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半年的糾結終於結束了,當我提交辭呈離開公司時,很平淡,沒有散夥飯也沒有不捨,甚至長長地鬆了口氣。本想著離開這家對我有知遇之恩的公司時,會和同事相擁告別,說著有空常聯絡,江湖再見等離別贈語。可惜,什麼都沒有,就這樣和下班一樣,離開了。
我們小時候都曾有過夢想,夢想當科學家,當老師,當醫生……初中第一堂課,老師問我將來想幹什麼?那時的我驕傲地說:“我想當宇航員,探索人類未知的領域”。很可惜,我從小學開始體育就一直不合格,但我還是這樣快樂地幻想著。我們在長大,在獲得,也在逐漸失去。有人說“人生最大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好”,逝去的夢想不會就此煙消雲散,而是埋在記憶最底層的角落,在你得意時悄悄貓起來,等稍不如意就會跳出來提醒你:你可還有好多事沒做呢!
“生不知所來,死不知所去,生非甘心,死非情願,所謂人生不過是短短一橛”。趁年輕,應儘早思考人生的意義,我是誰?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如何權衡現實與理想?人生在世,不過短短几十個春去秋來,如果一直為了活著而活著,豈不是顯得太無趣了?
蔡元培先生在《就任北京大學校長之演說》中告誡學生應抱定宗旨,且宗旨一定要正大。其中“今諸君苟不於此時植其基,勤其學,則將來萬一因生計所迫,出而仕事,但任講席,則必貽誤學生置身政界,則必貽誤國家。是誤人也。誤己誤人,又豈本心所願乎?”我深以為然,在北大求學不抱定正大宗旨會誤國誤民;在生活中不抱定正大宗旨則會誤人誤己。我們也會與人為友,與人為師,與人為父(母)……可見在生活中須抱定宗旨,且宗旨不可不正大。
人生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的意義。今少年多處學生時代,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諸君正是花開尤自憐,人見顧自老的年紀,應儘早樹立自己的人生目標,併為之求學,多思考人生意義,多探討社會問題,以達立志遠大,切忌為學而學。生活中當尊愛師友,持身以正,不可唯利是圖,損害他人,以達立志正大。
學業已畢,初入社會,這時的我們一身桀驁,孤傲且孤勇。滿身抱負有待施展,完全忘了自己只是一個職場小白,曾經的驕傲被現實狠狠鞭笞,然後心生抱怨,痛斥社會的腐敗與不公。加之各種慾望的誘惑,逐漸變得迷失心智,隨波逐流。俗話說:“真正的大師當懷著一顆學徒的心”,初入社會的我們當懷謙卑之心,接受社會的二次教育。心懷理想,不忘初心,持之以恆,砥礪前行,逐漸實現自己的人生目標,不可憤世嫉俗,更不可數典忘祖。
施耐庵《水滸傳》序雲:“人生三十未娶,不應再娶;四十未仕,不應再仕”。人到中年往往感到身不由己,這也是我們常說的中年危機。“三十未娶”,“四十未仕”都在提醒著你什麼年紀應該做什麼樣的事,人到中年就應該認命。其實不然,人生就像釀酒,只有經過足夠的打磨,晾曬,窖藏才能釀出好酒。中年恰巧是那老酒,濃郁醇香。正如梁實秋先生所說:“中年的妙趣不在於跟青年比精力,而在於相當地認識人生,認識自己,從而做自己能做的事,享受自己能享受的生活。科班的童伶宜於唱全本的大武戲,中年的演員才能擔得起大出軸子戲,只有他到中年才能真懂得戲的內容。”
我們中國人很講究傳承,代代相傳,星火不熄。老人最大的樂趣可能就是看著孩子們成長,走自己曾經走過的路,摔得鼻青臉腫,好像自己也跟著走了一遍。對於已經半隻腳踏入鬼門關的人來說,冬行春令實在是沒必要的。老了就該服老,對孩子最大的幫助就是別自尋煩惱,別礙人事,別討人嫌。
人生很長,也很短。時間就這麼一秒一秒地走著,不會突然快也不會突然慢。不管是在人生的哪個時期,人小鬼大是可氣的,可做那老來俏的半老徐娘也著實是沒必要。年少就該上層樓,年老無懼謝春紅。餘生,當抱定宗旨,做該做之事,做可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