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別喜歡現代詩,無論是在南疆清冷的兵團團場,還是在喧囂的烏魯木齊;無論是那些美好幸福的時刻,還是低落悲傷的日子,都是現代詩陪我度過的。因此,我要感謝自己的文字,感謝現代詩這種文學形式。現在的人太過浮躁,喜歡快餐式的閱讀,喜歡影片影像形式的抖音快手,而對文字的力量和魅力感知甚少。如今很多人對現代詩有誤解,甚至以嘲諷的語氣來批判現代詩,所以我想為現代詩說幾句話。
一、關於我對現代詩的理解
如果說有一種文學形式,它可以拋開易懂的內容,可以拋開韻律的呼應,可以拋開文字本身之外形形色色的它所能利用的技巧和手段,那它一定是現代詩。這是我最喜歡的文學形式,可以把我所有的心情寫入現代詩,我愛的人在我的詩裡,我的喜悅和悲傷都融入了那短短的幾行文字。
現代詩需要的是知音,而不是所有人。那麼它不需要太多讀者,也不需要太多理性,它可能單純就是一段用文字記錄的節奏,如果非要說有一個目的,就是真誠地面對自己的生命,並同時面對由此生命而聯結起的永珍和眾生。
它可以廣闊,在“文字”這個幾乎有著無限力量的空間裡膨脹到很龐大的狀態,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然後蜉蝣成了天地,一粟填了滄海。但這樣的寬廣,我只知道它存在,我不知道如何到達。
它也可以狹窄,在外界的一切資訊和音樂都消失後包裹住單薄的自己,消解無休止地翻湧的往日記憶(那些記憶大多毫不珍貴,平日不會想起),撫平前路上濃霧中的巨大陰影帶給心靈的恐懼(那近似於死亡迫近時的猛烈驚恐),它是安全的,平靜的,甚至慈祥和強大的,它是詩人在此刻的“母親”,它是孤獨本身,又是驅逐孤獨的唯一旋律。但這樣的狹窄,我同樣不知道它如何到達,我只知道它會如何到來。
二、現代詩是否需要押韻?
很多人說只喜歡古體詩,因為古體詩押韻,而不喜歡現代詩的原因是因為現代詩不押韻。其實想要押韻並不難,可以強制透過改變每句末尾的韻母來做到韻律一致朗朗上口;凡是押韻就都能被看做詩嗎?那麼兒童的順口溜和打油詩又該被怎樣看待呢?
詩歌的韻律顯示出一種和諧的氛圍,是創作者意志和情感的高度凝縮,並且顯示出某種審美傾向。
但並不能說凡是押韻的就是詩,就是好詩。就像兒童之間流行的順口溜或者是某個令人印象深刻的電視廣告一樣,怎能拿到大雅之堂之上供人欣賞玩味呢?
五言和七言律詩是詩歌發展中的特例,是某個歷史高峰的代表。它們的形式都有嚴格的控制,如要求對仗和押韻,這可以最大程度的從形式上接近“詩歌“。但不能說每首律詩都是好詩,比如我們現在的模仿常常只得其形不得其義,因為現在的語境實際上已然不同了。
五言和七言詩高度的凝縮,比宋詞和元曲更甚,這僅限於某種情況下,比如它們容納的內容不會太多;如果一首兩百行的長詩都是高密度的押韻,會讓人感到呆板甚至厭倦。
從形式上看,現代詩更像宋詞或元曲,但沒有它們對於詞牌名的限制,創作更自由,允許個人按照自己的創作方式和偏好去創作,這是對於格律詩的一種反叛。很多現代詩都是押韻的,比如北島的詩,帶有強烈的個人特徵。現代詩的篇幅更長,不像古詩的韻腳那樣緻密,常常是隔幾行押一韻或者體現為一種內部的節奏感。
對於詩歌的價值來說,韻律是一個參考指標,但不侷限於表面的押韻,更要參考內部的邏輯和美學內涵。
我個人比較喜歡押韻,但不會去刻意追求押韻。至於你說的那個節目我沒有看過,因此無法囊括進討論的範圍,還請諒解。
詩歌的韻律相當於一首歌的曲子,讓人感覺到情緒是怎樣流淌的,並因這種有規律的排列而受到感染。它是作者某種情緒的體現,暗含了某種審美傾向。鮮明的韻律將使讀者更容易理解詩歌的意義和作者的意圖,使詩歌更有感染力,更容易使讀者受到感染,達到與讀者交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