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號艦長接替指揮,然而他接替的不過是接踵而至的毀滅。在驟雨般炮彈的轟擊下,“扶桑”中彈起火,無法撲滅的烈焰裹罩了整座艦體。不久之後,彈藥艙發生爆炸,“扶桑”被齊腰炸斷,凌晨四點三十分,它步“山城”的後塵,讓蘇里高海峽收容了殘骸。
這是一場完全一片倒的戰事。美軍在此戰中的唯一損失,是一艘驅逐艦被友艦誤擊,導致喪失了作戰能力,而西村部隊則全軍覆滅,包括“最上”號重型巡洋艦在內的日艦都做了海底幽魂,只有“時雨”號驅逐艦從彈雨和幾乎不落的水牆中逃了出來。
剛剛逃離美艦的炮火追殺,就有一艘大艦朝“時雨”迎面駛來。這正是“閻王註定三更死,並不留人到四更”,“時雨”上的艦員把魂都給嚇飛了,他們戰戰兢兢地用日語發問:“你們是哪國的軍艦?”對方立即用日語回答:“我們是‘那智’。”
“那智”重巡洋艦是志摩的旗艦,原來這就是沿著同一航路趕來的志摩部隊。
隔著老遠,志摩已經看到北面的天空硝煙瀰漫,透過煙霧,炮彈的閃光也依稀可見,但由於與西村之間無直接聯絡,志摩並不知道西村部隊已經覆滅,他還認為這時候衝入戰場能撿個漏什麼的,所以一路並無遲疑。
“時雨”不知出於什麼心態,並沒有把自己部隊慘敗的情形告訴志摩,只是發出訊號說:“這是‘時雨’號,艦舵發生故障。”
矇在鼓裡的志摩於是繼續深入海峽。隨後他才意識到自己進入的是西村部隊的墳地,漆黑海面上的火光居然全是尚在燃燒著的日艦。
志摩部隊先是看到了被炸成兩截、猶如灼熱大鐵塊的“扶桑”,因為被炸斷的兩部分都在各自燃燒,志摩當時還以為是“扶桑”、“山城”兩艘戰列艦的殘骸。十分鐘後,他又發現了右前方的一艘起火軍艦,後來辨認出是“最上”。
凌晨五點,“阿武隈”號輕巡洋艦突然遭到魚雷艇的襲擊,航速驟降至十節。黑夜中赤焰到處亂竄,美軍的第二個伏擊戰打響了。
猶如晚上一個人走進墳地,看到死屍,本來就已心慌意亂,再讓人從背後猛擊一拳,簡直要驚到沒法活了。一股涼氣從志摩的腳跟一直冒到天庭,他急忙下令各艦轉舵。
就在掉轉船頭的一瞬間,慌不擇路的“那智”與受傷的“最上”相撞,將該艦的左舷側撞開了一個大洞。“最上”的官兵見狀破口大罵:“慌什麼!瞎眼了,看不見著火的軍艦嗎?”
要不是這次意外相撞,“最上”或許還有存活的可能,但多了這麼一個大窟窿,它再也沒能逃出生天。
萊特灣大海戰(5)連載,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