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志不渝的踐行者
王文超
1945年,抗日戰爭勝利前夕,透過西北文化日報社具保,王尚德才獲得釋放。王尚德再次回到了赤水。“王先生回來了!”“璋峰迴來了!”一時成了赤水乃至渭華一帶的特大喜訊。
他剛到赤水時,發現整合小學(由赤職改名)的校長劉寅岑在政治上靠近國民黨,排擠走了共產黨員教師姚碧池、黃有馥,極為憤慨。即刻要求縣教育科將劉調走。縣教育科科長推辭說:“小學校長乃縣政府委任,得縣長批准。”王尚德說:“整合小學是我辦的,是私立的,關門都由我!”回校後,他立即策動驅逐劉寅岑出校,經黨內同志勸阻,他改變了與敵公開對抗的方式,對劉寅岑約法三章,要劉寅岑必須安排姚碧池、黃有馥為教員,選聘教員由姚碧池決定,劉寅岑不得干預。
這時,赤農新增設的高農班新生剛剛入學,王尚德看到自己日夜為之牽掛的赤農在疾風暴雨中得到了發展,心中有說不盡的喜悅。他吟誦曹操的《龜雖壽》詩句:“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以自勵。為了擴建赤農,他又四方奔走,籌集資金。對於建房木材,他們決定利用當地資源,自己動手,自力更生解決。王尚德聯絡地方知名人士和地方保甲,建立起渭華兩河造林公司,自任總經理,李高見等任總工程師,這年冬及次年春發動當地群眾,自帶乾糧,沿赤水河兩岸植樹造林數萬株。
全面內戰爆發後,由於王尚德的身份已經暴露,為了保護王尚德,中共關中地委書記汪鋒、組織部幹部科科長楊克分別指示王傑和中共渭南縣工委書記權秉華通知王尚德進陝北邊區。王尚德對黨的關懷極為感激,但他覺得自己眼睛高度近視,且認識人又多,不易透過敵封鎖線;加之赤農新的一座教學樓正在籌備過程中,他放不下自己為之嘔心瀝血的事業,離不開朝夕與共的戰友與學生,他懇切地向組織陳述了自己的意見。1946年春,女兒王鐵要父親去延安。她對母親說:“父親年齡大了,我和哥哥都在那裡,我們也好照顧他呀。”王尚德覆信給女兒說:“我何嘗不想來延安呢,只是學校正要擴建,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我的事業呀!”
1946年7月,陝西省國民黨特務指揮機關專門召開會議,西安特科駐渭南調查組組長宋翔生、國民黨渭南縣黨部書記長師仙洲、渭南縣三青團幹事長宋雪天、渭南縣縣長劉衡等反動骨幹分子共同策劃,決定暗殺王尚德。8月,他們利用赤農放暑假之機,先派遣特務化裝成攤販,在赤水一帶走鄉串巷,日夜監視王尚德。這時李高見在西安得知敵特殺害王尚德的陰謀,火急轉告王尚德轉移隱蔽。狄毓林亦督促王尚德從速離開赤水。
但此時學校擴建正在進行,離不開他。王尚德也不信敵人會如此殘暴。他說:“敵人要殺我,在監獄早動手了,何必要等到今天。何況胡宗南在勸說我時,還假意恭維我威望極高。因此,估計敵人刻下還不至於下毒手。可以等兩天再看。”
這時,黨中央亦獲悉王尚德的處境十分危險,即電示關中地委設法從速營救王尚德脫險。但狡猾的敵人搶在了前頭。8月13日清晨,特務段振武、董文宏、尹克貴闖入赤農。其中一人走進王尚德的住室,佯稱:“王先生,校外有人要見你。”要挾他向學校西側走去。王尚德警覺到了敵人的陰謀,厲聲痛罵國民黨反動派的卑劣行徑。待行至學校西側的水渠邊時,他拒絕繼續前行。敵特脅迫他,他奮力抽打敵特耳光,怒喝“要殺就殺!”敵特段振武怕在此地久拖引起變故,便倉惶開槍,王尚德壯烈地倒在血泊之中。此時,他才55歲。
王尚德英勇地犧牲了,他的革命事蹟一直在家鄉人民中間廣泛地傳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