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陶大宇在某音裡的《倒轉地球》,終於理解丁蟹為啥要把他扔下樓。
第一次聽這大宇唱這首歌,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過,沒有絲毫的留戀,只覺得他說了謊,他並不是單純的想倒轉地球而是要毀滅地球。
好事成雙,緣分還是讓我們相聚,第二次刷到,我從那躁動的的音軌中似乎剝離出了些許美感,沒有再覺得他在挑戰人類感官極限。
第三次聽到後,我似乎愛上了這充滿力量的感覺,就像一個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患者,既然永遠也逃不掉,那就坦然地接受吧。
然後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這首歌變得越聽越好聽,越聽越上癮,陶大宇的演繹甚至超越了原版,更有甚者有人開始懷疑華仔到底是不是原唱,這首歌分明是給陶大宇私人定製。
沒想到一首96年的老歌,用這樣一種方式翻紅了,給每個年齡段的人又注入了一段短暫的回憶。
然而那些真正屬於80後的歌,卻依然封印在塵埃中,等待著被再次挖掘。
1992年,19歲的賈南以優異的成績考進了北京化工大學,在進入大學之前,他是家長掛在嘴邊的“別人家的孩子”。如果只是用學習好來形容他,那確實有些片面,他還在音樂方面有一定的天賦,一把Gibson 的電吉它,支撐著他成立了北京第一支中學生搖滾樂隊-熊貓樂隊。
1994年,轟轟烈烈的校園民謠運動開始了,賈南趕上了第一班快車。青春期的躁動和不安,讓他有很多想法需要表達,帶著年少輕狂的叛逆和校園生活的感悟,他出了第一張專輯《籠外的鳥》。
這張專輯讓他名聲大噪,一時間“流行歌壇十年成就獎”、“94中國新銳歌手”等種種名譽也加在了他的身上。他成了校園民謠界響噹噹的人物,那時候的北化工的校園也因為他而熱鬧非凡,那些後來都成為樂壇大腕的如高曉松、老狼之流成了北化工的常客,志同道合的人們在草坪上彈著吉他,聊著音樂理想。
小賈南3歲的崔文鬥,和賈南是6年的中學同學,也是那個曾經開創了先河的熊貓樂隊的成員。兩人上了不同的大學而分開,但是他和賈南一樣,也沒有放棄自己的音樂夢想,而且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數,他在學校裡的表現也可圈可點,也就是在那幾年,他創作了那首後來紅遍全國的《讓眼淚化作相思雨》。
大學的生活是美好而短暫的,面臨著畢業,每個人都會做出不同的抉擇。
1996年,賈南離開了校園,開始從事跟音樂毫不相干的工作,探尋著努力的方向。而文鬥卻選擇了不同的出路,他把愛好當作工作,繼續在音樂圈裡摸爬滾打。
6年之後,賈南從曾經的歌手變成了“賈總”,音樂似乎與他漸行漸遠。但在親歷了《兩隻蝴蝶》彩鈴的成功之後,他彷彿又看到了未來,他下定決心要重返這個充滿了未知與挑戰的音樂市場。與此同時,文鬥也在閒暇之餘寫一寫歌,雖然他還是幹著他熱愛的工作,但退居幕後幕後的他沒有了往昔的輝煌。
經過好朋友的牽線,兩個曾經的同學和隊友又重新站在了一起,他們決定要再次進軍音樂圈。那一年一個叫做“南合文鬥”的組合橫空出世,成為了那個初代網路的頂流。
2005年《讓淚化作相思雨》再次爆紅網路,儘管他已經是一首11年前的老歌,但是網路文化的繁榮還是讓他家喻戶曉。這是一首談及網路文化無法迴避的歌,就像當年賈南的判斷一樣,它甚至比《兩隻蝴蝶》更火。
2002年,一個叫做“5566”的組合成立了,一箇中二的名字,5個人要在演唱、主持、電視、電影、舞蹈、廣告6個方面發展。在成立之初,似乎並沒有人關心他們是誰,也沒人關心他們要在哪些方面發展,他們只是萬千中國男團裡一個不起眼的新生力量。
但是在《MVP情人》上映後,人們就開始記住了這5個陽光男孩。那一年,《MVP情人》以5%的成績成為了當年偶像劇收視冠軍。在那個文化逐漸開放的年代,臺灣偶像劇是獨一檔的存在,沒有哪個少男少女能抵禦臺灣偶像劇的暴擊。
即使若干年後,看到那充滿瑪麗蘇的劇情,和男女主各種非主流的造型,感覺到有些許辣眼,但是在那個時代背景下,這就是所有人公認的酷帥。
5566可謂出道即巔峰的代表,02年成團,02年就一飛沖天。一首《我難過》席捲了整個華語音樂圈,即使是那些沒有看過偶像劇的人,聽到旋律也能不自覺的哼出那耳熟能詳的“我難過的是放棄你放棄愛,放棄的夢被打碎忍住悲哀”。
第二年,5566也開啟了自己的巡迴演唱會之旅,不過在一次彩排中,彭康育因為受傷退出,從此五人變四人。但這也沒有影響到5566席捲華語樂壇的實力,在5566爆紅的年代,五月天都被他按在地上摩擦。
直到2008年,王仁甫奉子成婚,許孟哲隔年入伍,剩下2個人的5566再也無法成團,在出完最後一張專輯《喝彩》後,亞洲第一天團宣佈解散。
同樣在2008年,一個內地組合開始嶄露頭腳。08年10月,包含了張遠、馬雪陽、李茂、劉洲成、金恩聖五名成員的至上勵合正式成團。可以說在臺灣省的偶像團體統治著娛樂圈的時代,至上勵合是一次來自大陸的成功反擊。
一首《棉花糖》就讓他在中國樂壇站穩了腳,即使在後來人看來這不過是一首口水歌,但是在那個時代人們還是體現了對文化的包容。短短兩年,他們就從籍籍無名變為傲視群雄,他們成了第14屆全球華語榜中榜中的“最佳新晉組合”。
至上勵合成了當時湖南臺的排面,無論是節目還是晚會,至上勵合都是當之無愧的流量擔當,一時風頭無兩。但這種大型的組合還是難以逃脫隊員離隊的怪圈,2012年李茂的離開,成了至上勵合衰敗的開端。
五變四之後的至上勵合開始分崩離析,四個人也開始將工作重心從團隊轉向個人發展。電視劇、綜藝、主持人成了他們各自的發展方向,沒有人在堅守純粹的音樂道路。組合團體的出鏡機會也變得越來越少,走到了解散的邊緣。
從高峰到谷底,至上勵合只經歷了4年,他是少有的在時代新舊交替中存在的組合,更年輕群體的崛起,讓它處在一個尷尬的局面。源自臺灣的偶像體系開始全線崩潰,過時的音樂風格和運作模式已經無法迎合正在長大且慢慢成為主流的的Z世代。
2015年6月1日,臺藝人安鈞璨因病病逝,年僅32歲。也許聽到這個名字,很多人都會覺得非常陌生,但是如果說“可米小子”,我相信很多人都記得。
《青春紀念冊》寫到了終章,沒有告別。
十幾年後,我給年輕的同事提起南合文鬥,同事一臉迷茫地看著我,好像這個名字第一次聽說。零零後的孩子在微博發出靈魂拷問“5566是誰?”。踏入新時代的人們看著略顯非主流的至上勵合充滿了不屑。
在深夜的KTV裡,觥籌交錯後,那些80後的老人們偷偷的唱完了一首《青春紀念冊》後,悄悄地抹了抹眼角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