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一個有趣的問題。
郭濤飾演的春生,不小心開車撞死了葛優飾演的富貴的兒子,郭濤成了葛優的殺兒仇人。這是電影《活著》裡的情節。
在這部《古董局中局》裡,葛優飾演的付貴(聽起來還是富貴),為了救郭濤飾演的許和平的兒子,與對方展開槍戰被打死,葛優成了郭濤的救兒恩人。
請問,春生與付貴是什麼關係?
這人物關係有點錯亂了,也有點莫名其妙了。
但《古董局中局》裡的人,就是這麼莫名其妙。
這篇文章不說別的,就說說電影裡的人物。
1、男主角許願
沒錯,這是人名。許願(雷佳音飾演)一出場,懸絲診脈,隔空斷金,一身古玩鑑定的本領,都可以上央視的《鑑寶》欄目當專家了。古玩市場走一圈,撿漏就能發家致富。
可是這樣的看家本領不用,偏偏去修家電為生。
偶爾與人合夥,做著設局釣魚的把戲,靠古玩知識蒙個幾百塊錢。
生活拮据,房租都付不起。就連亡母生日的祭品,都要賒賬。
這樣的狀態,還義正言辭地說自己從來不拿古董騙人賺錢。
古董只有騙人才能賺錢嗎?設局釣魚就不是騙了?這不是自欺欺人嘛。
我彷彿聽到孔乙己在說,偷書不算偷。
許願的思想莫名其妙,行為上也莫名其妙。
比如在佛頭的交接儀式上,與藥不然(沒錯,這也是人名)比試鑑定古玩的功力,勝利者才有資格接手佛頭。
這關係到許家三代的榮辱興衰,這麼重要的場合,許願居然能睡著,這麼雷人的設定,是要體現出主角的什麼精神?
再比如許願去攪合沈爺的拍賣會,把別人的生意攪合黃了,事後還想著從沈爺那裡拿件古董,這是什麼情商?
在原著小說裡,許願可是早就懂得鑑寶易,鑑人難的道理,怎麼到了電影裡這麼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得罪了沈爺,還想從沈爺那裡佔便宜,不打斷你手掌,沈爺還能叫馗市閻王嗎?
2、男配角藥不然
藥不然(李現飾演)的人設,似乎是編劇刻意設定的、與主角許願的二元對立。
許願整日混跡市井,藥不然是留學歸來。
許願不修邊幅,蓬頭垢面,藥不然風衣配圍巾,玉樹凌風。
許願玩世不恭,藥不然不苟言笑。
在許願的面前,藥不然永遠是一副優等生看完差等生考卷的得意眼神。
只不過這程式化的人物設定,未免太過流於表面。
藥不然的行為動機,是對黃門掌管五脈的不滿,是對權力的渴求,是要重振藥家在古董界的地位。
但是在電影裡,因果關係沒有充分展現,從頭到尾,只看到了藥不然的一副撲克臉。
無論對五脈掌門人,還是自己的司機保鏢,還是對自己的親爺爺,藥不然都是一個表情。沒有場景的情緒區分,彷彿全世界都虧欠他的。
這種臉譜化的角色塑造,很難講是編劇的問題還是演員表演的問題。
當他以假為真,搶到佛頭,信誓旦旦地對他爺爺說,我要做的事情,才剛剛開始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只是一個吊觀眾胃口的設定,虛張聲勢而已。
果然,除了拿回一個假佛頭之外,後面其實什麼也沒做成。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3、男配角付貴。
導演給付貴(葛優飾演)強加的東西太多了。
付貴是影片後半段劇情推進的關鍵。導演用他穿起一根故事線,沒有付貴,許願找不到子母鏡,去不了鄭家村,更可能逃不出地下密室。
葛大爺演技當然好,演的是配角,卻能不小心搶了主角光環。
可能正因為葛大爺戲好,導演給付貴這個角色強加了額外的屬性。讓付貴負責搞笑,還讓付貴負責煽情。
只不過給葛大爺設定的笑點並不好笑,還略顯尷尬。
無論是在浴池假扮盲人,還是在火車上謊稱是許願的老子,還是在鄭國渠面前演的雙簧戲,都是上個世紀的套路,都是在強行搞笑。
傳遞給觀眾的資訊,就像導演告訴你,這個地方該笑了,伸手去撓你的胳肢窩,讓你不笑也得笑。
更尷尬的是強行搞笑之後,還有強行煽情。
付貴中槍而死的時刻,煽情的音樂走起,影片程式化的閃回,許願開始痛哭流涕,完全都是不走心的設定。
原因很簡單,1個多小時的走馬燈劇情,人物之間根本沒有建立起感情基礎,沒有感情又哪裡來的悲傷呢? 真是浪費了葛大爺的演技。
我也想問導演一句,讓葛大爺來演付貴,真的和《活著》沒有關係嗎?
4、女主黃煙煙
黃煙煙(辛芷蕾飾演)這個角色客觀地說,氣質上是比較貼近原著小說的。
漂亮,直爽,能打。
但我為什麼把女主放在最後說?因為全片看下來,她是存在感最低的一個女主。重要性比兩個男配差太多。
沒有男配藥不然,就沒了交接會上的鑑寶鬥法,沒了大鬧鄭家村等幾場重頭戲,也就沒有了劇情衝突。
而沒有了付貴,後面的劇情根本無法推進。
可是沒有了黃煙煙呢,好像卻是可以的。她的作用,並不是不可替代的。
原著裡,黃煙煙與許願是有感情戲的。可是電影裡,她與男主有感情線嗎?
可能想有,但是導演沒拍出來。男女主角一旦沒了感情戲,在一起就顯得不搭調了。
那就只能當個花瓶嗎?
好像花瓶也沒當好。因為沒見到哪個花瓶,在劇裡穿個不搭調的花棉襖跑半集的。另外說句殘酷的,花棉襖搶她戲了。
總之,影片裡的幾個主要人物,都挺莫名其妙的。其他方面還沒說,光是人物這一趴,就拖了影片的後退。所以豆瓣評分不高,不冤。
才上映了幾天而已,豆瓣評分從開畫的6.6,已經降到6.4了,看來,群眾的眼睛還是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