中南海的建議,毛澤東有些為難地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後來李敏和孔令華搬到了兵馬司衚衕的一所民居,開始學著獨立生活,生活過得雖然簡單清苦,但卻是十分的溫馨,李敏對這些從來沒有一句怨言。
陳毅去世的時候,毛澤東出席完他的追悼會後就生病了。李敏去看望他,他拉著女兒的手,深情地說:“嬌嬌,你為什麼不常來看我呢?你要常來看我啊。”李敏含淚對爸爸點點頭,她也想常常來看看爸爸,但卻很難再做到了……
李敏搬出了中南海,可她沒有想到的是,搬出中南海的同時她出入中南海的證件也被收回了,以後要想再進中南海,需要通報過後才能進入,不僅程式變得繁瑣了很多,有些時候甚至等很久都進不去。
後來毛澤東病重的時候,李敏最後一次去看望了爸爸,毛澤東躺在病床上,顫巍巍地朝女兒伸出雙手,用十分微弱的聲音輕聲說著:“嬌嬌,你來看我了,你為什麼不常來看我呢……”
誰能想象得到,儘管毛澤東是一國領袖,為了國家和人民殫精竭慮,可他同時也是一個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慾,也希望安安靜靜地享受天倫之樂。只不過,他的家庭,於一個國家來說,實在太過渺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