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在距離菏澤市區南約20公里處的定陶區張灣鎮王莊村南側的田地中發現了一處西漢時期的陵墓,因為發現漢墓的地方是靈聖湖堌堆遺址,所以這座漢墓也被稱為定陶靈聖湖漢墓。定陶漢墓是山東首次發現的“黃腸題湊”形制陵墓,也是目前我國發掘的漢代諸侯級“黃腸題湊”墓葬中規模最大、儲存最完好的一座陵墓。定陶漢墓先後被評為2011年中國考古六大發現、2012年度中國十大考古新發現。
據清嘉慶年間《菏澤縣誌》中記載:
(龍湫祠)又南十五里,高阜隆起有穴,流水注其下,相傳士人禱借財物,約期以返。後有負其言者遂絕,故曰靈聖湖。
靈聖湖位於定陶區張灣鎮境內,後來湖水逐漸乾涸,只留下幾座隆起的高阜,被稱為靈聖湖堌堆遺址,定陶漢墓就是在靈聖湖堌堆遺址處被發現的。根據史書上的記載,靈聖湖一帶很有可能是西漢時期定陶恭王劉康的陵園,而新發現的定陶漢墓和定陶王劉康有密切關係,根據後來的考古發掘推測,這座中國規模最大的“黃腸題湊”陵墓的主人極有可能是定陶恭王劉康的姬妾、漢哀帝時期的丁太后。
西漢建平二年(公元前5年)六月,長安城正處於麥收時節,老百姓正在忙著當年的收成,他們不知道,皇宮中發生了一件大事,丁太后病逝。丁太后是誰他們並不知曉,或許他們連皇帝是誰也不知曉。皇帝是才登基繼位不久的劉欣,在繼皇帝位前,劉欣只是偏居一方的定陶王。他的伯父漢成帝劉驁沒有子嗣,成帝逝世後劉欣定陶來到京城長安繼皇帝位,他的母親——曾經的定陶恭王姬妾丁姬——也被尊奉為恭太后。
丁姬被尊為太后僅僅一年後就因病薨逝,漢哀帝劉欣認為“帝太后宜起陵恭皇之園”,於是“遣大司馬票騎將軍明東送葬於定陶,貴震山東”。《漢書》中記載,修建丁太后陵墓的時候,“發陳留、濟陰近郡國五萬人穿復土”,由此可知丁太后的陵墓規模一定相當宏大。
元壽二年六月,在位僅六年的漢哀帝駕崩,年僅二十五歲。
劉欣死後,王莽秉政,以太皇太后的名義下旨貶傅太后號為定陶恭王母,貶丁太后為丁姬。不但如此,還派人到定陶毀壞了傅太后和丁太后的陵墓,“既發傅太后冢,崩壓殺數百人;開丁姬槨戶,火出炎四五丈,吏卒以水沃滅乃得入,燒燔槨中器物”。《漢書·外戚傳》
2011年下半年,考古人員完成了定陶漢墓墓室內的初步清理。雖然定陶漢墓規模宏大,規格比較高,但是墓室內幾乎沒有發現陪葬的東西,不但沒有玉衣、印章等能夠證明墓主人身份的東西,連金銀器、玉器、青銅器等也沒有發現,僅僅在空空如也的墓室內地板下發現了一件竹笥,裡面盛放有一件繫有玉璧的絲質女式漢袍。這也進一步印證了這件大墓的主人很可能是一位女性。再根據墓室內的陪葬物品被盜或被毀一空但是卻沒有發現盜洞,很可能是出自官方的毀墓行為所致,所以推測定陶漢墓的主人極有可能是丁太后陵墓。
定陶漢墓中發現的大玉璧
出土於定陶漢墓的漢代絲袍
在丁太后被埋葬五百多年後,北魏時期的酈道元還到過定陶恭皇園,看到了丁太后的墓。他在《水經注》中記載了當時丁太后墓葬的情況:
今其墳冢巍然尚秀,隅阿相承,列郭數週,面開重門。南門內夾道有崩碑二所,世尚謂之丁昭儀墓,又謂之長隧陵。蓋所毀者傅太后陵耳。丁姬墳墓,事與書違,不甚過毀,未必一如史說也。
酈道元所看到的丁太后墓不但“列郭數週,面開重門”,還“巍然尚秀”,所以他懷疑史書中記載的王莽所毀的陵墓是傅太后的陵墓,而不是丁太后墓。如果《漢書》中記載的王莽派人毀壞丁太后墓屬實的話,很有可能是東漢時期又對丁太后進行了修繕,或者王莽所毀的只是丁太后陵墓中的玉衣梓宮,並沒有毀壞陵墓的其他建築,所以到了北魏時期仍然儲存完好。
定陶漢墓
根據《漢書》的記載,丁太后陵墓位於定陶恭王陵園內,所以在其周圍還有定陶恭王陵墓和傅太后陵墓。雖然史書中記載定陶恭王陵、傅太后陵墓和丁太后陵墓都位於定陶境內,但其具體位置一直沒有被發現,定陶漢墓的發現為我們揭開了定陶恭王陵、傅太后墓和丁太后墓的神秘面紗。如果發掘的定陶漢墓是丁太后陵墓的話,在其周圍一定分佈著定陶恭王陵和傅太后墓。
如今,定陶漢墓博物館的建設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定陶王陵漢墓的拆解保護專案已於2019年年底啟動,在不久的將來定陶漢墓博物館將會對全國人民開放,到時我們就可以進入地宮內部一探究竟,看一看中國規模最大、儲存最完整的“黃腸題湊”漢墓到底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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