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非常時期, 非常事件,這是來自一位埃塞華人建設者鮮為人知的故事。
一把AK47步槍,引發了一起拘留案。他以樂觀主義的非漂精神描繪了在埃塞拘留所中遇到的人與事。
這個真人真事讓我們看到了衣索比亞內戰背後的另一番世界 - 那是一個常人永遠也不會經歷的人生片段,但它卻是一起足以載入非漂史冊的事件。
-龔芬妮-
多年前承蒙埃塞警察的厚愛,我買到了一把AK47步槍,並有政府頒發的持槍證,完全屬於合法持槍。
前一陣衣索比亞政府下達了禁槍令,巧遭警察入戶檢查,這把讓我早已遺忘的步槍卻因此惹出了一場大禍。不僅讓我身受拘禁之苦,而且人為地創造了一場天價官司。
這樣,我將人生的初拘就留給了美麗而廉潔的衣索比亞。
———星期四 倒黴之日———
這是一個特別倒黴的日子。
在衣索比亞聯邦政府下達緊急戒嚴令之後,警察便有了隨意挨家挨戶搜尋民居的特權。
風頭之下,幾名清正廉潔的警察搜到了我家,很快發現了我的AK47步槍,而我又恰巧因為多次輾轉搬家,丟失了那張該死的持槍證。於是,一條肥魚就這樣落入了名正言順的大網之中。
我被帶到了警察局,正式開啟了一段在異國他鄉的拘留日子。
2
———星期五 初進拘留所———
我被警察帶到了一間辦公室裡詢問。我如實的把情況講完,警察記錄,錄完了確認筆錄。我讓陪同我一起來的埃塞僱員幫我看了一下,確認屬實後簽字。
然後我被帶到一個鐵皮圍成的院子,院子邊上有一座高大的木架子和鐵皮搭建的塔樓崗哨。在院子門口,警察開始搜身,除了錢,衛生紙,什麼都不讓帶,包括皮帶鞋帶。開啟院門的那一剎那,我驚呆了。裡面站滿了一群黑人,個個神情怪異,與平日裡見到的埃塞人完全像是來自兩個世界的黑人。
我沒有其他辦法,硬著頭皮走了進去。院子裡還有兩條長凳,水管池子,廁所,另外還有裡外兩間黑屋。
有人給我讓道坐在了長凳子上,我的剎時腦子被蒙的一片空白。
有個年齡較大的黑人挪到我的身邊問我是不是中國人,然後輕輕地說,不要怕!Don’t be afraid。 緊接著一個奈及利亞人和一個厄力特里亞人開始向我介紹裡面的情況。
這時,又過來幾個人問我的情況。英語水平參差不齊,好在這名年齡較大的人說著流利的英語,感覺他的英語比較老式。譴詞用句都是文縐縐的,他說他叫安德內特,是一位老師。
安德內特被送進來的原因很簡單:好男鬥了惡女。他和鄰居一位又胖又壞的女人打架,後來實在氣憤狠狠地揍了惡婆一頓。他贏了,結果就被請了進來。
我一直不敢進屋,在院子裡的長凳呆坐著。儘量將自己保留在警察崗哨的視線內,所以我暫時是比較安全的。下午五點左右,我的朋友過來探視我。探視的視窗是鐵皮切割成的,有警察把守。他把準備好的晚飯送給我,並給我帶來了被子和枕頭。
最讓我激動的是他捎來的口信,警察幫我找到了律師,明天早上就到。
我仍然坐在長凳子上吃完了晚餐,但是胃口不好,只吃了幾口。我計劃著實在不行,就在院子裡的長凳上湊合一夜。反正我的律師明天要來,我離自由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晚上六點,進來了幾個警察,開始清點院子裡的人數,一共是53人。然後開始將所有人趕到屋子裡,誰也不能留在院子裡。
進屋後,我才發現屋子也很小,分成一裡一外兩間。有鐵柵欄的窗戶,每間房不超過12平方米。
這時一位身材高大,滿臉絡腮鬍的黑大漢向我們走來,說是熱烈歡迎我們的到來。我只好硬著頭皮,跟著一夥人進了屋子。
屋裡的地上鋪滿了橫七豎八的海綿床墊,靠牆一圈站滿了黑壓壓的一排人,屋子中間空出一大塊地方,瀰漫著殺氣騰騰的味道。
他們說中國人都會功夫,什麼Jacky Chen、Jet Li,還有霍元甲,他們都知道,要看中國人的功夫。我說,別急,真的要打,先要定規則。絡腮鬍須問我有什麼要求,我說怎麼都行,要一對一。旁邊的人跟著呲牙咧嘴地哈哈大笑,說我們從來都是一對一。我又說,別急,我還要熱熱身。我在墊子上扭動腰身,活絡筋骨。其實我是在拖延時間,要想想對策,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呀!心裡想著,媽的拼了!我自幼習武,還有從軍經歷,從小打架,身經百戰,如果慫了,估計還要挨更多的打。
活動身體後,我說來吧,首先上來和我打的就是那個絡腮鬍子,他身材高大,比我高出將近一個人頭。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貼近身絆摔,或出奇招致勝。果然他一上來就張開雙臂抱住我,我低頭矮身在他懷裡,一招美人照鏡,左手拳頭貼著他的胸膛,從上至下打在他的下巴上。只這一拳,絡腮鬍子便躺倒在了墊子上,房間傳來了一片喝彩聲。
第一仗,贏的僥倖,但是也讓我信心倍增。這時,又上來一個,他自曝名字馬斯芬,比我略高,但是很瘦。東非的人骨頭架子小,看手腕粗細,我幾乎是他的一倍。他說要和我打拳擊。這傢伙細胳膊細腿,但手腳卻比我長了很多。瘦的人也有一個弱點,抗擊打能力不強,他找出白色短袖汗衫,我們當作拳擊手套,綁在拳頭上。這樣看著專業些,其實懂得都知道,殺傷力一點沒減。
綁好汗衫拳套後,我們兩個來到了屋子中間碰拳,開始和這傢伙對打。這傢伙上來就是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拳點選來。我基本上處於守勢地位,胳膊上,頭上被重重地捱了幾拳,但是還能承受得住。在他稍微喘息的空檔,我的重拳就拼命地開始反擊。憑藉我以往和人交手的經驗,一拳把人打倒的次數無數,誰知道這馬斯芬也挺扛揍。我幾拳打到他的頭上、臉上,他只是晃了晃,竟然沒有倒地。
然後,我們兩個人又開始了你來我往的出拳,招架,閃避。估計時間大約有一分半,雙方難分勝負。這時,忽然有一個人叫停,另外兩個人過來把我們分開,其中一個人就是前面說到的那個老師。他說,不用打了,這個中國人不錯,然後嘰裡呱啦的講了一大通。我和馬斯芬解下了汗衫拳套。馬斯芬伸出了右手拳面輕輕觸碰我們的拳面,然後後手收回觸碰他的左胸,這是一個友好的禮節。屋子裡靠牆的人很多都過來了,依次這樣的行禮。
透過這兩戰,一勝一平,我就這樣得到了他們大多數人的尊重。晚上安排住宿,奈及利亞人張羅我住在裡間屋。現在來說說這個奈及利亞人吧,傑克,他長著健壯的身材,比埃塞人更黑,頭上習慣性的戴著一個無簷彈性的編織帽子,扁平的大鼻子,下頜留著鬍子,短袖汗衫,牛仔褲,一看就知道是西非人。他自己說是因為護照到期,被抓進來的,大使館也沒人管他。他也是住在這裡面時間最長的人,三個月了。他說來埃塞十個月了,也許黑人的語言天賦吧,現在已經能說一口流利的阿姆哈拉語了。他安排我住進了裡間屋,後來我才知道了,能住進裡間屋的代表著擁有一定的地位。
晚上,院子裡住滿了從別的牢房裡過來的被拘捕的人。這些人,白天走,晚上來。我們戲稱屋子裡的是VIP,外間屋是馬拉卡圖,裡間屋就是莫斯科廣場。晚上,尿桶在外間屋的牆角放著。每天配送的瓶裝水也都是優先堆放在外間屋裡,裡間屋裡住的人身份地位要比外間屋的稍高,當然人員也是流動的。裡間屋的人放出來後,外間屋也有人會被上升到裡間屋來。
我住在一個我認為算地位中等的鋪位,晚上我數了一下一共23人,勉強可以翻身,腿能夠伸直。因為人多,屋子裡很熱,對著院子裡有一扇鐵欄密封的大窗,屋子裡彌散著各種味道。因為我回屋子裡時間夠長,實際上已經嗅覺混亂,什麼味道也聞不出了。
後來我才發現,這裡面有一個特殊的群體穆斯林。晚上八點多,他們會到一個固定的地方做禮拜。我數了一下,有六個人。這六個人絕對是一個小團體,非常的團結,吃住一起,禱告在一起,分別因為不同的原因進來的,但是穆斯林兄弟真的十分團結。
晚上大約10來點鐘,這些教徒開始禮拜,聖經是允許帶進來的。帶領大家禮拜的還是那個老師,禮拜時間大約30分鐘。領著禮拜的人大聲頌讀聖經,最後,還唱起了頌歌,然後就結束了。
屋內的燈是徹夜通明的,一天下來,心裡雖然沮喪,但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下來,我也困了,結果一覺睡到了天大亮。
3
———星期六 功夫教練———
大約早上六點多鐘,院子裡的那些人被警察帶走,我們住的牢房被人從外面開啟,裡面的人開始自由的到外面的小院子裡活動了。早上首先是打掃衛生,衛生其實是沒有人專門負責的,自願負責的是那個厄立特亞人。他忙前忙後的指揮著一些他認為能指揮動的人,把外屋的尿桶倒掉,用洗衣粉來刷桶,清洗塑膠餐盒,打掃著整個院子,最後還要儲備一個大汽油桶的水。
我坐在院子裡的長凳上,圍來好幾個人和我聊天,他們最感興趣的是我昨天怎麼打的,竟然沒有輸。這時我才知道,和我打拳擊的馬斯芬是最厲害的,最能打的一個人。但是他不是這裡牢頭獄霸。牢頭獄霸是一個叫丹尼的人,睡在最靠牆角的地方,沒人敢問他進來的原因,但總聽說他有一家工程機械裝置租賃公司,手下也有很多人,馬斯芬對丹尼也是服服帖帖的。
在聊天當中,我知道很多情況,他們對我的Chinese Kungfu很感興趣。我突發奇想,趁這個機會,教他們一些功夫。也趁機穩固我在這裡的地位。
我坐在長凳上,開始讓他們來抓我的手臂和胳膊,我用金絲纏腕各種變化,不管他們怎麼抓我,我都能迅速破解。反抓住對方。弄的他們一個個驚奇萬分睜大眼睛。我站了起來,走到院子當中,開始教他們一招,反身別背,結果圍上來一幫人,開始用我教他們的金絲纏腕和反身別背相互練習。對有些動作不規範的,我便像教官似的一一進行指點示範。
在練習的人當中,有一個叫做Daji(注:Daji是一個地區的賊頭)的人,最為積極,練得最為認真。他告訴我他的夢想就是去中國學習功夫,最想學的是點穴。他又給我演示了幾招電影上學到的點穴功夫,然後沮喪的說,功夫不到,點別人身上沒有效果。我笑了,中國的功夫電影誤導了多少外國人呀。
這時院子的門被打開了,進來了兩個警察喊CHINA,說是律師來了。我和警察來到了一間辦公室。律師簡單地問了我的情況,然後告訴我情況並不嚴重。但是現在是特殊時期,下週二我將上法庭,可以保釋出來。關於費用嘛,他說要和一些人共享,所以要了一個天價。現在身陷囹圄,也只能答應了。
當我返回院子後,他們一個個驚詫得目瞪口呆。有人問我,你還有律師?!我說,是的,我是一家公司的經理。他們問我的收入,我告訴他們,我換算比爾,我一天的工資足足一萬比爾。這又使得他們一個個對我崇拜得五體投地。旁邊傳來一個聲音,說偷了一個星期才能偷到一萬比爾,此話引起了大家的鬨堂大笑。
下午,丹尼來找我,他是這裡的牢頭獄霸。他告訴我說,他有五臺推土機,但其中有兩臺是山推,還有挖掘機等裝置,中國人有很多公司租用過他們的裝置,他對中國人很友好,等我出來後,大家有機會一起合作。我一一答應下來,但是我也不敢不答應,我在這裡面,也只能和他搞好關係。他還說,他認識我,曾經去過我的辦公室,可是我一點也記不起來了。丹尼稱我為BOSS,這一下,估計這裡面的人對我的尊敬度一下子又提高了幾分!但後來有人告訴我,丹尼是黑社會成員,最好遠離他。
吃過晚飯,照例大家又被趕進了屋子裡,鎖門,院子裡又住滿了被拘留的某些人。Daji:進屋來找我!他說他將開一個演唱會來歡迎我,Daji住在外屋的一個牆角,看樣子還小有地位。我們都坐好後,Daji講了一大通歡迎的詞,緊接著又問我想聽英文的還是阿姆哈拉語的歌。我說隨便吧,他就開始唱了起來。第一首是阿姆哈拉語的,真長,足足有五分鐘,然後又唱了一首阿黛爾的《HELLOW》,這個我聽懂了。清唱沒有伴奏,Daji唱的確實好,然後他又讓那個奈及利亞的傑克唱了首Rap。傑克唱著跳著,節奏感十足,屋子裡的人也隨著他的節奏打著響指,好不熱鬧。
晚上,穆斯林禮拜,東正教徒禮拜完之後大家就都去睡覺了。
4
———星期日 我是BOSS———
早上起來,我準備走進院子裡洗漱,當我出門時,旁邊有人起來遞過來了一雙比較好的拖鞋,這裡的人進屋必須把鞋子脫到外面,門外一大堆拖鞋,大家都是亂穿的,經常能看到左右腳穿不同的拖鞋。我也不客氣,穿上後,就準備從水桶裡打水洗臉。旁邊也有人伺候,給我打水,再慢慢的倒水,服務及其周到。這使我明白了,我在這裡面的地位應該比他們這些人高許多。
吃完我朋友送的早餐後,我又開始教他們一些擒拿術。例如對方用手卡到你的脖子上怎麼破解。他們一個個學的非常認真。以後要是大家在亞迪斯街頭遇到能打的,會一些中國功夫的小偷,也許就是我的學生了,這也是我為埃塞做出的貢獻。大家在院子裡認真練武,引得院子外樓上的警察也伸著脖子向裡面檢視。
從這個時候起,很多人叫我Master了,丹尼依然喊我BOSS。我走到哪裡都有人主動讓座,和我攀談。其中有一個叫所羅門的人,對我特別好,因為在檢查ID時反抗,被警察打傷了左眼,有點發炎、紅腫。我讓我朋友送飯時帶來了藥水和消毒水。他很感激我,他說他的工作是車修工,以後需要幫忙的時候,一定盡心盡力。
這裡的人很多都是小偷,一部分是因為打架、發票逃稅、用假駕駛證、車禍進來的。其中一個看似年齡不是很大,才過18歲,Daji告訴我這個傢伙是個大賊,偷電纜的。我和他開玩笑說,編一個他和警察的問答
警察問:“你偷東西了嗎?”
他:“沒沒沒,我沒有!”
警察:“胳膊粗的電纜用鋸多長時間能鋸斷?”
他:“一分鐘之內。”
警察:“能這麼快嗎?”
他:“那要買最好的鋸,幹這行的要投資!”
警察:“帶走!”
大家聽後,笑成一團。因為Daji自稱是bajaj司機,也就把偷電纜的叫做馬嘎司舒飛(鋸司機)。還有幾個小偷基本上把這裡當家了,出出進進很多次了,也沒人探視,也不在乎,每天高高興興的,看不出一絲愁容。
在這裡的娛樂專案很少,有些人是拋硬幣賭博,機率是百分之五十,但是每次壓的賭注不同,也有人輸的身無分文。我學會了一種叫做 dama的棋,如果象棋稱為千變萬化,dama只能稱為十變百化,不長時間,我已經成為高手了。
下午,新進來了一個人員,約40來歲,Daji訊息靈通,跑來告訴我,他們準備收拾一下這個新進來的傢伙,讓我看看好戲。
晚上好戲如約開演。上來一個小夥子,準備去打這個新來的傢伙。不料這傢伙很老練,馬上從兜裡掏出一疊錢來,直接跪在地上求饒。哈哈哈,原來是這樣,Daji告訴我,這傢伙是強姦犯,送進來時警察關照過大家要好好“照顧一下”他。晚上這傢伙睡在尿桶旁,
第二天起床後這傢伙便開始幹活,倒尿桶,刷廁所,打掃院子。時不時還被人從後面踹了一腳,成為眾人取樂的物件。
日子就這樣過著,我數著還剩多少個小時就開庭,心裡面也不知道兇吉。雖說我朋友和律師都說問題不大,但每天還是會想到前景未卜,也是心情沮喪。
5
———星期一 悶熱之夜———
今天有二十幾個人被警察帶走了,中午的時候又全部返回。有的預約下週再開庭,有的交錢走人,也有的家人辦完手續後,再從牢房把人接走的。一下子少了十幾個人,我想晚上房間可能會寬敞一些了。
但是下午大約四點鐘的時候,Daji進屋來告訴我了一個壞訊息,警察一下子帶來了二十多個人,今天晚上是睡不好覺了。果然,晚上睡覺時我們裡屋安排了28個人,外屋36個人,裡屋地位高些,有人專門挑身材瘦小的暫時進來,外屋有些人根本躺不下來,看樣子只能席地而坐一晚上了。
我也把上衣脫了下來,露出白白的面板,和一屋子黑面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28個人在一間屋子裡,勉強能躺下,翻身是不可能的了,還熱的要命,有兩個人拿著衣服在手上輪番旋轉,像電風扇似的,果然涼快了許多。我從兜裡掏出了400比爾給了他們兩個人,兩個人高興無比,專門為我服務,一直扇到我酣然入睡。可是沒睡多大會兒,又熱醒了,又擠又熱,這是一個註定難熬的夜晚。
6
———星期二 開庭———
早上起來洗漱,因為開庭,我沒讓朋友來送飯,讓他緊跟著律師別出紕漏。警察點名,戴上手銬,坐上了大巴,一行約20餘人,被警察押解至法院,等候開庭。
開庭簡單多了,總過程不到十分鐘,我什麼也沒說,法官也沒問我,律師全部作答,判決交了2000比爾,我被保釋出來了。
臨別時,幾個人一定要把手機號留給我,他們在聖經31頁的空白處寫下了各自的號碼,然後撕下讓我帶走。
出來幾周後的一天在街上偶遇一個剛被放出來的小偷。他看見我比親爹還親,迫不及待地告訴我:那個奈及利亞人現在還被關著,當時他說大使館2-3天內就可以派人救他,現在幾周過去了,大使館的救命影子還未駕到。那個偷竊300萬比爾電纜的已經被判了三年徒刑,正式入獄了......
雖說我被保釋出來了,但後續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還要銷案。如果讀者還有興趣,我就再寫另外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