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常常回憶從前的日子,那就證明人已經不年輕了。是的,現在,六零後的我們,已經不年輕啦。
但過去所經歷的一些事,不會從演,只能在記憶中……又是一個殺年豬的季節,腦海裡出現了那一年殺大豬的日子。
那一年,包產到戶沒幾年,家裡糧食豐收啦,家家戶戶都喜歡養大肥豬。也就是那一年,我家養了一頭大肥豬,據說是當時全村裡最大的一頭豬。在豬圈裡養著時,站著比豬圈石還高出一尺,全生產隊的人都來看過,人們都相互估計,能有多少肉……那個年代,每到這季節,都相互到別人家豬圈去觀看,看看估計估計……
豬是頭大肥豬,可是,卻有些擇匠人(殺豬匠)。村裡的殺豬匠都來看過,都搖著頭,說是刀不夠長,豬又大,力氣也大……都不承認來殺這大豬。
父親嘆著說,豬大也麻煩,連個殺豬匠都找不到……後來,本家的一位殺豬匠,在父親的請求下,免強承認了。
那天,父親還特別地請了六人來幫忙。當把豬從圈裡放出來時,眾人看著大傢伙,像一頭小牛一般……人們不由得喝起彩來。
可豬走過圈門前的泥土路,剛上水泥地上的院壩,它就不敢走啦(水泥地上有些滑),扒在地上,任由抽打……眾人只好連推帶拉地把它弄到殺凳上。
殺豬匠拿著刀,手抖得相當利害,不敢下手。
那時,殺年豬在農村都忌諱填刀——也就是要一刀就解決,若是填上第二刀,老闆心裡就不舒暢……甚至有那怪人家,連殺豬匠的工資就不會給。
當時,父親看出了殺豬匠的心思。就笑著說,老弟儘管遞刀吧,一刀不行再來二刀……弄死為原則,一事不忌,百事大吉。
果然,殺豬匠遞刀,一次不斷“號”,又填上一刀,連刀柄都遞進肉裡,不敢鬆手……直到有血湧出,方才抽出刀。豬血似田缺放水一樣“嘩嘩”流出……
最後,破邊一秤,豬肉就有四百八十多斤,是全村唯一的一頭大豬。
母親說,這頭豬養了兩年整,剛開始買回來時,嫌它架子孬,長不成大豬……聽說是人家買回家餵了一段時間,生了病,不好養又來賣的,被父親撿了回來,想不到,長成這麼大的肥豬。
父親笑呵呵的說,人是個運氣,當你那幾年運氣好,就是病豬也能養成大肥豬……要是走黴運,好豬也會養不成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