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0年前,唐朝詩人崔顥在黃鶴樓寫下了一首千古絕唱《黃鶴樓》,就連詩仙李白都為之讚歎,為之擱筆。
在《黃鶴樓》中,有這麼一句詩,至今讀來仍是充滿山川江河詩意: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晴川即指今天的漢江,它是長江最大支流,並與長江交匯於武漢形成兩江四岸的壯闊畫卷。鸚鵡洲,歷史上是位於漢陽東南二里長江中,後被長江淹沒。
東漢末年,黃祖(東漢末年將領,劉表任荊州牧時,黃祖出任江夏太守。)殺禰衡(東漢末年名士)而埋於洲上,禰衡曾作過《鸚鵡賦》,後人因稱其洲為鸚鵡洲。
那麼,漢陽樹指什麼呢?
“漢陽”即為地名,今武漢漢陽。“樹”,泛指晴川閣一帶的樹木。當時的漢陽樹若生長至今也有1300多年了,可謂“古蹟”。
今天的我們,在登上黃鶴樓遠眺江城的楚山楚水時,興許無法領會詩人當時的心境。
但晴川閣依舊在眼前,“漢陽樹”也在蓬勃生長。其中,最是令武漢市民感到頗為欣慰的是,當年崔顥的這一首詩給武漢留下了不少風雅趣事。
與黃鶴樓隔江相望的“晴川閣”因一句“晴川歷歷漢陽樹”而得名,而今漢陽老城區的一棵百年銀杏樹葉也因這一句詩詞得名“漢陽樹”。
“漢陽樹”位於武漢市漢陽區第五醫院的庭院內,樹高28米,主幹胸徑1.5米,冠幅達21.8米,樹齡已有530多歲了,是武漢城區最老的一棵樹。
據考證,漢陽樹所在的這片小庭院於元代是安南國王陳益稷的“安南花園”,後歸太常寺少卿王秩所有,明萬曆年間是布政使蕭丁的宅邸。
清康熙年間,督察院左都御史江蘩購得後,命名為“江氏林園”。清同治年間,漢陽柏泉三甲張氏十五世祖張行方又將其買下,取名“張教忠堂”,雅號“銀杏軒”。
後來,又被一個叫張仁芬的人買下,並擴建了宅院,使該宅院往南延伸到顯正街,並取名為“懷清齋”。
可見“漢陽樹”深受古人歡迎,在這樹下讀書、喝茶、會友、實在是雅。
11月下旬,冬日的武漢依舊是有“秋高氣爽”之勢,深秋色彩渲染著這座城市。
眼前的這棵銀杏樹也不例外,它枝繁葉茂,金黃一片,于格格不入的周邊形成了一道獨特的人文景觀,演繹著這座城市千年的詩情畫意,也給這座城市平添了幾分千年不褪的琴臺浪漫,吸引了不少市民前來觀賞,被譽為“武漢秋天最美的樹”。
而在今天,“漢陽樹”雖被老舊小區包圍,邊上還有一座醫院,若不走進醫院,是根本無法看見這棵古樹的,好在並不影響市民對它的喜愛。
古樹位於醫院內的一個單獨的小庭院內。走進院子裡,坐在樹下,懷古、歇息、沐浴陽光,也是人生一大幸事,有一種古今穿越、或融合的錯覺。
但說實話,周邊雜亂、複雜的環境太影響“漢陽樹”整體美感,遮掩了一棵古樹的歷史與人文。
航拍之下,周邊完全沒有與之配套的建築,也沒有能整體觀賞它的平臺。“漢陽樹”的孤獨與壓抑與它滿是金黃的杏葉一樣,十分醒目。
當我帶著期許特地趕來的時候,一聲讚歎之餘也有一絲嘆息,這裡的環境既無法施展它的枝繁葉茂,也無法令人們去聆聽它的“漢陽故事”。這會給漢陽文旅、武漢文旅帶來極大的影響。
尤其是當我參加了首屆中國(武漢)文化旅遊博覽會之後,更覺得一座城市要講好文化、宣傳旅遊的前提,是必須展現真材實料。漢陽樹被”擠壓“在各類房屋之間,它的價值顯然是被淹沒了。
就在我關注它的時候,一則新聞報道令人喜上眉梢。
據長江日報報道,武漢內環最大城市更新專案——漢陽古城歸元二期(建橋片)建設方案出臺,500多歲的“漢陽樹”及周邊將打造出成對公眾對外的城市公園,初步命名為“漢陽樹公園”。
這是一個值得令人期待的公園,眼前的漢陽樹無疑值得更好的“歸屬”。將它打造好,不僅優化了城市環境,提升了城市管理水平,也是不辜負崔顥的那一片情意。
據全國古樹名木學組組長李玉和教授“號脈”,這棵漢陽樹受到特級保護,在古樹中屬於長勢不錯的,保護得力還可再活5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