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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了,終於回家了!”1956年6月,當陸元九帶著妻兒終於站在闊別多年的祖國大地上時,他的心中無比暢快。
上世紀40年代,陸元九遠赴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學習。1949年,他成功獲得博士學位,但他始終沒有忘記的是,“自己是中國人,回去給中國人做點事情”。
幾十年來,陸元九對黨忠誠、奮發圖強,潛心研究、矢志奉獻。他參與籌建中科院自動化研究所,首次提出“回收衛星”概念,創造性運用自動控制觀點和方法對陀螺及慣性導航原理進行論述,為“兩彈一星”工程及航天重大工程建設作出卓越貢獻。
這位101歲的“七一勳章”獲得者、中國航天科技集團有限公司科技委顧問曾經說過:“祖國永遠是我的摯愛。在自己的祖國工作,再苦再累都是快樂的。”
毅然選擇回國效力
陸元九1920年1月出生在安徽省來安縣。他在戰亂中輾轉求學,目睹了日寇的野蠻侵略,也切身感受到國力羸弱、民不聊生,愛國的種子在他心裡萌芽。
1937年,已從南京遷往重慶的中央大學向陸元九發來了開學通知書。炮火中,他和同學們只能在山頂上搭建的簡陋平房裡上課,有時為了躲避轟炸,不得不跑到防空洞中學習。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作為中國本土第一批航空技術大學生,陸元九不僅系統學習了航空工程系的必修課,還自學了空氣動力學、飛機結構設計等課程,為日後深造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畢業後,陸元九留校任助教。上世紀40年代中期,他又考取公費留學生,進入美國麻省理工學院航空工程系。
抱著“既然來留學,一定要學新東西”的態度,他毅然選擇了儀器學專業,師從有著“世界慣性導航技術之父”之稱的德雷珀教授,研究當時很少有人聽過的“慣性導航”。讀這個專業,不僅要學習大量新課程,論文完成前還需考試,不少外國學生望而卻步。但是這難不倒踏實勤奮的陸元九,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他都是這個專業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博士生。
1949年,他博士畢業,即被麻省理工學院聘為副研究員、研究工程師。但對陸元九來說,還有一件更讓他激動的大事:新中國在這一年誕生了!到了為祖國貢獻本領的時候了!
1955年,陸元九懷揣著拳拳報國赤子心,辦好了回國手續,於1956年回到祖國。“我們這一代人就是要把畢生最寶貴的年華奉獻給國家和民族。”陸元九堅定地說。
為“兩彈一星”工程及航天重大工程建設作出卓越貢獻
回國之初,時值中科院籌建自動化研究所,陸元九由於研究專長被分配到該所,先後擔任研究員、研究室主任和副所長,參加研究所籌建和慣性導航技術的研究開發。
1958年,陸元九積極響應“我們也要搞人造衛星”的號召,並提出:要進行人造衛星自動控制的研究,而且要用控制手段回收它。這是世界上第一次提出“回收衛星”的概念。與此同時,我國第一個探空火箭儀器艙模型也在陸元九和同事們的手中組裝出來了。
1964年,陸元九的著作《陀螺及慣性導航原理(上冊)》出版。這本書是我國慣性技術方面最早的專著之一。1965年,他領導組建中科院液浮慣性技術研究室併兼任研究室主任,主持開展了單自由度液浮陀螺、液浮擺式加速度表和液浮陀螺穩定平臺的研製。在此之後,我國第一臺大型精密離心機也在他的主持下誕生。
熟悉陸元九的人都知道,他“個性倔,本質特徵就是要求嚴”。工作中,他反覆叮囑大家:“如果不把技術問題吃透,是要吃虧的。如果技術問題搞不清楚,腰桿子就不硬。”“上天產品,99分不及格,相當於零分。100分才及格,及格了還要評好壞。”
把學習作為一輩子的事情
1978年,隨著“科學的春天”到來,陸元九重回科研一線。在擔任北京控制器件研究所所長期間,他積極參加航天型號方案的論證工作。他根據國外慣性技術的發展趨勢和國內的技術基礎,對新一代運載火箭慣性制導方案的論證進行了指導,確定採用以新型支承技術為基礎的單自由度陀螺構成平臺—計算機方案。陸元九還一直堅持貫徹“完善一代、研製一代、探索一代”的精神。在他的領導下,中國航天先後開展了靜壓液浮支承技術等預先研究課題以及各種測試裝置的研製工作。1982年12月,陸元九光榮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把創新當作一場沒有終點的長跑”,是陸元九科研生涯的真實寫照。即使離開科研一線,只要基層研究人員抱著材料敲開他家門,陸元九依然熱心幫助解決技術問題,還到實驗室做研究工作。他認為,在航天這樣一個尖端科技領域,“學習是一輩子的事情,進行研發工作,需要不斷深入,所以科技人員要不斷前進、不斷學習、不斷創新。”
讓年輕人“進步快一點”,更是陸元九的夙願。身邊的人常說:“他注重培養人才,在航天專家裡出了名。”陸元九本人也常說:“人才的科學作風是我們中國航天面臨的較為重要的問題,是航天事業可持續發展的動力和源泉,也是邁向國際一流宇航公司的基石,我們必須解決好這個問題。”在他的努力下,航天系統自培高學歷人才成為風尚。
今年“七一”前夕,陸元九以101歲的高齡,成為黨內最高榮譽“七一勳章”最年長獲得者。這是對他一生心繫祖國、科技報國崇高精神的最大肯定。而那顆穿越百年的赤子之心,從未改變。
來源:人民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