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是中國特產,種植已逾七千年,長江南北大面積播種,是老百姓餐桌上常見的菜餚。白菜種類很多,有山東膠州大白菜、北京青白、天津青麻葉大白菜、東北大矮白菜、山西陽城的大毛邊等。酸白菜燉粉絲、辣白菜、醋溜白菜、酥肉白菜湯都是白菜的經典的吃法。
齊白石《花鳥蔬果雜畫冊》中的白菜辣椒
酸白菜燉粉條
在北京讀書時,每到冬天,洗完澡,飢腸轆轆地前往食堂,總會有點小驚喜等待我的光顧。只見售菜視窗,幾個大菜盆空空如也,但總有一盆略有剩餘。
好幾次,酸白菜燉粉條就這樣靜靜等待著我。迫不及待打一份,添上鬆軟油香東北米飯,邊走邊吃。紅薯粉軟溜Q彈,酸白菜酸中回甘,不一會就連飯帶菜吃得乾乾淨淨。但反而覺得更餓了。趕緊再買點零食充飢。
酸白菜是北方人,特別是東北人的專利。具體做法:將大白菜對切洗淨後徹底瀝乾水份,置於容器中備用。將水煮沸後加入鹽使之溶解。熱鹽水倒入容器中,水面要蓋過大白菜,再將容器加蓋置於陰涼場所待其自然冷卻。約3天后大白菜發酵完成,即為酸白菜,置於冰箱冷藏可儲存約1個月。
酸白菜有很多吃法,最有名的要算“酸白菜燉粉條”。酸類物質能更好分解油脂,因而此菜具有“刮油”效果。大冬天,需要高熱量的食物,無怪乎我每每吃後,感覺更癆了。
東北人根深蒂固的幼年記憶,都有酸白菜燉粉條的影子,無論身處何處,都會在心底發出渴望。我一東北同學,畢業去了上海,在這怡紅快綠的繁華大都市,美食如過江之鯽。然而,一次在朋友圈裡,看到他發的微信:“我好想吃一碗母親做的酸白菜燉粉條啊!”不要說他,就連我這個在北方僅待了四年的四川人,也常懷饞念。
辣白菜
上學時,我們學校周圍朝鮮涼麵館隨處可見。在學院附近小街上有一個農貿市場,常見一位中年婦女拉著一輛玻璃小車,吆喝著賣朝鮮冷盤。有醃辣白菜、醃海白菜、醃花生米、醃蛤蠣肉、醃蘿蔔乾、醃小魚。
對窮學生來說,朝鮮冷盤並不便宜。為了解饞,我們也有自己的辦法。學校配給我們每人每月32斤糧票,根本用不完。學院宿舍裡常有小販帶著手工藝品敲門兜售,條件是用糧票互換。
朝鮮冷盤也可以用糧票換,但如果買葷菜,如醃蛤蠣肉,動輒要10斤以上糧票,所以,我們還是吃醃辣白菜的時候居多。沒想到泡菜如此美味,我們成了常顧買主。常常在水煮泡麵時,加入辣白菜,再磕一個雞蛋,葷素皆備,酸辣微甘,醇香四溢,自詡為創新美食。
辣白菜具體做法較為簡單多樣。把大白菜外層老葉剝去、洗淨后里外均勻撒鹽。醃上半天后,用清水漂洗去鹽味,擠幹水分。
把姜、蒜、蘋果和梨一起剁成末兒,然後加入適量冷開水,把辣椒麵、鹽、味精調勻,再把姜蒜蘋果梨末兒倒入辣椒麵中,調成辣椒糊,開始醃菜,從最內層開始,把開始調好的辣椒糊糊抹在白菜裡外。整顆都抹好後,用一個帶蓋的容器,醃3-5天后,朝鮮辣白菜即成。
醋溜白菜
廚界有句經驗之談:無味使其入,有味使其出。意思是,對於無味無香的食材,廚師的要義是增其味,賦予其色香味;而自帶本味的食材,則激發出其特殊香味。白菜屬無味無香的食材,增香添味的一例做法,當屬“醋溜白菜”。
醋溜白菜,不單屬於川菜系。我曾在蘭州人開的拉麵館裡,看見過此菜品。應該全國各地均有此菜。跟同事閒聊,探討廚藝,竟然他家的做法與我父親的做法迥然不同。
除了酸甜略微的辣一致,他家並不放郫縣豆瓣。究竟醋溜白菜放不放豆瓣醬?我們為此爭論不休,同事上網一查,一溜醋溜白菜的照片做法展現在螢幕上,看上去都那麼鮮嫩奪目,與本色差異不大,當屬他家的做法。
我父親做的醋溜白菜,不僅放郫縣豆瓣,還有姜蔥蒜,特別是青蒜苗必不可少。成品菜色澤暗紅,醬香濃郁,是我最喜愛的白菜味道。夾一筷白菜條,置於白米飯之上,暗紅的汁水染黑了雪白飯粒,刨進嘴裡,鹹甜略酸微辣,胃口大開,一碗米飯很快見底。郫縣豆瓣的醇厚,使得此菜更見風味。這是“無味使其入”的典型案例之一。
同事的做法,想必白菜的清鮮味更突出吧。
酥肉白菜湯
成都有名的百年滷菜店盤饗市有一副對聯:百菜還是白菜好,諸肉還是豬肉香。白菜與豬肉的相遇,好比出生貧寒的青年才俊與小家碧玉的姻緣,溫馨、和美、滿堂喜慶,恩澤子孫。
酥肉白菜湯就是這樣一道家常佳餚,取材便宜,味道鮮美,平凡世俗,世人皆愛。
白菜是冬季蔬菜。每到冬天,母親就到肉鋪買回幾斤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切成1公分厚小塊,裹上加鹽、花椒粉的雞蛋麵糊,放入油鍋炸至七分熟時撈起。酥肉便做好了。
10多塊酥肉裝進塑膠食品袋,放進冰箱窖藏起來,隨吃隨拿。吃時,將酥肉切成小條,與白菜一起投入清水煮熟,加鹽和胡椒及蔥花,即成一鍋滋味鮮美的酥肉白菜湯。
寒風呼嘯的冬天中午,我們總會騎著腳踏車,耗費1小時趕回家。母親將熱氣騰騰的酥肉白菜湯端上桌,我們圍桌而坐,迫不及待地就著這道菜,吃上3碗米飯。瞬間寒氣退去,渾身暖和。
白菜軟和清香,酥肉滋味醇厚,湯汁鹹香鮮美,這樣一道美味又營養的佳餚,怎不讓人心生念想?
酥肉與白菜的搭配,好比雞與萵筍、蘿蔔與羊肉、海帶與鴨子的搭配,堪稱食物界的天仙配。若是再加點粉絲,則錦上添花,風味絕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