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普敦是南非第二大城市,南非立法首都,西開普省首府,以美麗的自然景觀及碼頭而聞名於世。開普敦位於開普半島的北端,屬地中海氣候,四季分明,其境內擁有好望角、桌山等旅遊景點。
但這個美麗的港口城市卻也被黑暗籠罩,本文將為您介紹開普敦的另一面——肆虐的黑幫暴徒。謀殺、搶劫、強姦、毒品交易明目張膽地侵襲整個城市,許多年輕幫派成員持槍為毒梟守護地盤,分發海洛因、可卡因、冰毒、大麻等。2015年,有超過2000起謀殺案,其中11%是由幫派造成的。
什麼是幫派
Chrysalis Academy(https://chrysalisacademy.org.za)的學者將“Gang(幫派)”定義為“為共同利益一起進行犯罪活動的一群人”,學者們還總結了一些普遍性特點:①通常與貧困相伴 ②主要是男性青年 ③通常與家庭有關 ④通常與毒品有關 ⑤受教育程度低
開普敦的幫派類別
街頭幫派
在開普敦,規模最大也最出名的是街頭幫派,大多是貧窮的有色人種組成的。在開普敦,兩個最大的街頭幫派是 "美國人"(The Americans)和 "艱難生活"(the Hard Livings),有許多小幫派與二者結盟,尋求庇護,包括年輕的迪克西男孩(Young Dixie Boys)、聰明的孩子(Clever Kids)、淘氣的男孩(Naughty Boys)、時髦的孩子(the Junky Funky Kids)、可敬的和平者(Respectable Peacefuls)、神奇的孩子(Wonder Kids)、學校男孩(School Boys)和尤魯貓(Yuru Cats)等。
監獄幫派
南非的監獄幫派主要是在誇祖魯-納塔爾省(the province of KwaZulu-Natal),這些監獄幫派以不同的數字命名,如26s、27s和28s,因此被稱為數字幫派,這些幫派組織精密、等級森嚴,是有強大指揮網的高水平組織。
Sections和Hostels
Sections和Hostels主要是由誇祖魯-納塔爾省的祖魯人組成的組織。Sections始於20世紀初,在1910-1930年代逐漸興起。幫派成員通常到城市打工的祖魯工人。這兩種幫派非常像,相比於Sections,Hostels的幫派文化和犯罪活動大多涉及政治。
起源
南非幫派由來已久,可追溯至種族隔離時代(1948-1989),早期多出沒於城市地帶,包括開普敦、伊麗莎白港和約翰內斯堡等城市。單單在開普敦,就有約90~130個幫派,南非警察署稱黑幫成員總數可達10萬。
(背景知識:南非是國際上唯一一個以立法、司法和行政手段實行種族隔離制的國家,其種族歧視引起國際公憤。“種族隔離”(apartheid)是指一種制度化的種族隔離、種族壓迫和剝削的體制,在這種制度下,非白人的行動自由與政治、社會、經濟權利均遭到嚴厲的限制。這是由南非白人政府從1948年起實施和執行的法律和政策體系,直到90年代才被廢除。)
1950年,南非政府透過《種族區域法》(the Group Areas Act),嚴格規定了不同種族的生活區域,白人、黑人、印度人和有色人都只能生活在政府指定的特定地區,不能跨區居住。1959年,約堡(前文提到的約翰內斯堡)白人當局又強制性將索菲亞(Sophiatown)等城鎮的居民遷往索韋託(Soweto)等偏遠地區。
(背景知識:索韋託(Soweto)是南非豪登省約翰內斯堡市的一個鎮區,與該市南部的採礦帶接壤,是“South Western Townships”的音節縮寫。從前,索韋託是一個獨立的市鎮,現已併入約翰內斯堡市,屬於約堡郊區。)
恰恰是這部《種族區域法》,將有色人種擠到欠發達的村鎮或城市邊緣,導致有色人種社群的貧困和失業增加,在開普省(南非西南部省份,1994年起被拆分為北開普省、西開普省省和東開普省。)的社群中最為明顯。長期以來,開普省的有色人種一直是最大的種族群體。
上世紀六十年代至七十年代,由於城區經濟崩潰,開普敦面臨嚴重的失業和貧困,有色人種的社會邊緣化問題愈加嚴重,在眾多因素的催化下,開普敦的有色人種開始在開普平原和有色人種地區集結幫派。後來,幫派暴力不斷升級,政府不得不增加警力維護秩序。
具體原因
低受教育率和高失業率
2016年,近一半(49%)的15-35歲的年輕人失業。2017年1月,南非的青年失業率是破世界紀錄,受教育率也很低,半數以上的青少年沒有上到高中畢業,全國有超300萬11-24歲的人處於輟學且無業狀態,其中開普敦佔31.7萬。
而這些既不上學也不上班的年輕人大多數都流落街頭,他們無事可做,選擇甚至被迫加入幫派謀生。
父親的缺席
許多幫派成員都是男性青年,這些人還有一個共同的缺點——童年時“父親”角色的缺席,在西開普省,大約60%的新生兒是由單身母親所生。但這不代表有父親的孩子就能倖免,許多父親不負責任、家暴、酗酒、嗜賭、吸毒,這種“父親”角色的缺席會導致男孩在兒時沒有正確的男性榜樣,在缺乏引導的情況下便容易誤入歧途。
那麼他們接觸到的是什麼樣的男性形象呢?——廣告牌上富裕的成功人士或電影裡的超級英雄,顯然,在南非連工作都難,想成為成功人士顯然不太現實。這時,電影裡乃至現實裡的黑幫老大——有車有房、有女人有權力——便成為了他們的榜樣,成為了他們追求的目標。
毒品和槍支
在開普敦,毒品和槍支隨處可見,有毒品意味著需要有人從事毒品交易工作,這對於那些找不到工作的男性青年來說是個可以養家餬口的“好工作”,而這些人自然而然也就成為了黑幫的一份子。從更深層次分析,毒品也摧殘著一個個家庭,造成了上述“父親”角色缺失、甚至父母雙方缺失的局面,從而有了更多缺乏正確引導的小男孩,這便造成了一個死迴圈。
南非“鬼城”
這是一個連當地人也不敢輕易涉足的地方,由一個美國幫派—— “醜陋美國幫”控制,而連警察也不敢跟這些黑幫成員有正面衝突。
根據當地官方公佈的資料,這裡每年都會發生600多起人身攻擊、200起強姦、5000多起和毒品有關的訴訟案件,另外還有140多起謀殺事件。醜陋美國幫的主要業務還是“毒品”。多年來,他們的業務已經遍佈世界各地。而毒品同樣也摧殘著當地人,一些染上毒癮的女性不得不出賣身體換取毒品,有的甚至淪為妓女。
黑幫成員都是亡命之徒,他們手持槍支,對於他們來說,殺人就像碾死一隻螞蟻。儘管政府試圖動用大量的警力打壓黑幫,卻總是治標不治本。
疫情——黑幫轉折點
在新冠肺炎(COVID-19)疫情封鎖期間,南非謀殺率迅速下降,黑幫相繼同意在疫情期間臨時停火,不僅如此,他們還聯手組成黑幫志願者,向貧窮民眾分發食物。2020年5月2日,在南非首都開普敦的Manenberg社群,敵對幫派成員在分發食物。
圖為“艱苦生活”幫派的資深成員丹尼(中)和其他幫派成員一起分發食物。
像巴西和墨西哥的黑幫一樣,南非的黑幫也在人民水深火熱之時出面擔起責任,我們不能因此得出結論:黑幫也是好人。
但或許我們可以得出一個更深奧的道理:沒有永恆的好人和壞人,只有做好事的人和做壞事的人。儘管做壞事的人現在做了一些好事,我們仍不能忘記,多少人因他們所做的壞事而深陷泥潭,又有多少生命被他們輕輕釦動的扳機而悄然離去。
不過這讓我不禁想問另一個問題,在人類面臨重大災難時,黑幫都選擇團結起來、共克時艱,卻也有冠冕堂皇、高高在上者藉機挑撥,難道這就是“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