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珍妮特·蘭金”這個名字,對於許多人而言是陌生的,而在美國她的聲名雖無法達到家喻戶曉人盡皆知的程度,但也是註定要被載入美國史冊的一位傳奇女人。
珍妮特·蘭金是第一位在美國眾議院議員席位上就座女議員,而全美國的婦女三年之後才獲得了投票選舉的權力,相較之下足見珍妮特·蘭金的傳奇。
然而,真正令她廣為人知的標誌不僅於此,昔年間日本偷襲珍珠港事件,珍妮特·蘭金在國會投出了唯一一張反對開戰的票。
如果作為美國第一位女議員對於珍妮特·蘭金而言是無上光榮,那麼“珍珠港事件”中唯一的一票則將她打入了無盡的深淵。
那麼作為珍珠港被偷襲,唯一投票反對開戰的美國女議員,珍妮特·蘭金最後結局怎麼樣?
珍妮特·蘭金
一、“珍珠港事件”後,投票反對開戰
1941年12月7日,日軍飛機悄無聲息的跨越山海,抵達美國夏威夷珍珠港,對美國軍事基地發動了突然襲擊。
由於事發突然美軍毫無防備之下倉促應戰,以至於這場前後持續90分鐘左右的襲擊當中,日本飛機向美國的戰列艦、巡洋艦等軍事裝備先後實施兩波轟炸,導致四艘戰列艦、兩艘驅逐艦、188架飛機被直接炸燬,而受損單位不計其數。
與此同時,這場突然襲擊當中有2400餘名美國人喪生,亦有1250左右的人受傷。
這一結果對於美國而言無疑是沉重的打擊,一番震怒在所難免,因而此後美國迅速向日本宣戰,“珍珠港事件”也就成為了美國介入二戰的導火索。
依照美國的政治制度,總統向其它國家宣戰之前需要將決議遞交國會並得到透過,方才可以繼續實施,因而時任國會議員的珍妮特·蘭金也參與到了那場投票之中。
在珍珠港事件發生的那個晚上,珍妮特·蘭金與她的妹妹埃德娜從收音機了獲悉了珍珠港事件的狀況,彼時珍妮特·蘭金並未就此作出評價,深陷在沉默當中亦有沉痛。
由於珍妮特·蘭金的行程規劃之中包含著在底特律的一場演講活動,因而她懷著沉重的心情踏上了火車,一路上憂心忡忡的同時接到了一個通知——美國總統羅斯福將在週一中午的國會會議上發表講話。
羅斯福
因而作為一名議員的她改變了既定行程的方向,在匹茲堡換乘返程的列車於當晚回到了華盛頓。
這一路上珍妮特·蘭金電話響聲不斷,其間皆是朋友們勸她“這一次一定不要投票反對戰爭”,而對此她則回應“我有足夠的理由,因為國家受到了攻擊。”然而後來事情的發展卻並非如此。
華盛頓的街道上擠滿了參觀者,為了躲避這些人珍妮特·蘭金獨自駕車前往國會,一路上她深深陷在混亂與痛苦當中,對此她形容道“開車到我的處決”。
珍妮特·蘭金如期趕至國會,而羅斯福總統亦如期地發表了演講,他以“美國將生活在恥辱的日子裡……”等字眼詞句一番渲染之後,要求國會對日本宣戰。
此後議員們議論的過程當中,支援宣戰的聲音成為了主旋律,而反對宣戰的聲音卻只有珍妮特·蘭金那麼孤零零的一個。
然而對於她的聲音與意見,包括議長山姆·雷本在內的所有與會成員選擇性地忽略了,然而即便如此在投票表決之時,珍妮特·蘭金的名字被叫響之後,眾人矚目當中她堅決的說了“不”。
由此眾議院的投票結果為388票贊成,41票棄權,1票反對,而參議院則無任何的反對票,由此這場國會表決當中,珍妮特·蘭金的那一票成為了唯一的反對票。
這唯一的一票對於美國向日本宣戰的既定結果並未產生任何影響,然而卻對珍妮特·蘭金的人生造成了轉折式的影響,亦令她的政治生涯走向了斷層。
走出國會之後,珍妮特·蘭金便被不計其數的記者等人團團圍住,嘲諷的噓聲不斷在她耳畔迴旋,亦有一位年輕的軍官大聲譴責著她……
由此在迫不得已之下,珍妮特·蘭金只能選擇報警,而後在警察的護送之下方才回到了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之後,珍妮特·蘭金當即就此事發表了一票聲名,內容如下:
“雖然我相信,與眾議院的其他成員們一起,透過電臺知道的事情可能是真的,但是我仍舊認為,如此重大的投票直接關係到我們的國家未來的和平或戰爭,應該有比電臺報道更真實的證據。”
“我們都支援每一個意味著保護我們土地的措施,但是將我們的軍隊送到千里之外的遙遠戰場上戰鬥和死亡,並不在保護我們海岸這一前提當中。”
“我們有權與日本發生衝突,如果是這樣我相信所有的事實應該交給國會和美國人民,而在今天的投票當中,我只是投出了自己的信念,並兌現了我的競選承諾……”
總而言之,珍妮特·蘭金表示:她從未反對國防,總統有權利命令軍隊在我們的領土上保衛我們,無需國會的批准。
然而即便做出辯解,珍妮特·蘭金的那一票依舊為她的生活掀起了一場風暴,如原本的支持者蒙大拿州共和黨主席呼籲她撤銷投票,以挽回蒙大拿州的聲譽,亦有諸多電報用盡惡毒汙穢之詞去抨擊她,憤怒的哥哥打來電話“蒙大拿州100%反對你”……
然而實質上對於珍妮特·蘭金而言,這一票帶來的後果她早已有所預料,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或許早在昔年間第一次世界大戰關於美國是否參戰的那場表決當中,便已經註定她今日有此一票。
二、唯一反對票的背後
關於珍妮特·蘭金為何投出唯一的反對票,其間直接指向的便是她一直堅守的和平主義。
早在1910年珍妮特·蘭金與自己選舉運動的導師米妮·雷諾茲談話之時,兩人便就戰爭問題進行探討後達成一致,“和平主義應當是婦女選舉權的一部分。”“女人生男孩,男人則把他們帶走,在戰爭中殺死他們。”
正因如此,無論是選舉過程當中還是成為議員之後,珍妮特·蘭金始終堅持著這樣一番和平主義。
由此在關於美國是否參與第一次世界大戰的那場投票當中,她依舊反對參與戰爭,因為她認為正在投票的是一場為部分人服務的商業戰爭。
不過她也給出了緩衝的餘地:“我會聽那些想要戰爭發生的人說的話,如果從中我能夠找到開戰的理由,我會努力做出改變。”
因而,國會的兩度點名當中,第一次珍妮特·蘭金並未回答,而在第二次她則站起身來用顫抖的聲音開口道“我想支援我的國家,但我不能投票支援戰爭,我投反對票。”
顯然,在那些支援參戰者的話語中,她並未找到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
這場投票的結果為:373票贊成,59票反對,然而作為投票者當中唯一的女性,珍妮特·蘭金的那一票依舊引起了廣泛的關注。
一如上述一般的場面,在這一次投票結束後便已上演,報紙上的汙言穢語深深重創著她的內心,也直接影響到了她後來的選舉失敗。
因而“珍珠港事件”當中的唯一一票,實質上只是之前投票的重複,然而這一次孤身一人逆著潮流而行,相較於此前顯然要更為悽慘。
三、珍妮特·蘭金的結局
“珍珠港事件”的唯一一票,所影響到的不僅僅是她的聲譽,更為直接的則是造成了她政治生命的戛然而止。
此時距離珍妮特·蘭金的任期結束還有一年,這一年的時間裡她明顯的無事可做,此前隔三差五受邀參與的演講活動,如今已與她背道而馳。
而關於是否能夠連任,已然是珍妮特·蘭金絲毫不敢奢望的,如今聲名狼藉的她顯然已經無法找到足夠的支持者,以保證她的連任。
不過在這僅有的一年過程當中,即便面臨著窘迫的環境她依舊在履行著自己的職責,如反對將公務員退休福利擴大到總統和國會,認為唯有所有公民皆有退休福利之後,才應提供給他們選出來的人。
1942年珍妮特·蘭金如期結束了自己的政治生涯,而多年後有人問她是否因那一票感到後悔,她坦言從來沒有。
此後的十五年到二十年間,珍妮特·蘭金漫無目的地開始了一場跨越全球各地的旅行,而其間主要的一個目的地便是印度,她希望從印度聖雄甘地的和平主義教義找到新的靈感。
1968年1月,由婦女團體組成的聯盟Jeannette Rankin Brigade在華盛頓特區組織了一場反戰遊行,這是自1913年婦女選舉權遊行之後最大規模的一次婦女遊行,其間所反對的便是越南戰爭。
而這場遊行珍妮特·蘭金亦參與到了其中,她帶領著五千多名參與者走上了國會大廈的臺階,並遞交了一份和平請願書。
這一場遊行的發起,令已經淡出公眾視野多年的珍妮特·蘭金再次獲得了廣泛的支援,與此同時昔年間的痕跡早已在人民的心中淡化。
因而90多歲的珍妮特·蘭金考慮是否參與第三次眾議院競選活動,然而長期的喉嚨和心臟疾病令她放棄了競選專案。
1973年5月18日,珍妮特·蘭金在加利福尼亞州卡梅爾去世,享年92歲。
而在她去世之後根據她的遺願,她的遺產被悉數捐贈,而隨之則成立了致力於幫助“成熟的失業女工”的珍妮特·蘭金基金會。
四、結語
關於,珍妮特·蘭金在“珍珠港事件”中唯一一票的正確與否,遠非局外人可以評判的,不過透過她屢次提及的“商業戰爭”等字眼,不難窺見她所反對的究竟是什麼。
而若要總結珍妮特·蘭金的一生,或許1985年曾在華盛頓國家雕像大廳陳列的蘭金紀念碑應當是最好的說明,其間刻有“我不能為戰爭投票”。
而對於珍妮特·蘭金本人而言,她曾說“我希望人們記住我的原因是唯一一個投票給女性投票權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