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西安,賈平凹和一幫朋友吹拉彈唱,好不快活。
賈平凹哼唱著陝南民歌《苦李子樹》,他不知道,三毛此時,正在助手米夏的陪伴下,打算去新疆找王洛賓。
三毛雖然沒有見過賈平凹,但她一直很喜歡老賈的作品。
當她得知將在西安轉機時,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去見賈平凹!
但還沒等三毛聯絡上賈平凹,助理米夏就拉著她登上了飛往烏魯木齊的航班。
事到如今再回頭看,當初如果他們見上了,後續的故事是否會改寫呢?
但,世間萬物登場、緣起緣滅,早已命中註定。
就像三毛說的那樣,“夢裡花落知多少”,賈平凹和三毛的那場遇見,註定要在夢裡出現了。
01
90年代的賈平凹,在社會上已經是一個相當知名的作家了,他被封為“文壇鬼才”,長篇、中篇、短篇小說一本本的出版。
而在T灣,有個叫三毛的女作家,一本本地讀他的書。
看完書後,三毛撫摸著書上“賈平凹”三個字,長嘆一口氣道:“這才是真正的大師啊”。
但千里之外的賈平凹卻渾然不知,自己竟然被這麼一位知名女作家崇拜著。
1990年10月,三毛在杭州有個見面會,熱情的讀者和記者們,將三毛團團圍住,場面一度失控。
三毛害怕人多,她一面給讀者們簽名,一面小心翼翼往門口挪動。
這時一個叫孫聰的記者,突出重圍將名片遞給三毛說:“三毛女士,我是來自陝西的記者……”
陝西?賈平凹的故鄉?三毛欣喜若狂,她再三確認:“你真的是陝西來的嗎?”
孫聰趕緊說:“是的,三毛老師,我是陝西西安的。”
三毛迫不及待追問:“你認識賈平凹嗎?能和我談談他嗎?我很崇拜他。”
孫聰一聽大名鼎鼎的三毛,竟然是自己老鄉的粉絲,內心油然生出一陣自豪感。
他挺了挺腰桿,在其他記者羨慕眼神的“洗禮”下,跟著三毛走了。
兩個人來到西湖的蘇堤邊,三毛說:“在T灣我看過賈平凹先生的《天狗》和《浮躁》兩本書,他的書用詞造句非常奇怪,我每看一遍都要流淚。”
孫聰附和道說:“是啊。他寫的故事很特別。”
三毛盯著孫聰:“你能給平凹先生捎個話嘛?,我想請平凹先生給我寄些他的書來。”
孫聰馬上說:“這個沒問題的。”
三毛停頓了一下,用一種開玩笑的口氣說:“如果我去找平凹,平凹的太太會不會吃醋?”
說完,三毛和孫聰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最後,三毛望著波光粼粼的西湖,喃喃自語道:“我的原名叫陳平,和賈平凹名字裡面都有一個‘平’字,如果能見到賈平凹,我想和他一起騎腳踏車去轉轉他的故鄉商州。”
02
當三毛計劃與賈平凹見面時,賈平凹卻因為肝病住進了醫院。
那段時間,是賈平凹這一生中最難熬的日子。
當年,他辛苦寫的都市小說《廢都》從爆火到下架,他也被封為“流氓作家”。
偏偏這時身體也不爭氣,肝病住院期間,沒有朋友看他,也沒有媒體打擾他,大家都怕被他傳染。
因為被“歧視”,賈平凹的心情很低落。
一天, 朋友孫見喜拿著一張報紙進了病房,關切地問:“老賈,咋樣了,好點了嗎?”
賈平凹說:“好啥好哩,大家看到我就跟看到毒蛇猛獸似的,我遞的煙不抽了,我泡的茶也不喝了。”
賈平凹說著,幾乎要落淚了。被人歧視的痛苦,比疾病的折磨還要厲害。
孫見喜見狀也不再賣關子,他拿出報紙說:“老賈,別傷心了,我跟你說個好事,你看看這個。”
賈平凹將視線投過去,《T灣女作家三毛說賈平凹》幾個字映入眼簾。
“三毛?”賈平凹有點不解,孫見喜則一字一句地將全文給賈平凹讀了一遍。
讀完後,孫見喜又把三毛託孫聰轉交的那張名片遞給賈平凹。
賈平凹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在他人生的至暗時刻,一個海峽兩岸偶像級的作家,竟然將無數溢美之詞,用在自己身上,這讓賈平凹既激動,又有些慚愧。
聽說三毛想讓自己寄書,賈平凹不顧身體未愈,拉著孫見喜跑到郵局,將精裝本的《天狗》、《浮躁》和《賈平凹散文自選集》等書寄了過去。
03
書寄出後,賈平凹和他的朋友們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希望能收到三毛的回信,甚至連三毛來陝西的行程安排,都已經計劃好了。
沒想到半個多月後,也就是1990年1月4日,三毛自殺的訊息在報紙上鋪天蓋地報道。
賈平凹不敢相信,他不斷打電話給各個報社,確定訊息的真實性。
得知三毛確實自殺離世後,賈平凹神思恍惚地說:“等了半個多月,卻等來這樣一個訊息,我寄給她的書還沒收到吧……”
話未說完,淚已流下,兩個惺惺相惜的作家,最後還是沒能見上面。
賈平凹抽著煙,用顫抖的手寫下《哭三毛》祭文。
在三毛去世後第十一天,賈平凹在西安市文聯大門的臺階上,被一群人圍住,他們大喊:“賈老師,三毛來信啦!三毛給你來信啦!”
賈平凹有點恍惚:“三毛不是去世了嗎,怎麼又有信來?”
原來,三毛在自殺之前,將她生前最後的文字,留給了賈平凹。
在信中她寫道:“今生閱讀三個人的作品,在二十次以上,一位是曹霑,一位是張愛玲,一位是您。深深感謝。”
“如果身子不那麼累了,也許四、五月可以來西安看看您,到了不必陪我遊玩,只想跟您講講我心目中所知所感的當代大師——賈平凹。”
三毛在信中,還興致勃勃計劃幾個月以後去西安,可寫下這封信沒幾天,她卻選擇告別世界,這是為什麼?
三毛的自S成了一個永遠的謎,而原因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收到三毛信後,賈平凹因失去知音,茶飯不思,再一次病倒住院。
在醫院的病床上,他提筆寫下了《再哭三毛》一文。
文中寫道:“雖然您在冥中,雖然一切無聲,但我們在談著話,我們在交流著文學,交流著靈魂。這一切多好,那麼,三毛,就讓我們在往後的長長久久的歲月裡一直這麼交流吧。三毛!”
三毛走了,但她卻給世人留下了無盡的哀傷和懷念,而賈平凹悼念三毛的這兩篇文章,也成為了文學史上永遠的經典。
賈平凹寫的《哭三毛》、《再哭三毛》等文章,都收錄在了賈平凹的散文集《願人生從容》裡。
《願人生從容》這本書收錄了賈平凹執筆寫作幾十年來所有的散文精品,在書中,賈平凹以樸實直白的語言,向讀者講述了自己多些年來的見聞。
借樁樁件件生活中的事情,賈平凹告訴大家:面對人生的無常,你我都需要保持一份從容, 從容不是隨波逐流,而是默守初心,做真正的自己。人生的真正意義,就在於淡定從容地過這一生。
大家都知道賈平凹小說寫得好,其實他的散文更是別具一格。
就像三毛在信中說的那樣:“看到您的散文部分,一時裡有些驚嚇。散文是那麼直接,更明顯的真誠,令人不捨一下子進入作者的家園。”
喜歡賈平凹散文的朋友,不妨點選 “去看看”,瞭解一下《願人生從容》這本書,另外合集裡還有賈平凹幾十年來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廢都》、《暫坐》、《自在獨行》等(95%讀者的選擇)。
廢都+暫坐+願人生從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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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凹的文字不會譁眾取寵,它有自我解剖和對現實社會赤裸裸地揭露,也有讓人保持初心、砥礪前行的豐富的精神文化資訊。
如果您正被一地雞毛的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被社會種種現實冷暖困擾得找不到出路、在兩性關係裡兜兜轉轉沒有方向,不妨讀讀賈平凹的書,或許會給你的思想和靈魂帶來不一樣的啟發。
相信小編,《暫坐》+《廢都》+《自在獨行》+《願人生從容》讓你不光有感官上的享受,更是有心靈上的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