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天啟年間,徽州府祁門縣東二十里有一個偏僻的小村莊,名叫茶花村,村中有一個名叫王富貴的秀才,從小便十分聰慧,三歲作詩,五歲寫文,更是擁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這年,王富貴高中狀元,待回家後,母親給他端上了一盤臭肉,他當即靈機一動,撒了一泡尿救了自己。
在茶花村的最西邊,有一間破舊的小木屋,屋裡住著一對母子,兒子名叫王富貴,母親人稱王田氏。
這間小木屋原本是村中茶農王大錘的住處,而這王田氏也並非這村中之人,而是從信州一個叫瓦屑壩的地方逃荒過來的。
十八年前,茶農王大錘如往常一樣出門去山裡採茶,正走在半路時,一名渾身髒兮兮的女子從旁邊的草叢裡竄了出來,待見到王大錘後,一句話還沒說出口,便暈倒在了地上。
王大錘見狀被嚇了一大跳,隨即便放下手中採茶的工具,立馬將那女子給扶了起來,只見那女子面黃肌瘦,渾身上下也是髒兮兮的,想必是吃了不少苦頭。
見女子已無知覺,王大錘也不敢將其放在這裡不管,於是便將手中的活放在一旁,將這女子揹回了家。
這王大錘的母親見兒子背了個女子回來,當即便怒斥這王大錘起來:“你這孩子,莫不是把人家姑娘給搶了回來?那可是要蹲大獄的!”
王大錘見母親這樣說,隨即便解釋道:“母親說的哪裡話,我哪裡有這個膽子,這女子剛剛暈倒在路邊,我怕出事,這才將她背了回來。”
王母見兒子這樣說,這才放下心來,隨後便讓王大錘將其放在床上,自己便去廚房煮起了稀飯來。
待稀飯煮好後,母子倆便扶著那女子,喂她吃下了一碗稀飯,這才漸漸的有了些精神。
王母見對方恢復了些,於是便問道:“姑娘,你是哪裡人,叫什麼?為何流落到這般田地?”
那姑娘聞言,立馬眼淚婆娑了起來,隨即便說道:“我乃信州府瓦屑壩人士,本姓田,並沒有名字,熟識我的人都喊我二丫,因家鄉鬧饑荒,這才走了出來,不曾想竟落了個這般田地!”說著,說著,這女子便哭了起來,隨即一口氣沒接過來,便又暈了過去。
王母見狀,怕有什麼閃失,便讓王大錘去請村裡郎中過來看看。待郎中過來後,便替那女子診治了起來。
只見那郎中把過脈後,突然起身對著王大錘道:“恭喜公子了,令夫人身體並無大礙,只是有喜了!”說完,便揹著藥箱離開了。
王大錘見狀,隨即看了看那女子,恰好這女子此時也醒了過來,見事情無法隱瞞,便將其中因果說了出來。
原來,這女子並非因為饑荒而逃出來的,而是不聽父母勸告,跟著一富家公子私奔的!
本以為自己這輩子有了依靠和歸宿,然而,就在上個月,她將有了身孕的訊息告訴那富家公子後,對方竟然直接就消失不見了。
而這女子本就身無分文,又無活命的本事,此時又懷有身孕,無奈之下,便一路乞討,想著走回家去,奈何家鄉果真鬧了饑荒,家裡人全部都走散了,所以,她這才走到了這裡,由於當時已經兩天沒吃沒喝了,所以這才餓暈了過去。
那王母聞言,隨即便問那女子道:“如今你家人已經走散,你現在又懷有身孕,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女子聞言,隨即又哭泣了起來,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去往何方。
這王母見女子這般說,於是便說道:“姑娘若是實在無處可去,便在此處留下來吧,你一個女子孤身一人又不安全,現在未婚又有了身孕,這要穿出去,那不得遭人指責,你若不嫌棄我兒年紀大了些,便與他搭夥過日子吧!”
王大錘見狀,趕忙說道:“母親休要亂說,我這粗漢子哪裡配得上人家,莫要讓人家為難!”說完,便和那姑娘說,不要將他母親的話放在心上,如果實在沒有去處,住在這裡便是。
可那女子聞言,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便紅著臉對王母說道:“若是大哥不嫌棄我,我願意留下來伺候著他。”
王母聞言,心中大喜,想著自己丈夫死的早,家中條件不好,導致兒子四十歲了都還是孤身一人,如今這般年紀了,還能見兒子娶上媳婦,心中如何不喜。
半月後,在村民們的見證下,王大錘和這田姓姑娘拜堂成了親。婚後兩人,相敬如賓,恩愛和睦,從未吵過架紅過臉,生活過得是有聲有色,村民們見到也是羨慕不已。
待到第二年春天,結婚九個月的王田氏生下了一個兒子,王大錘將其視為己出,給其取名王富貴,希望他長大後刻苦學習,有朝一日,能夠金榜題名,一生富貴。
而王田氏自兒子出生後,每日做完那家務活,便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王富貴身上,在其六歲時,王大錘夫妻便將其送入學堂。
而這王富貴自小就很聰明,三歲便能做詩,五歲便能寫文,而且更是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王大錘見兒子如此聰慧,心中自然也很是高興,為了能夠讓王富貴得到更好的教育,他每日除了採茶製茶,還會利用空閒時間前去山上挖些草藥來賣,一家人的生活倒也過的有聲有色。
然而,就當日子越過越好時,不幸的事還是發生了!先是王母年老因病而亡,隨後沒兩個月,王大錘在上山採藥時不慎墜崖而亡,撇下了孤兒寡母獨自生活。
王田氏忍著心中悲痛,請來村民為丈夫辦理了喪事,待將喪失辦完後,便將全部心思放在了王富貴身上。
待王富貴十六歲時,便一舉考中了秀才,隨後在二十歲時,便直接中了舉人,緊接著,便要去那京城參加那殿試大考。
這日,王富貴將所需物品收拾妥當,準備離家前往京城參加那殿考。
臨行前,王田氏將王富貴拉到一旁,隨即將身上一塊雕刻精美的玉佩交給了王富貴,並對他說道:“如見到認識此玉佩的人,便跟隨於他,不要回來了。”
王富貴聞言,心中不解,便問母親是何意思?而王田氏卻並沒有回他,只是催促他趕緊上路。
王富貴見母親不願多說,隨即也不再問,待將那玉佩收拾好後,便與母親道別,隨後便離開了。
王富貴從家裡離開後,便朝那京城方向走去,這休寧縣與那京城兩地之間相隔兩千餘里,王富貴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才走到了那裡,待到京城時,距離殿考也只剩下了三天的時間。
王富貴見狀,便在旁邊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待將行李放好後,便來到大堂要了一碗清湯素面吃了起來。
就在此時,那客棧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王富貴剛吃完麵準備出去看看時,一名男子就從外面倒飛了進來,恰好砸在了王富貴身上,兩人頓時皆倒在了地上。
王富貴立馬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剛準備說話時,卻見一年輕男子騎著高頭大馬立在了王富貴面前。
對方見王富貴擋在了面前,二話不說,便一鞭子抽在了王富貴身上。王富貴吃痛,隨即怒聲問道:“閣下何故打我,我與閣下又無冤仇!”
那年輕男子見王富貴還敢說話,立馬又是一鞭子抽了過來,只是這次王富貴早有防備,對方鞭子剛抽下來,便被王富貴一把給扯住,隨即用力一拉,便將其拉下馬來。
對方見自己受如此大辱,隨即便吩咐手下將王富貴團團圍住,奈何王富貴自有文武雙修,片刻功夫便將他們打翻在地,那男子自知今日討不到便宜,便撂下一句狠話,然後便灰溜溜的離開了。
待對方走後,王富貴這才轉聲回來,將那倒地男子給拉了起來。那男子起身後,當即朝王富貴拱手道謝,隨即便又深深的嘆了口氣。
王富貴見狀,隨即問道:“對方已經離開了,兄臺為何還嘆氣呢?”
只見那男子說道:“兄臺有所不知,剛剛那年輕人,乃是這刑部侍郎於偉的公子,平日裡就在這街上挑撥是非,今日他們在鬧市騎馬,我因為躲閃不及,這才被他獨打一頓,如今兄臺讓其丟了顏面,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你。”
王富貴聞言,隨即笑了笑說道:“我只不過是過來參加殿考的學子,待考完後便要回去,看他去哪裡找我!”說完,哈哈一笑,便回到當中休息了。
三天後,王富貴走入了考場,在看到考題後,便快速的答完了試卷,隨後直接交上了試卷便離開了。
到開榜那日,王富貴早早的起了床,待準備去看那榜單時,幾個官兵卻突然走了客棧來,為首的正是那日騎馬的男子,而在其身後則落著一頂官轎子。
對方在見到王富貴後,二話不說,便讓官兵衝上來圍住了王富貴。王富貴見對方皆是官兵,當即也不敢得罪,只能謹慎的看著他們。
那男子見王富貴不敢動,便立馬帶頭衝了上去,隨即一群人便將王富貴打倒在了地上。
就在其準備離開時,王富貴脖子上的玉佩卻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拉下來一看,總覺得似曾相識,在哪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索性就懶得想,直接將那玉佩扔在了一旁。
就在此時,停在一旁的官轎裡突然傳來一聲驚呼,隨即便見一名中年男人從裡面衝了出來,待將那玉佩撿起後看了看,隨即說道:“找到了,找到了!”
那騎馬男子不解,隨即便問道:“爹,你在說什麼,什麼找到了?”
只見那中年男子沒有理他,只是來到王富貴面前說道:“我乃刑部侍郎於偉,敢問這玉佩你從何而來?”
王富貴見對方是刑部侍郎,隨即便說道:“回大人,這玉佩是家母之物,還望大人歸還。”
那於偉聞言,隨即說道:“玉佩我收回了,你也不要回去了,不如認我做爹吧,以後就跟著我!”
王富貴見狀,當即拒絕道:“恕我不能從命,還望大人將玉佩還我!否則我可要不客氣了!”
那於偉見王富貴拒絕,當即便怒道:“不識抬舉的東西!我倒看你能如何!你若不聽我的,我會讓你後悔的!”說完,便直勾勾的看著王富貴。
正當二人相互對峙時,幾個太監模樣的人匆匆趕了過來,隨即便大聲喊道:“新科狀元王富貴接旨!”
王富貴見自己高中,立馬跪在了地上,接了那御旨和所賜錢財,隨即將那公公送走後,便朝那於偉道:“如今,你能如何讓我後悔呢?”說完,便哈哈大笑一聲,步入了那客棧之中。
那於偉見狀,將手中那玉佩捏的死死的,隨即狠狠地看了一眼王富貴,便直接離開了。
王富貴在回到了客棧後,立馬收拾好行李,隨即便買上一匹快馬匆匆往家中趕去,只待明年春天到時,再委以重任。
幾日後,王富貴便趕到了家中,此時正值正午時分,卻見母親王田氏正坐在院中擺弄著那紙錢。
見王富貴回來,王田氏頓時欣喜不已,立馬走上前來,而王富貴則將高中狀元的訊息告訴了母親,王田氏聞言,雖然臉上依舊掛滿了笑容,但眼神中卻露出了一絲複雜之色。
而王富貴,並沒有注意到母親的些許變化,只是眼含淚水告訴母親,此次回來,只需等到來年春天,便可帶著母親一起去那京城享福了。
王田氏聽完後眼裡充滿了淚水,沒再吭聲,只是問了一聲王富貴是否餓了之後,便轉身走入廚房,從廚房裡給王富貴端來了一碗肉。
王富貴見狀,從母親手中接下了這碗肉,待嚐了一口後,卻發現嘴中的肉已經發臭了,而母親卻吃著如沒事人一般!
王富貴心中疑惑,隨即便朝屋內看了看,卻見屋裡的案桌上竟然點起了兩盞白燈,因為此時正是正午時分,因此剛進來時並沒有發現。
就在這時,王富貴突然心中一驚,隨即便想起前兩年看過的一本古書裡說過這白日點燈的用途!
書中明確記載了,白日點燈,是為了留住不願離開的靈魂,莫不是母親被惡鬼給跟上了?想到這裡,他突然記起村中唯一的老木匠張三甲略通周易之術,何不找他過來看看?於是,便轉身跑了出去。
待王富貴來到張三甲家,將事情跟其說了一遍後,那張三甲頓時心裡一驚,在來到王富貴家門口時,他這才告訴王富貴,其母早在半月前就已經去世了,而他剛剛所見只是其母親對他的最後執念,而那碗臭掉的肉,不過是其母思念所化,這也正是一個母親對孩子最後的愛。
王富貴聞言,當即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待心情平復後,這才問道:“我母親平時身體硬朗,為何短短三兩月時間,就匆匆去世了?”
那張三甲猶豫了片刻,隨即便說道:“半月前,村裡突然來了一夥人,為首的是個騎著高頭大馬的青年,一過來就將你母親給捆綁起來準備帶走,結果你母親寧死不屈,一頭撞在了那牆壁上,直到臨死時還在唸念不忘的喊著你的名字。”
王富貴聞言,心中悲憤不已,隨即便想到那人是誰,正當王富貴準備接著問時,一道身影突然從身後朝他襲來,他躲閃不及,被他刺中了胳膊。
王富貴定眼一看,竟是個身穿道服的男子,對方見王富貴並無大礙,立馬又刺了過來,王富貴後退,將那桌子上的剪刀扔向了對方,只聽咚的一聲響,竟然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老木匠張三甲見狀,立馬說道:“那是金剛不壞功,渾身皆可刀槍不入!若想擊敗他,唯有童子尿不可!”說完,便看向了王富貴。
王富貴見狀,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隨即便說道:“我是童子尿,眼下我該怎麼辦?我該尿哪裡?”
張三甲聞言,隨即手中金光乍現,將其凝聚成一把長劍,隨即便讓王富貴衝上面尿了上去。
待尿完後,張三甲立馬朝那道士衝了上去,十幾個回個後,張三甲虛晃一下,隨即一個回馬槍殺出,對方一時大意,以為自己真的神功護體,結果直接被一劍斬落了下來。
王富貴衝上去後,逼其說出幕後主使,果然是那於偉父子,王富貴怒不可遏,隨即便提著那道士便去告了御狀,待真相查明後,直接將那於偉父子給下大獄。
那於偉見狀,立馬向王富貴討饒道:“富貴,吾乃你生身之父,你不能這樣對我!”
只見王富貴冷哼一聲,隨即說道:“生身之恩,割肉可報,養育之恩,無以為報,我父親是王大錘,像你這樣無情無義,做惡多端之人,怎麼配說父親二字!”說完,不再理會,直接離開了,任憑對方再如何嘶叫。
而王富貴在離開之後,便回去在父母的墳前建起茅屋為父母守孝三年。三年後,他告別了父母,入朝為官了。
為官後,王富貴懲惡揚善,廣修水利,,一生公正廉明,不曾貪墨半分,敢於為百姓請命,直言進諫,深受老百姓的愛戴和追捧,成了他們心中一團暖心的煙火。
寫在最後:
“樹欲靜而風不止 ,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意思是:樹想停下來時,而風卻吹個不停,就好像子女想起陪伴父母照顧父母時,父母卻早已不在了。
文中,王富貴自小起,其母便將所有的愛都給予了他,待後來其父意外身亡後,其母更是孤身一人將其拉扯大。奈何,等其高中準備接母親享福時,母親卻這樣撒手人寰了,就算在最後時刻,還不忘要燒肉給王富貴吃。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常常忙於工作,忙於自己的小家庭,一年到頭來,回家的次數也屈指可數,更有甚者,幾年才回一次家。
作為父母,他們不奢求太多,只求晚年,兒孫繞膝,常回家看看罷了。作為子女,不管工作再忙,我們都應該抽出時間去看看父母,畢竟父母在慢慢年老,如果不趁此時多關心關心他們,等到他們哪天不在了,再去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多希望,所有父母的晚年都是幸福的,多希望所有的養老院都是空缺的,多希望所有空巢都會等來新雀歸。
“愛子心無盡,歸家喜及辰。”在有限的時間裡,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在有限的時間裡,去對家人多一點的愛。生活,不僅僅是工作,還有家和故鄉……#尋找故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