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風口上,豬也能飛起來”。工業時代向數字時代的變遷,風口在哪,什麼樣的風能把豬再一次地吹飛起來呢。
過去20年的數字經濟基礎設施充分發達,帶來社會效率的極大提升。時代讓我們見證了阿里巴巴的奇蹟。
阿里巴巴從無到有,並不是它在商業模式上有多成功,而是它利用網際網路和雲計算進行了一場商業數字化的變革,打造了新商業的基礎設施,沉澱了一套新的商業作業系統。無數的新品牌,因為用好了這套新商業作業系統而在網際網路時代崛起。
處在一個幸運的國度,一個幸運的時代,我們有幸見證了工業時代到數字時代的變遷。因為有了網際網路、雲計算和大資料,人類社會的生產方式正在發生重大變化。網際網路作為基礎設施將遍及社會的方方面面,為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產業提供服務。資料已經像石油、電力一般成為這個時代不可或缺的資源,但是區別於所有傳統資源要素,資料無所不在,資料使用越多價值更大。雲計算能高效地挖掘和發揮資料的價值。
數字時代的機遇,是創造了普惠的創新機會。無論你是誰,過去是否成功,在數字經濟時代,誰把這三個技術:網際網路、雲計算和大資料用得更好,誰就拿到了下個時代的門票。
然而數字時代也給我們帶來了全新的挑戰。這個挑戰並不是我們的能力和資源,而是我們的思想認識和思考方式。網際網路不是渠道、雲計算不是手段,資料不是用來證明我們的決策正確。所以我們首先要做的是改變我們的思想,如何用數字時代的思考去看待問題和機會,用數字化來重塑新的生產關係,認識到資料對這個時代的改變。我們才能感受到時代的脈搏,把握住時代。
當今世界風雲變幻,但在中國有著天然的天時、地利、人和,邁向數字時代的步伐鏗鏘有力:過去20年中國老百姓已經接受了數字化新生活,中國又有著天然的人口優勢和制度優勢。
阿里巴巴的危機
網際網路當前的環境:
但是最近幾年,國內網際網路行業面臨最大的危機:流量紅利耗盡、增量市場變成了存量市場,從而使過去那種跑馬圈地的“野蠻生長”模式走到了盡頭。網際網路從誕生之日起就是一個高增長行業,絕大部分從業者從來沒有設想過“失去增長”的那一天會是什麼樣子。為了應對這個前所未有的挑戰,有兩種主流的應對方法:
- 進一步壓榨存量消費者,同時壓榨產業鏈上的合作伙伴,把利潤集中到網際網路平臺這裡來。也就是在沒有蛋糕可分的情況下,去搶別人的蛋糕。
- 為合作伙伴賦能、提高實體經濟的運轉效率,以集約化增長模式取代過去的粗放式增長,從而釋放更大的價值。也就是把蛋糕做大,大家一起分。
很顯然,“搶蛋糕”的選擇比較容易、見效快,但是不但監管部門不會同意,廣大中小企業和消費者也不會同意——這是一種竭澤而漁的手段,就像給一個重病患者亂下猛藥,結局堪憂。“做大蛋糕”的選擇比較難、見效慢,但是這是能夠贏得所有人的認可、實現可持續發展的唯一選擇。
國家出臺《反壟斷法》維護中小企業
正在進行的平臺經濟反壟斷,不是說不鼓勵網際網路平臺的發展,而是希望“網際網路搭臺,實體經濟唱戲”,“平臺搭臺,中小企業唱戲”。主管部門認可網際網路對經濟發展的促進作用,但是希望這種作用能夠更公平、更具建設性。如果網際網路平臺真能幫助中小企業賺到錢、促進傳統行業的數字化轉型,那整個經濟的前途就是一片光明的,平臺自身的前途當然也是光明的。
所以如何處理平臺和中小企業之間的合作競爭關係,成為了阿里巴巴不得不慎重考慮的問題。
壟斷危機
阿里巴巴因壟斷被罰182億
2020年12月,市場監管總局依據《反壟斷法》對阿里巴巴集團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阿里巴巴集團)在中國境內網路零售平臺服務市場濫用市場支配地位行為立案調查。
查表明,阿里巴巴集團實施“二選一”行為排除、限制了中國境內網路零售平臺服務市場的競爭,妨礙了商品服務和資源要素自由流通,影響了平臺經濟創新發展,侵害了平臺內商家的合法權益,損害了消費者利益。
綜合考慮阿里巴巴集團違法行為的性質、程度和持續時間等因素,2021年4月10日,市場監管總局依法作出行政處罰決定,責令阿里巴巴集團停止違法行為,並處以其2019年中國境內銷售額4557.12億元4%的罰款,計182.28億元。
螞蟻金服上市被叫停
10月25日,馬雲在外灘金融峰會上發表一段長達21分鐘的演講,公開diss國內金融體系:
“中國金融沒有系統性風險,因為沒有系統。”
“今天的銀行延續的還是當鋪的思想,抵押和擔保就是當鋪。”
“巴塞爾協議比較像一個老年人俱樂部。”
“今天是這個不許那個不許的檔案太多。”
就在馬雲炮轟傳統金融業的同時,也把自家螞蟻金服業務推向了安全風險考核評估的營前幕後,
近幾年以來,金融科技公司侵害消費者權益的亂象受到高度關注。與持牌金融機構相比,金融科技公司更加依賴購物、交易、物流等行為資料,更多依據借款人的消費和還款意願,缺乏對還款能力的有效評估,往往形成過度授信,與場景誘導共同刺激超前消費,使得一些低收入人群和年輕人深陷債務陷阱,最終損害消費者權益,甚至給家庭和社會帶來危害。在收費方面,金融科技公司缺乏統一標準,一般高於持牌金融機構。比如“花唄”與銀行信用卡業務基本相同,但分期手續費高於銀行,與其普惠金融理念不符,實際上是“普而不惠”。
對於當前所謂最具“創新”色彩的螞蟻集團,穿透來看,其基本的業務模式仍然是支付、吸收存款、發放貸款、貨幣市場基金、代銷金融產品、保險業務等。只不過是支付寶這一非銀行支付機構偏離支付主業,擴張成為了綜合金融服務平臺,使螞蟻集團實質上跨界開展非金融、金融、類金融和金融基礎設施等多種業務,成為了全世界混業程度最高的機構。
但網際網路突破了原有小貸公司地域限制,急劇放大槓桿倍數,風險也接踵而至。2017年,該牌照被叫停審批,相關監管法令也一直延宕至今。這是一份加強監管意味很濃的條例,諸多行業經營紅線被首次提出,以下幾點可能會衝擊到作為螞蟻集團“利潤奶牛”的信貸業務。
1、小額貸款公司不得跨省經營。
小額貸款公司經營網路小額貸款應當主要在註冊地所屬省級行政區域內開展;未經國務院銀行業監督管理機構批准,小額貸款公司不得跨省級行政區域開展網路小額貸款業務。
雖然這份徵求意見稿也留了一個口子,表示對“極個別”小額貸款公司需要跨省級行政區域開展網路小額貸款業務的,由國務院銀行業監督管理機構負責審查批准、監督管理和風險處置。
螞蟻集團雖然非常有可能位於“極個別”之列,但是這也意味著,網路小貸已經被納入了銀監會的強監管體系,而非此前鬆散的地方金融監督管理局。
2、自然人的單戶網路小額貸款餘額原則上不得超過30萬元。
對自然人的單戶網路小額貸款餘額原則上不得超過人民幣30萬元,不得超過其最近3年年均收入的三分之一,該兩項金額中的較低者為貸款金額最高限額。
雖然30萬元限額並不低,並且此前招股書也有透露,花唄平均餘額僅2000元,但由於網路小貸覆蓋的大多為長尾客戶,年收入的三分之一顯然是一個很低的貸款限額。同時需要注意的是,學生並沒有收入來源,而按照這一規定,無收入即無貸款,學生未來還能否使用如“花唄”“借唄”等產品,尚需存疑。
對於螞蟻而言,讓年輕人不用或者少用“花唄”“借唄”,並不是一個好訊息。
3、限定網路小貸機構的融資槓桿上限。
經營網路小額貸款業務的小額貸款公司開展助貸或聯合貸款業務的,在單筆聯合貸款中,經營網路小額貸款業務的小額貸款公司的出資比例不得低於30%。
這一比例將直接拉下目前網路小貸機構的槓桿率。以螞蟻為例,其自營放貸主體為兩家小貸公司,分別為重慶市螞蟻小微小額貸款有限公司和重慶市螞蟻商誠小額貸款有限公司,註冊資金分別為120億元、40億元。
市值蒸發
阿里巴巴的市值已經從去年10月28日最高的6.28萬億港元跌到今天的2.73萬億港元(2.21萬億),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阿里巴巴的市值蒸發了3.55萬億港元(約2.9萬億人民幣)。曾經中國市值最高的公司,目前已經跌到了第四名(前面分別是騰訊、臺積電、貴州茅臺),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看到了阿里巴巴的流量焦慮,也看到了阿里在金融佈局上的潰敗。