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武有湖湘軍,文有桐城派。
“桐城派”是古代中國最大的散文流派,亦稱“桐城古文派”,世通稱“桐城派”。戴名世、方苞、劉大櫆、姚鼐被尊為桐城派“四祖”。
桐城派的形成很早,目前公認起源於明末的歸有光。明代中葉以後,桐城學術興起,“能振筆為古文者,代有傳人”。到明末清初,方以智、錢澄之等人致力於古文振興。再順治康熙年間,隨著一堆科舉入仕的人興起,如張英、張廷玉父子等,又透過科舉、官場擴大了影響力。
真正的崛起時期,在乾隆年間。代表人物有戴名世、方苞。戴名世的《南山集》對清廷的影響很大,因為裡面除了文學,還記錄了太多明末清初的事件,雖說是事實,但有的客觀實際已經對清廷形象不利。中間對於清初隱匿不仕和抗清人士的一些歌頌,即使想表達愛國情愫,但實際已經觸碰了統治者神經。康熙五十年十月終於爆發,左都御史趙申喬以“狂妄不謹”的罪名彈劾戴名世及其《南山集》,清廷一系列處分,對整個桐城派崛起造成了巨大打擊。
方苞,是幾位桐城派作家中最幸運的人。康熙三十八年,他中江南鄉試第一名。康熙四十五年考中進士,因母親生病而歸家,未出仕。康熙五十年也受到《南山集》案件的牽連,下了監獄。不過,不久就被康熙帝特赦,不止特赦而且還抬入八旗漢軍,入值南書房,充任武英殿修書總裁。到雍正、乾隆時期,雖也有起起伏伏,但終歸長壽、善終。
劉大櫆,相對方苞就相當不幸了。《南山集》雖然他沒有下獄,但惹來了老鄉、當朝大學士張廷玉的打擊。他早年有“明經致用”之志,但屢試不中,後改以“古法”,雍正四年初到皇城,便文動京師。乾隆六年,由方苞薦舉參加博學鴻詞科考試,被張廷玉壓制落選。乾隆十五年,張廷玉為補償特舉其參試經學,又未被錄取。最後乾隆三十二年,徹底淡出科舉,回鄉教書。
姚鼐,幾乎沒有什麼實權官僚經歷。他於乾隆十五年中江南鄉試,乾隆二十八年中進士,授庶吉士,三年後散館改主事,曾任山東、湖南副主考,會試同考官,終官一生都是這種考官、編纂閒職,他自己也看透了,早早就辭官回鄉教書,授學,帶出一批子弟,為桐城派興盛奠定了好的基礎。
所以,桐城派興盛,自然發端於姚鼐。姚鼐是桐城派集大成者,本身師承劉大櫆和姚範,也有自己的風格。他有一眾弟子梅曾亮、管同、方東樹、姚瑩、劉開等,其中梅曾亮、管同、姚瑩、方東樹號稱“姚門四傑”。這些人也是曾國藩推崇的人,隨著湘軍崛起,曾國藩影響力漸大,曾推崇的“桐城派”也正式喊出來。巔峰時期的桐城派,不止文學,還包括詩詞,畫作等等。
興盛時期的“桐城派”,主要還是桐城籍、安徽籍為主,這些人之間的聯絡紐帶是很複雜的,主要包括三種:師事關係,私淑關係,姻親關係。其中,又屬姻親關係是最緊密的,截止目前有記載的情況,桐城幾個大家族之間都是有姻親關係的,就拿張廷玉家族來說:張廷玉祖母吳氏,是吳德升之女,和後來的吳汝綸是一個家族;張廷玉的母親是姚氏,姚孫森之女;妻子姚氏,是姚孫森孫女;長媳姚氏,張若靄的妻子等;和姚範、姚鼐也是一個家族。
到曾國藩這代,已經屬於“桐城派”末流,這包括了曾國藩及“曾門四大弟子”張裕釗、黎庶昌、薛福成、吳汝綸,也包括了他們的學生。到了末流,已經面臨很多環境的變化,中國逐漸淪落,西方實用科學在衝擊中國古典文學的影響力,並且透過不斷的洋人入侵等,活生生的教育了這些強調文章“古法”的大儒。這時候末流內部逐漸有了分歧,曾國藩已經開始結合“經世致用”而很多人還在墨守陳規,這時候他們之間逐漸互相瞧不上,開始了對立。
再到“五四運動”時期,已經嚴重和新文化運動產生了對立。強調“古法”的桐城古典文學,已經被經世致用的各類科學猛烈衝擊,開始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
綜上,整個“桐城派”文學貫穿了清代。從明末到新文化運動時期,這時候對清代文學的影響幾乎佔據了絕對地位,可以肯定地說,對漢文化的發展起到了促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