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將是北京冬奧會的舉辦之年,也將是郭文利與冰壺結緣的第20年。“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當上教練才知道有多難!”32歲的郭文利5年前完成了從運動員到教練員的轉身,成為內蒙古自治區冰壺隊的教練。
好奇驅使駛向未知“新海域”
郭文利1989年出生於黑龍江的一個滑冰之家,他在接觸冰雪時也順理成章地練了短道速滑。但13歲時郭文利卻對另一個專案產生了好奇,這個專案與郭文利認知中的冰上專案完全不同,“練的人很少,那些大隊員跟逗小孩似的陪我玩,一來二去就對這個專案熟了,更想琢磨了。”就這樣剛進入中國2年的冰上象棋——冰壺像“塞壬”一樣以其獨特的魅力將郭文利引離“原有航線”。對於郭文利想要轉而練習冰壺的想法,擔任哈爾濱隊速度滑冰教練的父親郭志春最初並不支援,他和妻子李楓深耕滑冰多年,對這條“航線”瞭如指掌,希望孩子能傳承滑冰事業,但最終他們還是放手讓郭文利去探索那片“新海域”。
那時還是2002年,中國冰壺國家隊尚未成立,全國只有哈爾濱有專業隊,冰壺隊的訓練條件雖然較之2000年稍有改善,但還很有限。一切都得自力更生,冰場霧氣朦朧,甚至看不見大本營在哪兒,冰壺刷子幾個人用一根,冰壺鞋更是需要自制。前輩們在腳上套上幾層硬質的塑膠袋,傳到郭文利的時候這套“手工冰壺鞋”製作工藝迭代了。郭文利回想起最初的製鞋故事還樂不可支,在前輩的指引下他和隊友去鞋店買運動款的平底鞋,找砂紙或者砂輪抹去鞋底花紋,左鞋的材料去建材商店買,右腳的上電腦城買。由於冰壺鞋的左右腳分工不同,用來滑行的左腳需要光滑的鞋底,買的是一種光滑的白色塑膠四氟板,右腳則需要防滑,買的是防滑滑鼠墊,使用時把墊子上面的布撕掉。材料買齊後就該製鞋了,先拿鞋在材料上比著畫圈,剪好再拿銼刀把周圍磨圓了,最後粘到鞋上。“現在我的隊員都很不理解,他們問我‘為什麼不去買一雙呢?’”郭文利哈哈大笑。
身份轉變後重新揚帆
2016年“十三冬”開始前,郭文利開始思考再一次改變“航線”,轉型為教練,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決定。2015年郭文利在混合四人世錦賽上拿了第三名,“當時狀態還不錯,但是考慮到年齡等實際問題,經過一番掙扎,決定在‘十三冬’結束後考慮這個問題。”那麼,去哪裡當教練呢?最初郭文利想留在黑龍江,最好能在老家哈爾濱,但這裡的冰壺教練人才早已飽和。“十三冬”比賽中,郭文利與下一屆冬運會主辦方內蒙古自治區體育局結緣,“他們想開展冰壺專案,但找不到適合的教練,於是想找一個即將退役又有一定成績的運動員,我就這樣進入了他們的視線。”“十三冬”結束後,郭文利終於下定決心轉型,帶著在黑龍江的俱樂部裡挑選的幾個有基礎的孩子,開始“掌舵”內蒙古自治區冰壺隊。
擺在他面前的首先是隊員問題,內蒙古自治區雖然有豐富的冰雪資源,但卻沒有專門的冰雪體校。“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郭文利首先想到了“跨項”,但當他站在體校想招隊員時現實給了他狠狠一記耳光。“我說我是冰上運動管理中心的冰壺教練員,過來想招一些隊員,結果孩子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冰壺,他們說‘我感覺還是柔道好玩’,‘還是摔跤好玩’。”
為了激起孩子們對冰壺的興趣,郭文利常常揣著冰壺宣傳片影片或者電腦,一有機會就給孩子們放,“就跟我當年一樣,先得讓他們有興趣,再勸他們雖然冰上專案可能比較陌生,但都是練體育的,‘不行咱就來試試,萬一能行呢’,就這樣逐漸的摸清了孩子們的心理,找出了一定的規律,總結出一套選材標準要求。”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郭文利在當了教練員後才知道這句話的真諦。“當運動員的時候就聽我們教練說‘要珍惜什麼都不用想的運動員時期’,只需要想好自己投出的球,剩下什麼都不用你們煩惱。我當時心想其它的事能難倒哪裡去?天天不都是訓練嗎?”轉型為教練後,郭文利才知道每天要考慮隊員的心情、性格、身體構造去制定訓練強度和計劃有多難。“都是請教前輩和教練,學一點摸索一點,慢慢才有一套自己的體系。”
2016年帶隊第一年,郭文利帶著隊員們在全國青年冰壺錦標賽上獲得男子組第六名,小組賽上力克東道主上海隊、黑龍江省二隊、哈爾濱三隊。2017年更是直接參加了全國冰壺錦標賽就晉級八強,在2021年的全國錦標賽上,內蒙古女隊更是拿到了銅牌的好成績。
就像最初郭文利見到的那個充滿霧氣的冰壺場,人生之路充滿未知,但出手無悔。郭文利曾不止一次改航,畫出了一條探索者的“弧線”。正是有許多像郭文利這樣的運動員和教練持續探索與開荒中國冰壺發展之路,才讓冰壺在中國得以生根發芽,發展壯大。
本報記者 彭曉烯
來源: 中國體育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