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朝時,四川成都府附近有個女子名叫李玉蓮,李玉蓮嫁給隔壁村的張大山為妻。張大山一家四世同堂,家裡的祖母已經80歲高齡,是附近聞名的老壽星,一家人心地善良,樂於助人,因此在村中的名聲非常好。
有一日李玉蓮到地中除草,在離地不遠處有一處山塘水庫,水庫的水從來沒有乾枯過,只因它連通著山裡的地下暗河。水庫中常能看到幾十斤重的大魚,臉盆大的烏龜,磨盤大的甲魚。
因當天天氣炎熱,李玉蓮幹活後來到水庫邊洗手洗臉也好涼快涼快。當她走到水邊的時候,發現一隻臉盆大的甲魚四腳朝天,被放在一處石堆中,此刻頭頂的太陽火辣辣地照射下來,那甲魚若是沒有人幫忙,時間久了說不得便會喪命。
李玉蓮看了附近的泥灘後發現有一些小孩子的腳印,便知道村中的孩子又偷偷跑到水庫來玩耍了。若是大人看到那麼大的甲魚,早就拿回家中賣錢去了,只有那偷溜出來的孩子怕捱罵才不敢拿回家。
那甲魚聽到腳步聲後將頭轉向李玉蓮,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在那一刻,李玉蓮彷彿看懂了它眼神中表達的意思,甲魚是在向她求救。
想到家中的貓狗都能聽懂一些簡單的話語,這甲魚長到那麼大,估計年頭也是很長了,長出靈智也並不讓人覺得奇怪。
李玉蓮家中雖然不富裕,可看到甲魚如此模樣也不忍傷它性命,當即將甲魚身旁的石頭搬開,又將它的身子扶正起來。
甲魚四腳著地之後對著李玉蓮點了三個頭,這是在向她表示感謝,之後便邁著慢吞吞的八字步往水庫裡爬去,很快在水邊的亂石堆中消失不見了。
李玉蓮做了這件事後也沒把它放在心上,對她來說這只是一件隨手所為的小事。誰知當天晚上,李玉蓮入睡之後卻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只見白天放生的那隻甲魚竟然開口說話了,它對著李玉蓮道:
“多謝恩人幫我搬開石頭,方才讓我逃過一劫,我在這水庫中已經生活將近百年了,日前上岸的時候遇到村中頑童,被他們翻過身子後不得逃脫。
辛虧遇到了恩人,否則我不被太陽曬死,遇到那些釣魚之人,想必也會被撿回家中,最後必是難逃一死,故此今晚便以託夢的方式表達感激之情。
我昨日看到恩人面相,發現你近日將有血光之災,只可惜我道行淺薄不能算出具體原因,依我之見,恩人明日最好不要出門。若一定要出門,最好在衣袋裡塞上一些糯米,還望恩人切記切記,事關性命還當慎重為之。”
說完這些話後,甲魚又對著她連點幾下頭,接著一陣白霧瀰漫後身影便消失無影了。
卻說李玉蓮第2日醒後對昨夜的夢境歷歷在目,早飯的時候便將這件事對家人說了出來,家中的祖母聽後說道:
“世間萬物皆有靈性,何況老甲魚長了這般年頭,雖說是夢不知真假,可既然如此,還是要小心防範為好,玉蓮你就照老甲魚所言行事吧。”
一家人聽後都覺得祖母說得有道理,李玉蓮當天便往那口袋中塞了幾把糯米,因做了這樣一個怪夢,家裡人都讓她待在家中不要出門。
李玉蓮待在家灑掃庭院,整理家務,一早上時間忙忙碌碌得很快過去了,其間也沒有什麼異象發生。就在她覺得昨夜的夢境只是一場幻覺的時候,孃家的弟弟竟然來到了家中,告訴她老孃昨日不知吃了什麼東西,今日腹痛不已起不來床了。
李玉蓮聽後急壞了,交代了一番之後便和弟弟回家看老孃去。回孃家要路過一段小溪,溪水不是很深,天氣炎熱時常有村中的孩童在此戲水。在村民看來這處地方很安全,李玉蓮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不久後差點命喪於此,正應了老甲魚說的血光之災。
此處溪流卻沒有安橋,村民們只在水中放入十幾個大石墩當做行走的工具。姐弟二人踩著溪中的石墩,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家中趕去。
兩人回到家中後發現老孃已經在床上坐了起來,她看到李玉蓮回來後責怪兒子不該大驚小怪,她只是吃壞了肚子,怎麼還把女兒叫回家來了。
兩人看到母親好了之後心才放了下來,不過既然已經回家,李玉蓮便陪著自家孃親說了一下午的話,直到天快黑時才往家中趕去,因兩村離得不遠,因此她也不要兄弟送。
李玉蓮走過那條小溪流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地暗沉下來。就在她的雙腳往溪流中的石墩踏上去的時候,突然雙腳被一股大力用力拉扯了一下,她整個人站立不穩便往溪流中摔去。
溪流中的水倒是不深,不過李玉蓮想起來的時候,卻發現脖子被人掐在水中動彈不得,水中卻沒有他人的蹤跡。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何玉蓮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些水鬼的故事,莫不是他們在作祟不成?想到這裡,她強忍住身上的不適,把手往口袋摸去,很快從裡面抓出了一把糯米往水中灑開。
就在她這一番動作之後,水中竟然響起了一個怪異的尖叫聲,隨後掐在她脖子上的力道變輕了很多。李玉蓮發現這個方法有效後心中大喜,又快速地抓出了一把糯米撒了起來,很快掐住她脖子的力道便消失無影了。
李玉蓮連忙從水中站了起來,又趕忙把身上的糯米往水中撒去。隨著糯米的增多,那水中隱隱約約浮現出了一團人影似的黑氣,正衝著她張牙舞爪地咆哮著。
李玉蓮看後不敢停留,手中抓住最後一把糯米連連往岸邊退去,沒一會兒便安全上岸了。那團黑影看後方才不甘心地沉沒在水中,水面又恢復了往日平靜。
回到家中後,家裡人看到她的狼狽模樣趕忙詢問原因,她隨後就把河中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張大貴聽後趕忙檢查妻子的脖子,果然在上面發現了青紫的痕跡,痕跡的模樣竟是人手五指的形態。
張大貴後怕地說道:“小王莊的張三,前幾日喝醉酒躺在那溪流中淹死了,我曾聽人說過,水鬼需得找個替身方能去投胎。他活著的時候便欺軟怕硬,今日看你一人經過,便想害你做了他的替死鬼。既是如此,咱們卻也不能放任他躲在那水中害人,需將此事稟告給族長,讓他請個道士把那水鬼除了吧。”
不過經過這一番事,老甲魚託夢的事情卻是應驗了,全家人商量後,決定準備一些肉食送到水庫邊去給老甲魚,以表示他們的感激之意。
第2日張大貴到屠夫家中買上了兩斤瘦肉,細細切了之後帶著妻子來到了水庫邊呼喚老甲魚。沒過多久,只見水面上一陣漣漪浮現出來。一隻大甲魚四腳划著水浮了上來,兩隻烏溜溜的眼睛望著夫妻二人。彷彿正在詢問他們的來意。
李玉蓮當即把事情的原委跟它說了一遍,老甲魚聽後晃了晃腦袋,彷彿非常高興。張大貴隨後便把那豬肉送給了它,老甲魚吃得津津有味,它常年待在水庫中,水底的食物雖是不少,年復一年地吃下來卻也沒有新鮮感。
今日吃到地上的豬肉總覺得味道不一樣,因此非常滿意,兩斤豬肉竟被它一頓吃了個精光。老甲魚吃完後對著他們揮了揮前爪,在兩人不解的目光中,它快速地沉入了水中。
約摸一刻鐘之後又從水下浮起,口中則叼著一塊佈滿綠苔的條狀物,它爬上岸後把那東西放到了李玉蓮的面前。李玉蓮將東西撿起來仔細打量一番後,他們驚奇地發現這竟是一塊約有五兩重的金子。
老甲魚隨後又指了指那裝著豬肉的袋子,意思是把這點金子當做豬肉的謝禮,它對夫妻兩人點了幾下頭後便爬入水中沒有再次出現。
李玉蓮夫妻用這錠金子作為本錢,沒過多久就在鎮上盤下了一處小店面做起了生意。因為他們為人誠信,生意越做越好,幾年後全家人就在鎮上買上了房子。
一家人搬到鎮上後也沒有忘記老甲魚的恩情,時常買上一些新鮮的肉食來到水庫邊看望它,他們的這一段交情持續維持了幾十年,直到夫妻二人接連過世後方才停止。
何玉蓮的後人也曾來到水邊給老甲魚送食物,可是不管他們如何呼喚,老甲魚卻再也沒有出現過。幾次之後他們心中也明白這是緣分已盡了,兒孫雖然心有遺憾,可也不再強求,不強求有時也是一種尊重。
結語:
李玉蓮心地善良放生大甲魚,大甲魚知恩圖報給她託夢預警,幫助她逃脫水鬼的禍害。世上的事情很多都是因果相連的,種下善因的李玉蓮一家因此得到了老甲魚的福報,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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