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氣短”“美人遲暮”都是人間恨事,“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無可奈何花落去”。香港娛樂圈集體沒落,成龍老了,李連杰不拍了,周潤發人氣退了,周星馳拍不動了,五大舊王只剩劉德華有人氣,沒號召力了。關之琳、張曼玉、林青霞、張敏的盛世容顏,只能在影視裡永不衰老。
舊王老去,新王當立。浪奔浪流,濤濤江水永不休,“一代新人換舊人”,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見過舊人哭?當年王寶強還是傻根的時候,是連感應水龍頭都不會用的土老帽,在《天下無賊》裡,被劉德華當成弱者保護。轉眼,昔日的周星馳迷弟成了《新喜劇之王》。沈騰昨天還在《夏洛特煩惱》裡用粵語版《咱屯裡的人》致敬劉德華,馬屁響徹抖音。今年春節,馬上聯合劉先生的真粉賈玲一起用《你好,李煥英》暴虐劉德華的《人潮洶湧》。
新舊淘汰,往往伴隨的是一個文化潮流衰落,另一個文化潮流興起。以前,大陸落後,文化不自信,凡事外面的都新奇。香港站在東西方文化的交流處,拿來揉雜交融,形成獨特港風,引領時代潮流。那時的港人特別自信,《男兒當自強》《萬里長城永不倒》,都似《紅日》充滿萬丈光芒。
成龍的每部電影都是華人動作喜劇電影的極致,《紅番區》《警察故事》系列拼了小命。記得讀初中的時候,沒見過世面,看到成龍跳懸崖抓直升飛機,樓頂追逐打鬥,從高樓抓燈繩一跳追兇,跟所有的同學一致認為史上功夫最厲害的就是成龍。後來看了李連杰的功夫片,又一起幻想成龍和李連杰對打,誰才是功夫之王。多年以後,《功夫之王》終還是讓我幻想破滅。
香港的電影跟那時香港一樣,充滿了自信和朝氣,在全世界都是明星。現在大陸崛起,人民自信。中國風,內陸人自己的情緒和生存狀態更多的被影視作品反映出來,大陸民眾更關注自己了。《我不是藥神》引起我們大陸人集體共鳴,某囧系列,最讓人好評的還是《人在囧途》最好笑,笑點最密集生活化,新的《長津湖》裡的英雄唱響主旋律,這些代表了新方向。
此情已成追憶,現在已惘然若失。當年追的劇中人已垂垂老矣,舊王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新王。舊王們打不出新花樣,新王們入不了我們的法眼,多少無語的青春會像我們這些舊人一樣,看他們的新王隨著青春逝去,被新的新王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