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對於法國人來說是鬧心的一年,英美澳合夥欺負人,法國總統馬克龍11月還向英國硬氣喊話:英國“挑動我們的神經”,法國“不會屈服”。這對二戰曾經短暫拉起小手的盟友如今似乎又回到了千年前互相瞪眼不服氣的時代。這兩個國家的愛恨情仇說起來如滔滔黃河水連綿不絕,英吉利海峽都裝不下千年紛爭,英國作家斯蒂芬·克拉克用調侃的口吻在歷史作品《英法千年爭鬥史》一書中講述了英法之間愛恨交織的關係。
這段千年歷史,英法兩國觀點是不一致的,法國人認為英國侵略法國,而英國駐法大使館也在兩國聚會懸掛威靈頓公爵的肖像,千年來為何如此,作者由此梳理了兩國千年來的重要事件,從諾曼征服,“征服者”威廉1066年幹翻英格蘭;百年戰爭黑太子浴血奮戰、聖女貞德1429年拯救法蘭西;英法搶奪美洲殖民地,拿破崙上臺英法戰爭爆發等,書中一直講到二戰之後兩國攜手打敗敵人,而著名的諾曼底登陸,戴高樂直到進攻前兩天才知道登陸日的安排,戰後三巨頭聚會也否決了戴高樂的出席,未來的歷史雷區中英國兩國依舊在外交軍事經濟體育上時有針尖對麥芒的時候,有時候還拉上別人一起。
因為法國二戰投降很快產生了一個梗,如今依舊網路盛行,乳法。這樣的傳統在語言反諷小能手作者斯蒂芬·克拉克書裡第二十三章《抨擊無止境》中也指出了這個問題,英國人享受引誘法國,激怒法國人的喜悅,如作者引用一篇新聞週刊文章的結尾:
取笑法國人是海峽另一邊居民的一種病態,帶有罪惡感的樂趣,幾乎是一種生活方式。
而這個傳統看這本書的副標題就知道了《英國:如何連續1000年優雅地惹惱法國》。
一方面這本書按照時間發展脈絡將英國千年鬥爭發展史詳細描述,這需要讀者要掌握這部分的歷史,比如諾曼征服,號稱“日不落”的大英帝國,早期歷史充滿了被攻佔和征服的“血淚史”,維京戰斧克努特1016年征服英格蘭,50年後的1066年,諾曼征服者威廉於黑斯廷斯戰役幾百了英格蘭本土抵抗軍,英格蘭歷史從此開啟了新的篇章。這段歷史在貝葉掛毯上有所精彩描繪,作者透過剖析掛毯的細節細緻展開對這場戰爭的描述,征服者佔領了英格蘭,但其他方面是落後盎格魯薩克遜人的,就算是表現諾曼征服的掛毯,也滲透著盎格魯薩克遜人的英雄形象。威廉帶來了征服,同時法國方言與當地方言相結合,去掉了法語,形成了新的語言,也就是最早的英語形式。英語的誕生還要歸功於征服者威廉。
除了前面歷史大事件,這方面作者敘述過程中看似隨意,其實每個史實都有據可查,悲慘的瑪麗女王、忠貞的女戰士貞德、科西嘉的矮個子拿破崙等著名歷史人物都塑造有血有肉,重大歷史事件很多背後的轉折點與不為人知的故事在書中被娓娓道來,讓歷史沒有顯得那麼枯燥,而更加引人入勝,很多的觀點振聾發聵,令人深思,真正做到了(不)團結、緊張、嚴肅、活潑。
此外,本書最讓人驚喜的是中間有很多歷史常識小科普,比如香檳,日常開玩笑常說給我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法國人最驕傲的就是香檳,書中第七章就講述了香檳的故事。
“法國,對不起,香檳,除了名字,是徹頭徹尾的英國貨。”
法國人認為香檳的釀製方法是法國一位叫唐培裡儂(Don Pérignon)的修士發明的,而作者提供的證據是1662年科學家克里斯托弗·梅雷提交的文章與論文中陳述發酵氣泡的原理,且當時英格蘭早就生產了承受起泡酒的酒瓶,,“香檳釀造法”應該稱為“梅雷法”。
還有斷頭臺的由來,這想法來自一個醫生兼政治家,但他並沒有被自己設計而處死。瑪麗·安託瓦內特那句“讓他們吃蛋糕”的謠言,其實來自哲學家盧梭的自傳。科西嘉島的拿破崙並不是一個窮人,他的身高也超過了168釐米,也不是個侏儒。而“今晚不行,約瑟芬”的故事,根本就是英國人編造的反波拿巴的宣傳。這樣的例子書中比比皆是,很多關於法國曆史冷知識用英式幽默書寫出來,令人忍俊不禁。
但並不是全文調侃,在重大歷史事件上作者的觀點,還是沉重深邃的,比如對百年戰爭的評論就是:
這近120年的“戰爭”多是由失控的英格蘭土匪幫派對法國平民開展的恐怖活動組成。這些幫派聲稱要捍衛國王的權利,但實際上確實努力充實自己的財富,並儘可能殺害無辜之人。
書寫千年英法鬥爭史,照應此時的英法兩國現狀,如作者在引言中所說:我們的歷史根本就不是歷史,它乃是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